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預訂到聖芭芭拉的住處時,女兒爭求過我的意見,是想看海景還是看山景? 我說一路都在海邊,不如換個環境吧?於是女兒就租了個山頂別墅。
由於一路上我們在海邊停留過久,到聖芭芭拉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按照GPS的指引,我們朝山上駛去。
可是我怎麼樣也沒想到,通往住處的山路是如此崎嶇陡峭,曲折的山徑經常是爬一段陡坡來個急轉彎,路旁又沒有防護欄,有好幾次我都覺得車子像是要直衝山下而去,被嚇得心驚膽顫,血壓升高。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兩眼緊緊盯著窗外,嘴裡不停地提醒在開車的先生:注意,慢點,再慢點。先生終於不耐煩了: 我已經很小心了,你這麼緊張幹啥?我不高興了: 女兒在車上,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先生立馬沒脾氣了,因為天底下他最心疼的人就是他的寶貝女兒,為了女兒的安全,無論怎麼小心謹慎都不會過分!
在黑燈瞎火的山路上七轉八轉,GPS也不好好工作,我們到底還是迷了路,只好停下來敲門問路。被問到的人剛好認識我們的屋主,她很高興地告訴我們: 那屋子很漂亮,離這裡不遠了,然後熱情地指了路。我們又爬了三個坡,拐了三道彎,總算到達了目的地,我也鬆了一口氣。
月亮已高掛在空中,在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棟房子,它大約有4000平方呎,倚山而立,幾乎完全是用木材建造的。
走進屋內,感覺有些悶熱,沒有空調,只有打開門窗、風扇透氣。
這是個像有100多年歷史的老房子,有4個樓層。室內地板的材質、顏色五花八門,家俬有新有舊,可能有一、兩件價值較高,其餘的都顯得簡陋低廉。每個房間里的檯面上都擺滿了各種東西,有假花、小人、小貝殼、小水晶、小玩具、觀音菩薩,大大小小的臘燭台分散在房間各處;
廳、臥室、過道的牆壁上掛滿了飾物,有壁毯、西方人傳統的手工布藝、有印地安人風格的裝飾物,甚至還有一件漢服及兩幅中國山水畫(印刷品)等等。
這一切顯然是出自於女主人的手筆,也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漂亮?剛開始我有點不太適應,看多了幾眼,發現這種凌亂的、不諧調的格調也別有一番風味。
特別引起我注意的是一盒火柴?我從沒見過差不多像我的手掌一樣長的火柴,它的頭是綠色的,在燭台邊,和一個銅製的蓋滅燭火的東西放在一起。蓋滅燭火的東西很久以前在電影上見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總不能叫滅火器吧?
我對它的特別關注,是因為有人告訴過我,說他親眼所見,一個老革命老太太送給了另一個老革命老太太長火柴,而他對那火柴的描述就是這樣子的,他的解讀是在傳遞革命火種。那時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現在想起來也許就是這樣的一盒火柴,用於點燃臘燭或香火?倒是這麼粗長的火柴不知哪裡有賣?我一直後悔的是沒有拍下照片,否則可以問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