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底,回京休假期間接觸最多的就是出租司機,北京人稱呼他們為:的哥。北京的哥的巨變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到北京的時間是清晨5點,一出T3樓就看見停著四輛計程車,司機站在車外等候著客人,旁邊還站著一位機場管理員。可讓我意外的是,當我們走近他們時,卻無一人招呼客人。他們表情呆木冷淡,大有愛坐不坐的感覺。我試探著問其中一位的哥:師傅,您走嗎?他愁眉苦臉的看了我們一眼說:走。我們趕緊鑽進車裡,好像這孫子兒給了我們多大恩賜似的。
上車后,我說去建國門外大街的「建國飯店」。可的哥的回答卻讓我大吃一驚。他反問:建國門外大街在哪?我馬上用正規的方式回答: 朝陽區建國門外大街;大北窯,國貿...,我操!就是北京的CBD;我有些不耐煩了。的哥想了想又問:大北窯在哪?這下我真懵了,你大爺的! 我說:哥們兒,您知道天安門嗎? 建外大街就在它的東邊。
的哥沉默了一會兒,好象不停的琢磨著天安門的東邊是哪。逼得我一個近20年沒回老家的人只好跟他說:哥們兒,咱們先上東四環,然後我再告訴你哪是用了30多年才攢起來的CBD,您看成嗎? 的哥沒說話,迷糊著小眼兒,以每小時110公里的速度沖向東四環。
出租司機在我正確的指揮下順利到達建國飯店。當我付費的時候,的哥有氣無力的解釋著: 到了四惠橋俺才想起了大北窯。我已經開了21個小時的車,腦袋就像木雕一樣,當您說要去建國門外大街時,我實在想不起來它是在天安門的北邊,還是八寶山以西。
看著這位在睡夢中把我們送到飯店的北京爺們兒,剛剛回到故鄉才一個小時的我徹底的無語了,難道這就是北京出租行業和市交通安全管理系統努力工作的結果?
北京地圖是我出發前在網上看的。因為我有開車走「歪路」的功底,正南正北的北京城就是再拆,也逃不出老祖宗留下來的方位感。
以前,北京的哥那種善侃,熱情,充滿活力,還時不時還哼個小曲的影子徹底的消失了。在我乘坐計程車的20天里,所有的哥問完我去哪后就變成啞巴,他們苦大仇深,毫無表情,完全是一張石頭臉。
後來,聽老友講,近年來出租行業慘遭「UBER」之類的業餘分子們的戧行 。這幫「業餘」的哥下班后開著較新的私家車全城的搶活,價格大概只有正規出租的1/4左右。專業的哥的微薄收入,艱難的生存環境,高份子錢,北京的高物價才是一張張苦瓜臉的主要原因....。
2016年7月10日 劈柴衚衕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