(13)为了饭碗

作者:苏诚忠  于 2022-1-28 06:13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原创文学

平牟,“看来,道理大家都明白,遗憾的是,真到做的时候,都变味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远古时代的酋长是由部落的民众选举产生的,做得不好,就要被赶下台,另选新人。但为什么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变成了今天这种父死子继的传位制度了呢?”
大家都不做声了。
平牟,“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最早,天下只有野猪,没有家猪。野猪不但聪明,而且凶猛。后来,人们是怎样把他们收养了呢?最先,大家研究野猪吃什么东西。然后,将野猪出没地区的食物都收集起来,让它们得不到。只在某一个地点上放一些猪粮做诱饵。
起初,那些野猪很害怕,最后还是好奇地跑过来,围绕着食物转,用力地闻着猪粮的味道。很快一头老野猪吃了第一口,没事,其它野猪也跟着吃起来。
第二天,人们多加了一些猪粮,并在几尺远的地方坚起了一块木板。那块木板就像幽灵一样吓退了它们,但是那白吃的午餐很有诱惑力,所以 不久他们又跑回来继续大吃。此后人们要做的只是每天在猪粮周围多树起几块木板,真到人类的围栏完成为止。这就是不劳而获的习惯导致野猪失去了自由。那么反过来讲,要想自由,就需要努力工作,努力思考。当野猪依靠人类供给食物的同時,它也失去了机智和凶猛,结果就是今天的家猪。现在,我们要反过来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这些野猪不去吃那免费的午餐,就不会变成日后的家猪。也就是说,要想自由发展,就必须自己努力,自己对自己负责。弄懂政治,在政治生活中,参加自己的意见。但是,绝大多数人不愿意自己负责,把责任推给酋长,以为酋长会为大家操心一切。其实,酋长也是人,他们也想不劳而获。当天子与群臣拿到百姓的责任与权力以后,他们也开始享受不劳而获的成果。接下来,他们不但享受权力,还把责任推给别人。明白其中奥妙的他们害怕失去这一切,于是,使用各种手段不让大家思考政治。这就好比那个围栏上的木板。如果我们不拆除它,就只能永远任人宰割。”
此刻,贵族席上有人高喊,“平牟把我们比喻成猪,这是在骂我们,大家难道就这么让他骂吗?”
可是,其他的人并没有响应,大家似乎陷入了思考。
贵族席上又有人喊,“这不就是田氏代齐吗?开始的时候,是用大斗借给老百姓粮食,用小斗收回借粮。百姓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占便宜。但却来者不拒,心安理得。就是没有想到,那是与魔鬼签下的契约,为他篡夺王位铺平道路。”
平牟,“不错,说得好极了,能够连想到田氏代齐,就说明大家都理解了。恢复大同社会后,大家就要记住,一旦出现了有人突然不以商业手段交换货物了,其中必有蹊跷。任何损失财富的做法,一定是另有所图。他一定要在财富消耗殆尽以前,得到点什么。我们的社会之所以变成今天的样子。是因为先民不肯负起责任来,他们不肯思考酋长们思考的大事,头脑犯懒,结果,权力逐渐被酋长拿去,变成了后来的国君。所以,不弄清楚什么是人权,你们的日子还是不会有什么改变。”
有人问,“国君不是天子封的吗?”
平牟,“天子的权力从哪里来的,还不是酋长们选举产生的?怎么后来就不选了,而是受命于天了呢?因为人们不愿意参与政治,懒于走很远的路去投票,让酋长代劳。时间久了,习惯成自然,选举就成了酋长与天子之间的事情。再往后,选举的时间逐渐拉长,干脆就没人愿意参加选举,最后就一切由天子来决定了。以上的每一步,就好像当年人们把猪的围栏上增加了一块木板。接下来,马屁文人替天子宣传,把天子与天联系到一起,到这个时候,一切就无法挽回了。再想投票都不成了。有一天,当天子与酋长需要征税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割韭菜了,各种理由让你们不得不交出自己的财富,甚至生命。由于,这一切被他们掌控,信息不对等,你们即使是吃了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他们说,你们智力低下,即使告诉你们,你们也不理解。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有人说,政治由吃肉的人去管,你们不感兴趣。今天的改革,其实就是要你们明白政治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政客们在你们的面前摆下的障眼法。只要大家相互讨论,辨明道理,这些障眼法就会被戳穿。”
平民席,“可是,今天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有完善的制度,我们古人想都不敢想的制度。还有宏伟的建筑,强大的国防···。”
平牟,“这些都是外表的假象。现代的人,欺骗的本领比古代人更加先进。他们使用了一种叫做意识形态的东西,将我们骗得死死的。什么是意识形态,就是把那些为虎作伥的文人,为昏君、暴君的想法,进行各种包装的形式,包括文字,舞蹈,音乐,绘画等等。我们知道,商朝人一切事情都要问卜,用烤裂的龟壳决定下一步怎样做。这其实就是一种意识形态,如何烤龟壳是有方法的,根据方法的不同,得到的裂痕也不同。祭司们想要什么样的裂痕,就能得到什么样的裂痕。再比如,文王用易经六十四卦来决定一切,这也是一种表现形态。只要卦象足够复杂,那么,解释权在谁的手中,谁就能把自己希望的内容用卦象表达出来。文王用这种方法逐渐从意识形态上面战胜了商朝人的意识形态,才为今天的社会奠定了基础。”
贵族席,“那么,谁能保证你不会使用某种意识形态来欺骗中山国的公民呢?”
平牟,“这怎么可能,意识形态是一种要求人们认同的理念。我主张的是,不要相信任何理念,只相信自己,和被自己验证的东西。这本身就是反抗意识形态。此外,我也本人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管理一个国家,我就是想得到一碗安稳的饭吃就够了。一旦我们的国家走上正轨,大部分人也都会有我这种想法。因为,在大同社会中,财富追求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有新的追求。我在扶柳的作坊雇佣了很多的工人。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从无家可归的乞丐,变成了不但自食其力,而且生儿育女的人。这就是说,他们已经获得了经济上的自由。但是,你们中的大多数,依然活得像个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些人虽然能够给领主种地,但是,没有任何人身自由,一切听别人的安排。甚至娶什么样的女人,老婆和谁睡觉这些问题都是别人来安排。如果所有人都在这种状态下生活,任何人都不会有安全感。我们的改革就是改变这种状态。”
平民席,“我们参政,如果说错话,谁能保证我们不会被杀头,谁来作主?”
平牟,“你们自己做主,用选票来决定,让对自己有利的人,成为最高权力的执行者。”
平民席,“我们天天在地里劳作,贵族们天天研究历史。当然他们知道的政治比我们多。我们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
平牟,“政治是大家的事情,我们的政治是发展的政治,是根据大家的意见而变化的政治。而目前学校中学到的政治,不过是某些精英掺杂了个人成见的‘春秋笔法’,那不是事实。因此,不论学多少也用不上,他们学到的东西,只对过去的制度有用,是一些名为‘文韬武略’,实为‘阴谋诡计’的内容。我们要开发的是一个像大同社会那样,一切由百姓说明算的政治。为此,无论贵族还是百姓,都要学会说真话,学会表达自己而不是按照书上说的说,像背书一样。”
平民席,“如果他骗我们说对我们有利,但是,拿到权力却不兑现 怎么办?”
平牟,“这也不难,一任领导只有四年,四年后他不兑现,就不再选他了。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大家思考。比如,不是出于自己心愿的选举,这其中包括贿选,以及强迫选举某人。这等于没有选举。”
贵族席,“选举怎么还有强迫的?”
平牟,“当然有,比如,领主想要支持某一位候选人,他只要对自己土地上的人说一句,如果某人没有当选,我将把自己领土上的地租增加一成。那么,这片地上的所有佃户就一定把票投给那个候选人,对不对?”
没人说话,但大家的眼中都期盼得到回答。
此刻,贵族席上有人发言:“我认为,这个改革改掉了大王的权威,伤害了贵族与佃户之间的亲密关系。比如,本来我们谁也没有想要用地租的手段来影响选举的。但你这样一说,我们反倒要考虑了。这不是等于增加了矛盾吗?大同社会不是:‘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吗?”
平牟,“大同社会的确是‘谋闭而不兴’,但不是对于各种罪行不加惩罚。而是防患于未然。当嫌犯摇摆于犯罪与不犯罪之间的时候,如果有一条法律告诉他,犯罪的成本很高,这样,他就不会犯罪了。远古时代的大同社会之所以没能延续下来,并堕落到我们这个小康时代,其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全民公认的,恰当的法律。一切交由少数人,甚至一个人说了算。”
贵族席上另一人,“我希望平牟先生先到乡学学几年,再谈什么体制改革。你懂什么是礼、乐、射、书吗?这些,可比你那法律有用多了。”
原来,周朝的学校只教贵族,按等级分为乡学和国学两种,贵族子弟经过这种学校后就有了当官的资格。平民是没有资格上学的,当然平民也就不可能当官。孔丘倡导的其实就是与这种公立学校对着干的私立学校,但它的目标也是做官。当时的风气是,如果上学的目的不为做官,那么,这门学术就招不到学生。只有当官才对学生和家长最有吸引力。所以,东周时期的诸子百家都要思考一个问题:如何给学生找到毕业后的出路。比如墨家主张毕业后成为工程师;兵家认为,毕业后成为将军;农家,毕业后安心务农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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