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祭 (散文小品)（ZT）

紅葉祭 (散文小品)（ZT）

此刻的你正對著北國的楓葉思念著誰
偶爾經過的風有沒有告訴你
南方的雨早已打濕了這因為思念而乾涸了淚的季節

在你出現之前我便已經註定將要為你凋零
卻又在你身後化作一地貪戀你背影的泥

你伸出手掌捕捉習習涼風中最後一米陽光
我看見纏繞著你手心紋路的溫柔
是我失落的生命線的結局
我在落葉紛飛的時候認出了你
只需要一眼光陰

從此讓心棲息在你的屋頂
你卻獨愛吻在你窗葉上的四季
不在意
被悲傷沉重了的雨滴

年華從我葉脈上褪青的痕迹
你細數絳色的惆悵
是誰踩著誰的心痛
去追逝另一盞紅色的盈酒醇香

墜落的剎那才發現
我只是不曾被你緊握的紙鳶
只是渺遠的天空中雲的影
當你不經意的仰望
想起的是和另一個他飄蕩的日子

磚色斑駁的牆角埋葬夏季脫去的蟬衣
遍地記憶的屍體
秋杪依舊喧囂的風景被時間碾碎
斷了脈絡的曾經

你也許以為是夕陽的醉紅另我的臉頰微醺
然而落日明天還會照常升起
所以愛你
是復一日溫習的
地圖上永遠到達不了的目的地

有時閃電暗涌在傍晚淤青的傷
有一種嗚咽哽在雁回的方向
那些被距離緘默了的話
忍耐得好害怕

愛么？愛過么？曾經有過那麼一丁點的心動么？
這是不是世界上最愚笨的問題
像地獄的枯萎奢望著乞討著天堂的重生
可是愛情也許就是傻瓜才渴望的幻境
我深陷了而你卻仍然不可一世地佇立
因為
因為
你太過聰明

聽說
如果九次輪迴仍不能與愛的人長相廝守
那麼來世就會被沒收
原來童話中的小美人魚
現實中一直都有
只是換了犧牲的方式泡沫是所有的結果
你可知道你轉眼而過的春秋
卻是我一輩子的天堂口

我沒有後悔沒有恨
我很明白我清楚
楓葉生命的開始只是為了結束時霎那的輝煌
只是為了在你出現的那一刻遇見你
只是為了飄落在你的衣領呼吸你身上夏天剩下的香味
然後閉上眼
永遠的睡著

我沒有遺憾沒有不甘
我很慶幸我感激不盡
我們終究是在茫茫天地間遇見了
因為遇見了所以才擦肩而過
因為遇見了所以才等待才牽掛
因為遇見了所以才有了失去的機會
因為所以相遇的那一刻便是一個永恆的瞬間
是上帝有意或者無意按動快門的瞬間
在生命綿長的底片上
唯一有你也有我的畫面

騙自己
所謂「天長地久」不過是永恆的續集
可能已被添油加醋
可能早已發酵變質

於是不失落
我已經遇見了永恆
那個瞬間
我在你左邊我們肩並肩
雖然
我的怦然心動
你看不見

我只能將自己的痛傷折起
偽裝成一封寫滿祝福的信
模糊了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
親愛的

我也不知道我要把它寄向何方

沒有人會注意
哪一個秋季哪一棵樹哪一片楓葉歸宿了地心引力
你也會忘記連我自己都再也不會記得我自己
那些老去的秘密已經貴重得買不起
——
曾經
我那樣的
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