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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家鑫案後記

作者:buweizhai  於 2011-9-21 10:1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3評論

這是網友和媒體以及法官都必須認真閱讀的一篇文章。

葯家鑫案後記
(2011-07-17 11:30:32)
http://**/s/blog_85c319a40100utpv.html
    

--葯家鑫案後記       

 

以下紀實採訪,也分享給:內心良善,心存憐憫,願意聆聽真實心聲的朋友.我們此前不曾相識,這一刻,我們在共同經歷.

 

去看望一個罪犯家屬,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促使我去西安,去看望葯家鑫的父母。感動是很偶然的,葯家鑫被執行后,因為此前關注了葯案一段時間,感覺社會各界對受害者家人的關注度非常高,不管是輿論環境,還是社會的捐款。但對於罪犯的家屬,感覺除了一片譴責外,聽不到其他聲音。也許是基於希望自己能關注一下少數人,去了解一下少數人的狀況,促使自己去聯繫葯家鑫的父母,作為罪犯的家屬,他們的聲音幾乎已經不太在人群中了。而且因為此前媒體,各種報道,紛紛擾擾的,自己感覺如在雲里霧裡。殺人犯已經被執行了。也許這是一個機會,能讓自己離真實的他和他家人更近。這個想法促使我去看訪。

 

我去看望葯家的想法,先是在網上發布了,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同行。出乎我的意料,一下子就有不少網友響應,這是我始料不及的。如果說去看望張妙家人,因為是受害方,那麼,網友們響應,我可以理解。但去看望殺人犯的家屬,也有那麼多人響應,我還真沒有心理準備。同行的夥伴是可以找到了,但事先要和家屬聯繫。基於人之常情,我想這些天葯家一定是處於悲痛中的,因為,對於公眾而言,葯家鑫是一個殺人犯,但對於父母而言,他是一個兒子。為了安排好此行,我先上微博了解了一下藥家的情況,得知葯家仍然在處理葯家鑫的後事。自己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合適的機會去西安,也不知道葯家父母是否接納。

 

給葯慶衛的微博發了好多微博私信,都沒有見回復。想到路剛律師,他是葯家鑫的辯護人,也許可以先問問他。沒想到路律師很友善,聽說我們想去看望葯家,就把葯家的電話留下給我了,讓我自己去問問。那天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是葯媽媽接的,我說我是廣州的朋友,我有關注葯案,知道他們剛剛失去兒子,想去西安看看他們。話沒說幾句,電話那頭就在抽泣了。葯媽的聲音聽起來是很細,很柔和,抽泣的時候,令我忍不住動容。因為要直奔主題,我是想去西安的,要問問葯媽,我可不可以去。。。但她說謝謝關心,目前在處理兒子的後事,暫時不接待。謝謝好心人關心。這是拒絕。我知道。但內心的感動,就一定要去。

 

第二天,接著再打一個電話,還是葯媽接的,這次和昨天不同,她沒有說拒絕,只是說,她擔心仍然會有媒體找上門,因為此前一直都在躲媒體。我一再解釋我不是記者,不是媒體,只是一個關注葯案的朋友,只是想看望他們,想安慰他們,因為他們剛剛失去兒子。這次的交流比較順利了。因為我一再表明了自己的誠意,而且絕對不是媒體和記者。葯媽同意了。說等準備好來西安之後告訴她。

 

接下來就開始準備機票,還有安排好自己的時間。本來約了另外兩個網友代表一起的,她們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深圳。時間安排上和我的有衝突。於是決定,我先去一趟吧。等將來她們時間上可以,或許可以約了再去。

 

到西安的時候,第一次到西安,感覺太陽很曬,很乾,感覺陽光比廣州的強得多,曬得挺難受的。但一路還是順利。剛下飛機,發了信息告訴葯父,我人到西安了,他就說路上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讓我到了市區后,打個車,到他家附近,他再出來接。感覺這是一個關心人的老人。快到離葯家路口的位置,是葯父出來接的。一見他,感覺不太象微博上的那張照片,真人看起來瘦,也不高,一米六多點的樣子,神情很憔悴。但眼睛是很和善的。他關心問我,一路是否很累,我說年輕人,還行。問他,為什麼微博那張照片看起來不太一樣,那張比較顯精神,他說那是四年前照的了。想想也是,幾年過去了,再說經過這大半年的案子,顯老也是當然的了。

 

葯父領我到居住的小區,大約十分鐘,進到小區的時候,就看到是幾棟樓齡比較久的樓房,和之前在一個電視採訪中,記者所拍攝的是一樣的。就是那個小區。他們家在其中一棟。是樓梯樓。說實話,爬上樓梯,還真需要一點力氣。我都已經花了很多時間在路上了。進到他家門,第一事情是換鞋子,換好鞋子的時候,直接進到客廳,第一感覺,這個家很乾凈,傢俱都不新,估計用了好多年的,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家。但整個家看起來真很乾凈。葯媽有幫我倒水,她說話還是象電話里的,細細的,很柔和;小坐了一會兒,葯媽說,可以讓我先去看看葯家鑫的房間,葯家鑫的房間是連著客廳的,是靠著剛入家門那個位置。一入房間,就看到一架鋼琴,鋼琴旁邊,一個桌子,上面放著他的遺相,相片上,一張孩子臉.我盯著那張臉許久,怎麼看,也不是殺人犯的臉,倒是乖乖巧巧的。我不懂面相學,記起孔教授此前說,葯家鑫長著一張殺人犯的臉,我想瞧得更仔細些。但還是沒能有特別評價。

 

葯媽說,那架鋼琴,是葯家鑫唯一的一架鋼琴,從小就彈到大的,僅此一架,一直陪著他。放遺相的那張桌子,旁邊是一個書架,我看了看,裡面基本全是專業書籍。書架的裡面還有一側,摞著一列新書,是一些文學名著。我問葯媽,葯家鑫以前也讀這些書嗎?她說,是在被拘留之後幫他買的,擔心他在裡面悶。買些文學作品給他看。不過再沒有機會看了。他在拘留所里的時候留下一本筆記,是自學日語的筆記。他一直在自學日語。在拘留所里也一樣,最後留下的。我翻了一下,看到裡面的筆記,最後一頁,寫的是第十五課。

 

房間很簡單,除了鋼琴,擺遺相的桌子,和那個書架,占空間最大的是那張床了。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床上躺著一隻毛毛抱狗,葯媽說,兒子每天都要抱著那隻狗睡覺。她現在每天都在家裡做清潔,但就一直不願去洗那隻抱狗,因為它身上有兒子的氣息…話說著,葯媽忍不住抽泣.我也感覺實在難受和窒息..要快點離開藥家鑫的房間.

 

到客廳里重新坐下,葯媽拿了葯家鑫小時候的幾本相冊給我看。從他的童年的相冊照片里看,實在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孩子.比較不同的是,始終看到照片裡面有些靦腆的笑容.如果說他與其他孩子有什麼不一樣,就是總看到他照片裡面靦腆的笑容。就是這麼一個孩子,在大三的時候成了殺人犯.我真的不知道面相學怎麼去看?一邊翻照片,一邊和葯媽聊起葯家鑫的成長,她說,從小就陪著他練琴。最開始在幼兒園學電子琴的時候,是四歲多,經過兩年的學習,老師告訴葯媽,你兒子在音樂方面很有天賦,不如讓他學習鋼琴吧。於是,就開始讓他練鋼琴了。培養一個學鋼琴的孩子,很不容易。葯家工資收入都不高,全家的收入,基本都花去給孩子學琴了。葯媽還說起,為了有機會學到一些好的曲子,家裡甚至把伙食費用都拿出來,只是為了去學習一首好曲.葯家鑫的悟性也很好,一些難曲,幾乎一學就會.葯媽說,兒子不是天才,但在學習上,很有潛力.因為以前的勤奮練琴,葯家鑫在初中就已經過了鋼琴十級..照片上還看到他學習彈古箏的照片,我問,他還學習古箏嗎?葯媽說,是的.他也練習古箏..家裡還有一些他彈古箏自錄的碟。隔了一會,就用碟機放出來給我看。屏幕上,就看到那個專註投入的彈古箏的大男孩。

 

一個天天和鋼琴,和古箏相伴的男孩子,為什麼會殺人?我忍不住和葯媽媽聊起這個話題,她又開始抽泣,說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想問兒子答案,但已經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她說她該早些和兒子好好聊聊,可是過了10月23號那天,就已經永遠沒有機會問兒子這個問題了.10月23號那天,上午九點多,葯家鑫走到葯媽房間,說,媽媽,我想和你說件事,然後,就在葯媽的床上躺下,接著說,媽媽,可不可以抱我一下。葯媽當時很奇怪,不知道兒子為什麼這樣.兒子接著說:我很害怕,在這起交通事故之前,還發生了一起事故。葯媽說當時五雷轟頂,整個腦子一片空白.也沒有細問兒子情況,就趕快給葯爸打電話,葯父當時還在工地上班,接到電話后就立即往家裡趕。到了家,一家人也沒顧得交流,就一同陪著兒子去自首。兩夫妻和兒子出門的時候,葯家鑫哭著對媽媽說:我想再吃一頓媽媽做的飯.但葯父一直在催,不能耽擱。葯媽說,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去,就再沒有與兒子交流的機會,直到兒子臨刑前,見了十分鐘,最後說了幾句話。在整個案子的大半年裡面,他們再沒有見過一次兒子,再沒有說上一次話。說到這裡,葯媽的淚水已經完全止不住了,她失聲地不斷在重複一句話:兒子說,想再吃一頓我做的飯,可是,我沒有讓他吃上。她的情緒已經感染了我.做為母親,她表達的對兒子的虧欠,沒有在自首前讓兒子再吃一頓自己做的飯.常人無法理解,這是怎樣的一種痛和自責.我也只能安慰她.淚水也不忍地滑落.這只是為一個母親而流的淚水。

 

葯媽說起一些自首后的細節,幾乎所有人都告訴他們,帶兒子自首是對的.這樣做是救了孩子,並且能得到寬大處理.當初接待他們自首負責做筆錄的工作人員,也是這麼說的.這些話,在知道兒子犯了大罪之後,那是唯一能寬慰他們的話。說起葯家鑫在拘留所里元宵節在押人員聯歡會上唱的那首傳奇,葯媽說那是孩子在配合拘留所的工作,但不知為什麼後來在網路上,就變成了葯家鑫在拘留所里受到特殊待遇…我相信,我無語,因為我此前就在網路上聽說,葯家鑫在拘留所里享有特殊待遇,他可以上台去唱傳奇。至此,我只能嘆,對於某些人來說,只要他人身上有了污處,在他們眼裡,就不再有一絲清白的了。

 

葯父一直沒怎麼說話.他是個不多言談的人,談葯家鑫的事情,他始終沒有搭太多話,但感覺得到,他內心也是很痛苦的.葯媽的情緒已經波動很大了.我只能暫時轉移開話題,和葯父說上幾句.聊起了葯父的經歷,他說他是山西人,家住在很偏遠的農村,全家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城裡..他是恢復高考後第二年參加高考的那批,當時考上了軍事院校,畢業後分配在兵工廠裡面從事生產線的質檢工作,一直到2003年,因為身體狀況及年齡的原因,部隊安排他轉業,就離開了部隊自謀出路.目前在一家單位打零工,主要工作是負責圖紙校對。這不是固定的工作,而是哪裡有活,就在哪裡干…我問起一個概念,軍代表的概念,他說他是軍校畢業後分配到了工廠工作,都要穿部隊的制服,而且屬於部隊的編製.其實就是編製在部隊裡面,但工作是在工廠的一名產品質檢技術人員。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一個在兵工廠裡面工作的質檢技術員,怎麼可以轉眼變成師級、團級身居要職負責軍械採購的柱蟲。網路的力量真的強大.身價可以一下子膨脹數十倍,上百倍…但對著葯父,我只能把這些不解深深地放在心裡,不能再去觸痛他.

 

接著問起葯父,葯家鑫的兩次庭審,我都沒有在電視里見到葯父母,我問為什麼不去參加藥家鑫的庭審.葯媽忍住哭泣說,葯父的心臟一直不好,一直都在吃藥,葯家鑫知道葯父母的身體狀況,庭審前,兒子讓律師帶話說,爸爸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去看庭審了,擔心他看到他庭審場面,身體會出事,他會在庭審好好交待的。。。我這時候已經很難克制了.那些罵葯父母不去看兒子庭審,說葯父冷漠的人啊。有誰知道看起來冷漠背後的原因嗎?一個有心臟病的悲痛的父親,一定要去看兒子庭審嗎?。我如果不能停止談話,我也幾乎不能再克制自己的情緒了.

 

很長一會兒,我和葯父母都沒再交談,我顧自重複翻著葯家鑫的那幾本相冊.因為我要讓自己平靜下來,才能繼續話題.我已經知道了很多此前媒體所猜測的問題的答案,在這個安慰的時刻,在我願意用一顆真誠的心與他們交流的時刻,我已經收穫了好多人所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我知道,我滿意了.但是,我知道,很多人不滿意…因為他們會繼續批評,會繼續評論,會繼續指責…在一個已經完全喪失常理心,完全喪失憐憫的網路世界里,再說什麼,都會有人指責。我想,葯家一直不想站出來,也許就是這樣吧。

 

氣氛稍為緩和一些的時候,我還是問起了葯媽,為什麼不面對媒體,為什麼讓大家都感覺他們家象個謎。葯媽說,此前一是怕媒體,因為此前家裡的地址被網路公布了,最多的時候,有幾十家媒體呆在他們家樓下和附近,他們根本不懂得自己該怎麼做?樓下,附近全是想採訪的記者;二是,因為一直想與張家達成諒解,因為司法程序中,受害方的諒解,也是案子審理中很重要的一環;如果媒體介入,一採訪,說錯話,引起受害方家屬的誤解,也許就會關閉調解的大門。說到這裡,葯媽忍不住放聲大哭了;因為最終,公眾並沒有理解,而受害方家屬的諒解書,也一直沒有拿到...我說,怪張妙家嗎?葯父說,張父一直是比較好的,一直是有諒解的想法的.但是,後來出了張顯代理人事情就完全變樣了…因為張顯是在一審前才出現的.此前葯家和張家都有就諒解有過溝通,但張顯一出現,把整件事情的方向都改變了.說到這裡,葯媽媽哭得更厲害了。對於張顯,我了解不多,但此前見到他在電視上罵記者,寫的微博,用的文字很刁鑽。是後來才知道,他原來是西安電子科大的副教授.

 

因為在央視有一篇報道,說葯家128天都沒有道歉,我問起這個事情,是怎麼樣一個情況,葯父說,他也不知道128天的概念是怎麼來的.他從未曾說過,不道歉,不賠償的話,也不知道媒體從哪裡來的消息,指責他說,不道歉,不賠償.他說,人的生命是無價的,張妙遇害了,不管受害人家屬怎麼樣提賠償.都可以理解,因為再多的錢,也換不回命。葯媽接著自述了整個自首后的過程:

 

2010年10月24日(自首后的第二天)刑警隊通知葯家到長安分局刑警大隊取《拘留通知書》。此後,刑警大隊通知葯家給受害人家屬拿些喪葬費,先把人安葬了。葯家立刻籌款,分兩次送到長安分局刑警大隊(共1.5W)。葯家的律師也向公安機關提出能不能由公安機關幹警協調、陪同葯家到受害人家裡去看看,辦案民警以案件正在偵查階段為由表示他們不能參與民事調解。直到2010年11月28日媒體公開報道、在看守所採訪葯家鑫后,葯家才通過媒體知道了一些案件的情況。在此之前,葯家的律師也有去公安機關詢問受害人的情況,但也接到回復,說因為在偵查階段,案卷是保密的,公安機關對案情也不能對外透露。說到此,葯媽很委屈地說自已內心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在刑偵階段,媒體在看守所對葯家鑫進行採訪,我們家屬及我們委託的律師都不知情,為何獲得批准並將案情向公眾發布。公安機關還沒有對案件偵查完之前,媒體就對案情進行了大量的報道,由此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而葯家,一直要求公安局、檢察院等有關單位的辦案人員協助提供受害人信息,或者帶葯家一起去一次受害人家家裡認路,卻均遭到拒絕。葯家接著給我出示長安縣公安局給葯家家屬的兩份文件,一份是:長公郭刑拘通字(2010)X105號拘留通知書,簽發時間:2010/10/24,另一份是:西安市公安局長安分局(2010)485號逮捕通知書,簽發時間是:2010/11/24,在葯家收到的這兩份文件中都沒有提及案件的情況,也沒有受害人的情況。

 

葯媽說著的時候,情緒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當時心裡的慌亂和不解。一方面,極其想了解到受害人的情況,想上門,卻不知路在哪裡,另一方面,媒體已大量報道,葯家為富二,官二的信息。之後,當葯家得知受害人家屬聘請有律師,葯家就委託他們的律師代表他們聯繫受害人的律師談民事賠償的事情。受害人的律師表示這個案子最少也要六、七十萬元,不然就不可能談。葯家又通過律師和受害人家屬談道歉的事,受害人的律師讓他們先拿10萬元慰問金才上門道歉,至於後面賠償的事宜另外再說。葯家當時還沒有籌到那麼多錢,為此他們委託律師在報紙上發表了公開道歉信。之後葯家律師一直不斷與許濤律師就道歉事宜進行聯繫,但許濤律師手機一直關機,直到臨近春節好不容易聯繫到許濤,但他說他在外地出差,等他回來好再說,同時葯家也繼續為上門道歉所要帶的10W元一直在籌措,所以上門道歉事宜就拖到了春節后。直到2011年2月25日,在許濤律師和記者楊小剛的協助下,張妙父親和王輝才同意與葯家父母見一見.約見地點本來是在張妙家,但王輝通過律師通知說,如果到村裡來,不能保證村裡的人不打葯父母,無奈,最後見面地點選擇在了長安縣的一家飯館..就在此次安排中,葯父母終於見到了一直想見面的張妙父親,而王輝,原定也一起見面的,最終卻沒有來.這次的見面,葯母向張妙父親下跪,表達了深深的歉意.同時也告訴張父,家裡的情況,家裡一直都在籌款,按照對方的要求,葯家帶了三萬元停屍費,希望張妙能夠入土為安。張父雖未接受3萬元,但對葯家的道歉是認可的,也同意對後續的賠償事宜繼續由律師之間進行協商。然而媒體不斷報道說:葯家鑫父母說不道歉,一切聽法院裁決。諸如此類的不實報道直接造成受害人家屬對葯家的誤解,破壞了民事賠償調解的良好氛圍。葯家不知道是誰發布了這樣的消息,完全不符合事實。

 

接著的時間,葯家仍然在繼續籌款.但民事賠償部分仍然沒能達成協議.直到一審前,在中院進行了調解,民事調解雙方基本達成一致意見,就是葯家盡已所能,籌款30萬,外加一輛車.做為對張家的賠償. (此次,葯父母和張顯沒有參與)準備簽協議時王輝說要給張顯打個電話,問張顯的意見,.接完電話后王輝以張顯不同意為由,拒簽這個協議.提到此,葯媽實在無法自制地痛哭.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張顯不同意和解。

                                                

葯家鑫案件從媒體公開曝光開始到葯家鑫被執行死刑,全國各大媒體蜂擁而至,一開始就對葯家挖地三尺,認為葯家鑫是所謂的「官二代」、「富二代」、「李剛第二,是藥罐」等等;網路上,一些網民更是對葯家鑫和葯家竭力進行辱罵。受害方代理人張顯副教授更是大量歪曲事實,本來同意幫葯家給受害人家屬做民事賠償的調解工作,但又變卦說堅持不接受賠償。對此,張顯曾說過,這個事情他們已經獲得的各項捐款遠遠超過葯家的賠償.我們這個時候感覺到受害人的背後存在著一隻推手,這隻推手一直推動媒體、推動網路。

 

無奈案件直接進入一審庭審階段。同時張家表示堅決不接受調解,表示一定要葯家鑫死刑。一審判決的結果,是葯家鑫死刑,同時民事賠償部分為45000元。庭審后,雙方都表示不服。王輝表示民事賠償太少了,要上訴。就在這個時候,事情又發了意外的變化。有社會捐款的介入。當張顯聯繫到社會捐款時,王輝放棄了上訴,說再也不要葯家的賠償,只要葯家鑫的命。提到捐款,葯媽更是接著痛哭,因為意外到來的對受害者家屬的社會捐款,王輝放棄上訴,並直言,再不要葯家錢,只要葯家鑫的命。。。聽到此,我內心百般地不是滋味:社會上的好心人哪,你們的愛心可以理解;但捐款,來得早了一些...因為王輝接受捐款后,再不提民事和解半個字了。只有一句話:只要葯家鑫的命。

 

二審維持一審判決,葯家鑫死刑進入複核階段。葯父母在二審后,為了葯家鑫的願望,再次看望了張妙父親,雙方的老人坐在一起,同時,葯父母把最終籌到的20萬元錢留給了張父,表達了最後一絲和解的期望,並表示了葯家鑫的願望,張父把20萬收下了,並同意做王輝的工作。在張父的幫助下,輾轉多次到王輝家,第一次只有王輝的母親在家,收下了葯家給毛蛋買的食品,許多村民在場,他們讓晚上8點左右再來給王輝談談。當晚律師如約前往但王輝沒回家,以後幾天律師陪同葯父母多次到王輝家,都被王輝拒之門外,王輝聲稱他不能接受葯家的賠償,要是接受了他沒法給幫他的張顯交代、沒法給幫他的媒體交代。事情過去幾天後,張顯聽說張父接收了葯家的20W元,非常生氣,讓張父趕快把錢還給葯家。於是,出現了媒體報道張家通過匯款退錢的一幕。說到此,葯媽媽無論如何也表示不解。為什麼張顯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葯家與張家的和解行為攔阻,而且,是堅決地攔阻。

 

因為張顯副教授表現的對雙方調解的一直攔阻,並且在微博上多處對葯家發布了很多虛假的言論,已經嚴重侵害了葯父母的人身權利,葯父母決定去和張顯好好談一次,請求張顯做出解釋,並停止繼續言論的侵害。葯父找到他的住址。到他家找他時,張顯不開門,並報了警,派出所的人來了,保衛處人也來了,葯父母給他們說明了來意,並說可以對自己進行安全檢查,說明只是想給張顯教授談一談。後來在派出所、小區保安的說合下,張顯在學校保安的陪同下,到學校的一間辦公室與葯父母進行了約兩小時的談話。辦公室當時有四人學生,學校的保安一直陪同,葯父母對張顯在微博里對葯家的不實描述與人身攻擊一一進行了說明與反駁,期間張顯顯得尷尬,讓學生迴避,葯父母說可以讓他們聽一下,但張顯堅決讓他的學生離開了,但學校保衛人員一直陪同到談話結束。其後張顯在他微博里寫到:我對葯家鑫的父母有許多誤解,其實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並對葯家鑫二審時戴眼鏡的事進行了道歉。可這兩條微博只存在了不到兩個小時,張顯刪除了。葯家問張顯為什麼要刪除。張顯說:「我現在是公眾人物,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立場與觀點,不能輕易改變。以後葯家父母又多次找張顯,他都拒絕不見,家裡門鈴的電池也取掉了。以後張顯在其微博里又對事實進行了歪曲,說什麼葯家鑫的父母是多麼的難纏…說到這裡,葯媽已經是哭腫了雙眼。

 

提到張顯發布虛假言論的行為,我問葯父,為什麼當時候不及時按照法律去維權,或者通過媒體去公開反駁澄清,把這些事情的經過告訴公眾.葯父還是那句話:一直隱忍是希望取得受害家屬的理解,如果讓媒體介入,大家在媒體上去辯,受害方不高興了,就沒有和解的氣氛了。說到這裡,是葯父掉淚了.還接著補充一句說:當時政府希望和諧,法官也傳話了,說,盡量不要讓媒體干擾,案子歸案子.我們一直相信政府相信法律。葯家也遵守得很好…一刻,我再也默默無語了。

 

我感覺自己越接觸事情的另一面,心情越是沉重.葯父母對於整個案子的處理是木訥的,是認為自己守規矩的。但是,結果卻遠遠不是想象和期望那樣,公眾顯然是不理解的.我希望我親臨的這件事情,能讓公眾與我一起學習到更多,而不僅是報紙上報道的那些.當公眾都在提,我們要從葯家鑫案件裡面學習的時候,我想,這個學習首先是全方位的了解,對整個過程全方位的了解,才能談得上學習。

 

  最後談的話題是葯家鑫生命的最後階段.臨刑前,葯父母被批准可以去見葯家鑫十分鐘,這是自從陪兒子去自首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十分鐘的時間.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我問起葯家鑫在最後十分鐘里所說的話,葯父說,兒子對著父母說的第一句話:爸爸,我愛你,媽媽,我也很愛你.我先走了,等我投胎長大后,你們再走,再投胎做我的孩子,我再好好照顧你們;第二句話:爸爸媽媽,我沒有坐過飛機,也沒有坐過輪船,你們以後帶上我的骨灰,帶我去坐一次飛機,坐一次輪船吧,然後,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里.還有,世園會開了,去看一次,也把我帶上.最後一句:爸爸,我要捐獻我的眼角膜。

 

  說到這裡,葯父和葯媽再次完全的失聲痛哭.這是一對罪犯的父母,但他們也有著尋常普通人家的悲痛.他們是年過半百的老人,那一個年輕的罪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在世人眼裡,這是一對罪犯的父母,那是一個罪犯,永遠被定義了..但此時在我內心,,他們首先是父母,首先是懺悔的兒子。那最後十分鐘,是一家人在一起,一家人在說話,那十分鐘,還有愛。

 

  我很感謝有這麼一個看望的機會,有這麼一個和葯家鑫父母交流的機會.我很感謝,我能真正的觸摸到他們的內心,他們的真實.而不是在網路里,媒體里。葯家鑫一剎那犯下的罪行,已經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生者,要繼續他們前行的道路,包括我們,就象某些專家們所說的,真正在葯案里全方位地學習,那才是最重要的.最近,還聞網路里,張顯副教授因為此前說的大量不負責任的言論,受到公眾們的質疑.不管如何,逝者已去,張妙安息了,葯家鑫也被執行了.生者,倘有責任,就當繼續負責和履行;倘有未竟的心愿,就要去完成。

 

安息在天堂里的,再沒有這個世界的煩擾。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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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3 個評論)

回復 yulinw 2011-9-21 12:20
   殺了人不用命換就能心安么?
回復 iamcaibird 2011-9-22 15:48
yulinw:    殺了人不用命換就能心安么?
在法律上,葯不該死。這個案件,不過是在媒體和網路推動下的私刑,不過是暴民的狂歡。
回復 jackcanchn 2011-11-1 03:09
iamcaibird: 在法律上,葯不該死。這個案件,不過是在媒體和網路推動下的私刑,不過是暴民的狂歡。
張顯操作民意誤導輿論,其可怕程度遠遠超過那個頭腦簡單的"葯家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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