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二奶,是她在小學四年級的暑假,我帶她參加了"華東八市游"旅遊團,後來我們戲稱那個旅遊團為"二奶團"。
在第一天看到旅遊團的全體成員時,我就知道糟了!因為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整團人除了我們母女倆和另外一對母子外,其餘的人都是40歲左右的廣州本地男,帶著20歲左右的外來妹。我不禁大為感嘆,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二奶這麼普及了,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成群結對地外出遊玩。男人們彼此之間非常熟悉,肯定是約好了大家一起都帶二奶外出,不然哪會這麼巧在一個旅遊團里相遇?
我在心中祈禱著,希望10歲的女兒不要這麼敏銳,發現這是個二奶團。
可是怕什麼就來什麼,第二天,女兒就問我那些人是什麼關係? 她說他們的年齡看上去有點兒怪,既不像是父女也不像夫妻。我只好再次說,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女兒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整個旅遊期間再沒有提起此事。
一路上,男人們對二奶都關懷備致,溫柔體貼。有一個二奶在上車出發后發現遺忘了化妝用的物品,車子只好掉頭回去; 還有一個路途中要上廁所,司機又沒有及時發現找到廁所,她的男人就對司機發了脾氣;……如此這般,還發生過幾次影響行程的事,最嚴重的一次是發生在當中最漂亮的一個二奶身上,因為她的男人給他自己的兒子買了禮物,二奶大為惱怒,堅決不肯出門,致使整個團隊不能出發。男人左哄右勸,亳無效果,後來不知是男人把禮物扔了還是轉送給了她,二奶才含羞帶笑地走出了房門。
參加了這樣一個旅遊團,我心裡總覺得對不起女兒,所以一路上女兒要什麼我就給買什麼,二話不說。
在無錫,女兒喜歡一套綠砂陶壺; 在蘇州,女兒看上了一座紫玉石葡萄; 在上海,女兒覺得母女應該有套母女裝; 在杭州,那個渡彩的金屬小電話真的很好玩; 接下來還買了女兒覺得好看的絲綢被套、蠶絲被、各種土特產等等,後來我們母女倆的行李都快提不動了。
一位男士問我,為什麼要給孩子買這麼多東西? 我簡單地回答他: 女兒學習成績優秀,我獎勵她。那男子點頭稱是,連聲說: 應該應該,我兒子的學習成績不好,如果他成績好,我也會這樣獎勵。我心裡在說,虧你還說得出口,像你這樣忙著哄二奶,哪會有時間管自己的孩子?
這些男人們只顧自己花錢取樂,風流快活,卻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但忽視了孩子,還會對孩子的心靈造成傷害。
有一次女兒告訴我,她的同班同學小琪要自殺,我一聽嚇了一跳,忙叫女兒不要亂說話。女兒說是真的,小琪的父母因為另外一個女人經常打架而鬧離婚,小琪對父母說: 如果你們離婚,我就跳樓。最後小婷的父母因孩子太過絕決,打消了離婚的念頭,孩子僅僅才是個小學生,要以死相逼才得以保住自己的家。每次我去接女兒,一看到她我就感到十分心疼。有個周末小琪匆匆塞了兩盒軟包裝牛奶給我女兒,我問女兒是怎麼回事? 女兒說學校規定喝的牛奶沒有喝完,她怕帶回去媽媽會生氣。我問女兒,你就不怕我生氣? 女兒頑皮地說: 你才不會生氣。我理解小婷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是想表現得最好,討父母親歡心。聰明伶俐的小琪,在全國兒童鋼琴比賽中得過獎,現在她已經讀完了中央音樂學院研究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