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山高見面之後,他每天都和我通幾十分鐘電話,發幾十個簡訊,很惹人心煩。一次我正在和姐姐聊天,他又打來電話來說個沒完沒了,姐姐都聽的不耐煩了,在我旁邊故意大聲說:" 小夕,來客人了,快幫忙招呼一下" ,藉此打斷和他的通話。姐姐叫我不要理這種人,直接拉黑就好。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想給人難堪,結果就只好自己生悶氣。易山高是個很奇怪的人,在國內微信這麼普及的情況下,他居然拒絕使用微信,我沒問他那些電話和簡訊如何收費,搞不好還要浪費他不少錢。
有一天,我正準備去一個已轉正的二奶家吃飯時,他突然來到我的住處。
早在出國之前,我不論做什麼事都習慣了預約,更不用說在國外還生活了這麼多年,所以對不速之客極不喜歡,易山高的這一舉動,無疑讓我對他又多了一點反感。
我告訴二奶我這裡臨時來了個客人,她倒是很熱情地歡迎我和客人一起去她家吃飯。我很不厚道地想,要是易山高能把他的心思轉移到二奶那就好了,她對付男人很有辦法,都可以把別人30多年的夫妻拆散,不像我這麼無能。在路上,我誇張地介紹了二奶的許多優點,結果一頓飯吃完了啥事沒有。
和易山高再次見面,是在商場里。他打來了電話,得知我在逛商場,說要過來陪我。我猜他該是要把他葫蘆里的葯倒出來了,就把地點告訴了他。
面對易山高我心裡是不舒服的,他總是精神不振一臉苦相,那愁多的像一江春水,衣服簡陋,穿得也十分隨便,像是生活在貧困之中,有誰會願意老對著一個既寒酸又不快樂的人?
語不驚人誓不休,這是易山高說話給我的特別感受。
" 小夕 ",易山高還是用親熱的口吻對我說:" 真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了?"
旁人聽到他說話膩膩歪歪的口吻,還真會以為我們有什麼曖昧關係。
" 以前有什麼事,不就是和你打過一架嗎?"我很不以為然地說。
( 之所以沒忘記,還有一個原因是母親為這事訓斥過我,說我帶著弟弟去打架,給弟弟做了壞榜樣……我很不服氣,又不敢頂嘴,在心裡說: 你兒子打不過別人還哭了,我不過幫了一下,又不是我先動手。)
" 你給我寫過一封信,記得嗎?"
" 寫過信 ?" 我被驚了一下," 都寫了些啥子?"
看看,聽他那意思還是我主動追他,連證據都有了。
" 內容我忘記了。"
" 信呢?"
" 我當兵時準備輕裝上戰場,就燒了。"
哦," 證據 "雖然毀了,但我依然嚴重懷疑這封信存在的真實性。
"那年代我們還小,哪懂得什麼戀愛。" 我提醒他。
" 後來我們還在公園裡約會過一次," 易山高這回放出了一枚重型炮彈,"還在公園裡的湖上劃了船。"
喲嗬!這下子我可不是有點驚了,簡直要被炸暈了過去。我和丫丫認識時是14、5歲,認識丫丫后就沒再見過他,難不成我在13歲就早戀了?
母親對我一向管教很嚴,她完全是老封建那一套教育方法一一小時候弟弟可以光屁股玩,而我不管天氣再熱絕不能穿短褲出門,從小到大連裙子才僅給我買過兩條 ;吃飯時不能用筷子把盤子里的菜挑來挑去; 坐下時雙腿併攏姿勢要端正; 認真讀書要心無雜念,特別不許和男孩接觸,等等等等,在這麼嚴格的管教之下,我哪會去早戀?
" 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易山高急於要證明確有其事,脫口而出:" 那天你還帶著你兩個弟弟,你弟弟要划船,我們就去划船了。"
這" 公園事件 "我絲毫沒有印象,如果有怕只是在公園裡恰好碰上的,因為就算我早熟早戀,哪有赴約時帶著弟弟的,還把兩個都帶上了!
我的腦袋慢慢恢復正常,我安慰自己: 我年紀再小眼光也不會這麼差,要相信自己。
" 你還記得' 小胖子 '嗎?" 易山高繼續轟炸," 他是我的情敵,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讓我別和他爭你。"
我的胸腔里開始燃燒著一團火了,這還有完沒完?
是有個綽號叫小胖子的,比我大上一、兩歲,他個子矮小長得圓圓胖胖的,我幾乎沒跟他說過話,而且我父親調去那個醫院沒幾個月,他家就搬走了。
他接著告訴我,小胖子上了外語學院,畢業後到外貿部工作,後來還當了個不小的官。
" 他混得這麼好,怎麼不來追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對易山高說:" 原來在我背後你們的戰況這麼激烈啊!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要是早知道有這麼多人喜歡我,我就好好挑一下,沒準我挑花了眼嫁不出去,不成家不生孩子,一門心思做生意賺錢,怎麼說現在也是個億萬富翁了!我成了土豪,見到你們這些初戀情人,每人分個百八十萬,豈不是皆大歡喜 ?"
我不想再有什麼" 修養 "了,說起話來夾槍帶棒,我斷定" 小胖子事件 "是易山高編造出來,也越來越肯定易山高非要把我和他拉在一起,一定是為達到某個目的。
易山高聽了我的話后臉色發黑一言不發,我借口要趕車,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