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憫我的農民兄弟

悲憫我的農民兄弟

夏穎奇

今天網文「大流行衝擊鄉鎮農村」被置頂，看得真可怕。

三年了，藥店不許賣感冒藥、退燒藥、咳嗽藥，想買的話要反覆核查。

醫院也只能去發燒門診，開點葯還要核酸掃碼，弄不好懷疑陽性還得隔離。

所以大家都不去，也沒有存葯。

因為「國家保護了我們三年！」

突然放開，老百姓沒藥，醫院沒藥，鄉下更沒藥。

政府職能部門沒有預案，只是給每個人一個「第一責任人」的頭銜，意思是包產到戶了，靠自己吧，你得了病只怨你自己不負責任，怨不著別人。

從來沒經歷也沒聽說過，偌大一個國家，一半多人口在同一時間生同樣的病。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瞬間打倒，都在那煎熬。強壯的大多數扛過來了，孱弱的極少數撒手人寰。「極少數」嗎？攤在具體家庭就是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就塌了天了！說好的「以人為本」呢？說好的「生命至上」呢？

當全世界都在狂歡足球時，我們都在關門閉戶，堅壁清野。美歐是不能學的，那麼，新加坡香港日本韓國也不可借鑒嗎？社區非不努力也，國家非不出錢也，人民非不聽話也。委而去之，是專家誤國誤民也！

全世界的「抗疫優等生」，如今成了抗疫時間最長，經濟損失最大，人民感染最多的國家。面子是蕩然無存了，裡子也露出底褲了，一把好牌打的稀爛。

很多信息沒法核實，什麼急診室，什麼殯儀館那些視頻，還有那廢棄的方倉，滿大街的核酸庭。一定有真有假，有一半真的就是國難了，誰還有臉笑得出來？北京的戰略撤退，和美軍撤退阿富汗好有一比！北京尚且如此，偏遠農村呢？魯迅曾說「旱雲如火撲清江」，如今是「病毒如潮入窮鄉」了。

專家呢？政府呢？放開（不能說是躺平）的那天就想好了會這樣子？如果沒想到，那我們還要養那麼多專家幹什麼？有人站出來擔當嗎，有人站出來問責嗎？

我給54年前插隊的老鄉打電話，就是我《北大荒的知青歲月》文章中的「農村好小伙姜春華」，他73了，病的不能說話，我趕快給他兒子打去1000塊錢，說好歹給你爸買點他愛吃的，我惦記他啊！

他兒子在電話那端說：「我爸，哭了！」

農民哭了！瞬間破防，我也哭了，我還能怎樣幫他？

五十多年前我們上山下鄉，如今恩重如山的四叔四嬸早已過世，前一陣年齡相仿的張奉祿、董玉斌也相繼走了，姜春華是我和農民的最後的聯繫，如今也是遊絲一線！

半個世紀了，我有房有車，有學位，有見識。可是當我的摯愛親朋一個個遠去時，我的世界呢？

我的農民兄弟啊，是他們苦苦支撐這個國家，是他們養活了我們的城市和公務員。中央三天前剛開了農業農村全國會，扶貧和小康也宣布好幾年了呀！

在人生的最後關頭，我的農民兄弟能體面地離去嗎？

寒夜沉沉，夜不能寐！

夏穎奇，2022年12月27日於中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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