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還不知新冠疫苗可否預防傳染？

 最近, FDA批准了Pfizer(輝瑞)新冠疫苗的的緊急使用授權,  但是輝瑞說只知該疫苗可預防新冠疾病, 不知它可否預防新冠病毒感染或阻斷其蔓延。 Moderna（莫德納）的新冠疫苗在Ⅲ期臨床試驗也顯示了94%的有效率, 但它的說法也是如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Pfizer使用的是雙盲試驗: 它以1:1的比例隨機分配16歲或以上的43,548參與者到兩劑疫苗組（21,720人）或兩劑安慰劑對照組 （21,728）（劑間間隔21天）中，讓他們像往常一樣生活。然後收集他們當中在7天以後發生的新冠病例。這一階段計劃收集到164例，但是實際上收集到了170例：其中疫苗組8例，對照組162例。因此，算出疫苗有95%的有效率。

 但是，一個疫苗能用於什麼, 主要是由III期臨床試驗檢驗了什麼來決定的。 那輝瑞設計的III臨床試驗檢驗了什麼呢? 根據它的醫學科學家們近日在醫學名刊NEJM《新英格蘭醫學期刊》上發表的文章, 該試驗的主要終點是臨床新冠病人。其標準為：至少有一個和新冠相關的臨床癥狀, 加上在患者癥狀出現時或前後4天內的呼吸道標本中被查出新冠病毒核酸陽性。

這些臨床癥狀包括發燒發冷, 喉嚨疼痛, 新發咳嗽或增加咳嗽，腹瀉嘔吐, 肌肉疼痛，味覺或嗅覺喪失，嚴重者呼吸急促或呼吸困難。但是, 現實上還有很大一部分感染者是沒有這些臨床癥狀的或只有和感冒難分難解的輕微癥狀的。例如，CDC 估算美國只診斷了13%的新冠感染者，大約有87%被感染過的人並不知道自己中過招。

因為輝瑞設計的III臨床試驗檢驗的重點是新冠病人，並不包括無癥狀感染者，所以它的CEO只能說它的疫苗只能預防新冠疾病, 不一定能夠預防新冠病毒感染或阻斷新冠病毒傳播。因此，我們現在所知的，只是新冠疫苗有95%的有效率來阻斷新冠臨床發病，並在減少重症率方面更為明顯。

然而，從理論來說，既然新冠疫苗能夠如此有效地預防臨床新冠疾病，那麼它對預防無癥狀感染應當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是理論歸理論，我們確實還不知道，如果接種了疫苗，是否可以降低無癥狀感染的風險或減少新冠病毒的蔓延，那是需要拿出真實數據的。

即使新冠病毒能夠進入疫苗接種者的鼻腔，那更多是被動居住而非瘋狂複製，傳播力也會大為減少。但是，要知道它的真實效果，還必須進行研究。在大規模接種一年半載后，統計分析應該會對這些作用和副作用會有比較清楚的了解，不過，要達到疫苗的群體免疫，可能要至少60%的人群都接種了疫苗。通常認為完全預防感染是疫苗的最高境界，也是難以攀登的高峰。

目前的新冠疫苗是肌肉注射的，這種方法可以成功地誘發血清中的IgM 和IgG抗體。下呼吸道主要由IgG抗體來保護的（IgG和IgA的比為2.5:1），其抗體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血清中的抗體水平, 已知mRNA新冠疫苗指令產生的刺突蛋白可誘發大量有效的IgM和IgG，因此新冠疫苗可以預防臨床新冠特別是重症是有道理的。

在自然新冠病毒感染時，呼吸道的粘膜表面是新冠病毒的入口。鼻腔途徑可以引起呼吸道粘膜下相關淋巴組織生產IgA抗體的免疫反應。上呼吸道的抗體主要由IgA抗體（IgG和IgA的比為1:3）所承擔。如果缺乏新冠IgA抗體, 上呼吸道粘膜有可能成為無癥狀感染者病毒複製的溫床。

研究顯示, 滅活的流感病毒疫苗在肌肉注射途徑集中於誘導全身性IgG抗體的產生，但不能有效地誘導粘膜IgA抗體的產生。目前尚不清楚新冠疫苗在肌肉注射途徑對引起上呼吸道粘膜免疫反應的作用如何。

如果新冠IgA抗體產生不足, 在理論上，新冠病毒是可能仍會在鼻腔逗留甚至複製的，儘管形成的數量不會太大, 但對傳播給免疫力弱的人可能還是有威脅的。不過，對於疫苗接種者本人來說，漫遊在體內血液，淋巴液，和組織液的新冠IgG抗體會阻擋這些病毒往下呼吸道和肺部細胞蔓延，因此不會造成明顯的組織損傷和臨床癥狀。

因此，將要或已經接種新冠疫苗的人除了在兩劑疫苗之間和第二劑之後七天還要保持社交距離，注意洗手及在公共場合戴好口罩，以避免在特異性的新冠免疫力形成之前受染外，在那之後也要繼續到分析結論之時，以免萬一攜帶病毒傳給那些沒有接種過疫苗的人。

再說，新冠疫苗也不是100%都有效，或許自己在那5%的無效者之中呢，誰也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大程度的保護。儘管有理由相信新冠疫苗會比流感疫苗的有效性持續時間要長，但是這也是一個有待回答的問題。因此，還是要積極接種疫苗，爭取早日形成疫苗群體免疫的局面。

主要參考資料

https://www.pfizer.com/news/press-release/press-release-detail/pfizer-and-biontech-announce-publication-results-landmark

Polack, FP. et al. Safety and Efficacy of the BNT162b2 mRNA Covid-19 Vaccin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December 10, 2020 DOI: 10.1056/NEJMoa2034577

Krammer, F. The human antibody response to influenza A virus infection and vaccination. Nature Rev Immunol 2019:19, 383–397

 https://www.wsj.com/livecoverage/covid-2020-11-27/card/vNkshCuxwSGLw7zkSx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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