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談莫言--痛與苦

有網友給貼了一個他的早期作品《透明的胡蘿蔔》，看了一半，越看越難受，看到半截就硬生生地止住不去關心結局，因為我覺得那一定是一個可憐的人的以悲劇結局的故事。看悲劇，也只是想享受屌絲得著機會憐憫一下倒霉的王子貴婦的那種超脫的臭屁感覺。一個可憐的小孩子的悲慘結局。。。不是我那個脆弱的小資心臟承受得了的。

網友Cateye的日誌里說「（豐乳肥臀〉「裡面的女人充滿了痛苦，痛苦到無法承受，又無法發泄。。。」小說里充滿了「流著滴血的真實。」。我自己狗出來的介紹說《蛙》「觸及國人靈魂最痛處」我想了又想。我要不要去看一下這些作品啊，而且是炸藥獎背書的作品啊。

古龍寫過一個人物叫葉開，就這德行。他恨自己的腳承受不了艱苦的生活，居然為鞋子破洞里進來個石子跟他叫痛，於是他又抓了一把石子塞到鞋子里懲罰這個不爭氣的腳。。。我當時看著就覺得討厭極了，自虐啊！古龍這這個孫子，真是個純孫子！那個小說寫什麼的都忘了，或者看到那裡就沒興趣看下去了也不一定，反正就記得這一點。

前兩年澳洲有一個叫Steven什麼的動物節目主持人，叫Stingray用尾巴上那個刺，象東方不敗一樣給一針斃命了的那個。(Stingray, 中文叫魟魚。紅魚啊，可不是肛魚。狗半天才狗明白，挺好看個魚，怎麼叫這麼個名字。）那傢伙本來長得就不帥，有一集他在展示一個什麼兇猛的動物，據說會咬人的。說著就真讓那個動物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血一下就流出來。他就興奮地用澳洲老土的口音喊，「看看，看看，流血了哎」。攝影師就真給了個近鏡頭，再給一個抓，咬，流血的慢速回放。我當時心裡抽一下，不出聲地在心底大罵了一頓。管子說「人不愛自身，焉會愛人」。果然，必Steven也。後來聽到他終於求仁得仁，喪生在他鐘愛一生的兇猛動物尾下時，我承認我不是不有一點點幸災樂禍的小解氣的。

不是我見不得痛苦。我也看過好幾遍「特洛伊」，喜歡到一見到赫克托眼淚就在眼裡打轉的地步。這個倒霉的英雄啊。混蛋老子，混蛋兄弟，還有他那個混蛋的愛和責任感。他的必定要倒霉的，勇敢和正義都改不了的宿命。到阿吉里斯的劍終於刺穿他的胸膛時，一聲輕哼。我想，這傢伙和我，現在終於就解脫了吧。不會再倒霉了。

痛苦或者悲劇，要讓我覺得生命的存在，感受生命的可貴和美好，想著這些痛苦和悲劇，就對自己天天詛咒的平淡的生活充滿感恩，對自己無病呻吟的惡習充滿鄙視。而不是為痛苦而痛苦。人生，本來已經是不如意十常八九了，我還饒世界找痛苦來折磨自己作甚。

所以，莫言的作品，今天我是不看了。明天也許看，也許不看。

麻煩各位看一下，告訴一聲，《透明的胡蘿蔔》的結局是個好結局。然後我就再去看下半個故事。要不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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