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卯的故事 9

老卯是何得样的人精，见了银狐的神情，灵机一动，忽然就神清气爽起来。仙女也是女么，我却怕她个鸟。。。却不直夸银 狐，顺情只顾卖呆。接过话来说道：“从今天下午见了你开始，我就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辞不达意，神不守舍的。刚刚见你姓国姓，以为明白了那是因为你出身尊贵。后来又想，豪门的公子小姐我也见得多了，要么就是铜臭俗气，要么就是故作姿态，从没见过你这种自然流露，不加修饰，令人望而窒息的绝世风华呢。看到你，我才体会到贵气天成这四个字，真不是古人杜撰的。能让我亲眼看见，幸何如之。”说着，他站起来，竟端端正正地施了一礼。“这一礼，不是对着大秦郡主，而是感谢你能让我忽然领会到美的真正涵义。”

银狐听得笑魇如花道：“少正，你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都。”见老卯昂然还要说话，“好啦好啦，你来武馆，是有事么？”老卯听着她忽然打起正调来，似有逐客之意，心里就一沉，抬眼望去，却见银狐含笑带嗔的，竟现出一副赌气使性的小女子样儿来，一时又觉得近了许多。张嘴就想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想又觉得不好，当个猪哥粉丝？她倒是高兴了，回头习惯了颐指气使的，我是泡她啊还是送上门来当大头呢？她是贵人，可她是秦国的贵人，移民出来了，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还贵个屁。我可是正经八百的鲁国少正啊。于是说道：“银狐妹妹，我听说过秦国武功自成一统，却没想到身边就有你这么一个大宗师，所以想跟你聊聊。你知道的，我一直以为秦国文化粗砺。。。”见银狐听着脸色忽然不愉，忙顺着转寰道，“但那也是有它的特色的，比如武功就雄遍天下。今天又见到你风华冠绝当世，更令我产出从你身上看出秦文化的精髓的冲动。 我有一种冲动，要把你写下来，不能让你这个人间精品，就这样永远洇没在茫茫人海中。”

银狐看着老卯说得慷慨激昂，道：“少正拿我开玩笑呢，我一个孤弱女子，当得起什么人间精品。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老卯戳口道，“妹妹你不要妄自菲薄。历史，也不光是王侯将相们写的啊。我就从你的孤弱中看到了坚持，看到了昂然的傲骨。。。”这家伙说得入了角色，把几十年风花雪月的功夫施将来，端得是说得风云变色，草木皆惊。银狐听了，眉眼里浓浓得化不开的都是笑，“瞧你说的那么严重，还写书啊什么的。你有空想来聊天么，尽管来啊，我这里午后三刻必开门的。”

老卯鼓舌如簧半天，以为她能给个单独的时间好下功夫呢，不想她还是不肯私下里见，不由有些气馁。看着她笑得单纯干脆毫不设防，眉目之间喜悦绝非作伪，更显得娇憨无限，又不由心旌摇动。可她言语间又滴水不漏，一点浮尘不带，一辈子花间坊下练就的神功竟无使用之处。正想法时，见宰我大步走来叫道，“妹妹，呃，错了，武馆里该叫老师的，弟兄们准备好了。”银狐笑着起身道，“好，我就来了”。回头看着老卯道，“卯哥哥，进来看我们练功么”？

老卯站起身来刚要张嘴，宰我过来道，“这就算是师弟了哈。”手一伸道，“入门的规矩懂了么？先把馆费交了。你小子有钱，制钱一贯吧”。老卯听了也不着慌，随手从袖里捏出一个金叶子笑道，“好说好说，多的算我请各位师兄喝酒”。宰我一手抓过金叶，随手塞到银狐的手里，另一手搂着老卯，似笑非笑的道，“来来来，小弟近来跟银狐妹妹很学了几着呢，就是筋劲儿还老拿不好，你来帮帮我么。”

老卯听了头皮一紧，暗想，坏，怎么忘了这条大虫，着了他的道了。忙把头一缩，从他胳膊下滑出来，说，“嘿嘿，宰我兄，今日一天闲事太多，我倒也累了，且到明日正式入门。银狐妹妹，你们练着，我就先走了。”

正要转身，银狐赶上来把金叶又塞到他手里说，“别听宰我胡说，你又不是要来学武，拜的什么山门。就是想学时，我这里都是兄弟们随喜，那里要得了这么多。”

老卯的手触到她的手，只觉得和刚才摸到脖子上的感觉又是不同。说它有力吧，却感不到一处筋节。说它柔若无骨吧，劲道却大得令人抗拒不得。低头看上去，竟是如一整块白玉成了仙的一样。素素的一只手，仔细看去，却如人一般，竟也是有颦有笑，入眼传神的一样，握在手里，端地是暖得人心安，凉得人清明。

借着银狐的力反推着那片金叶笑道，“银狐妹妹说得是。我这人心灵手笨，还真是练不来武，就不捣这个乱了。不过，宰我兄说得也是。我既是要来馆里混，也不好坏了规矩，相反，我要学的与他们还大不相同，银狐妹妹，不是说嘴，我这人于理财一道，还真是颇有些心得，跟师兄弟们交得一样多，还真有些不合我的身份呢。这片金叶，就是个特例。”双手合握着银狐的手，得吧得吧的好似一直要说到天黑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