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 以下故事涉及醫療程序,您有可能被驚嚇!心臟不好,心理承受能力不強者請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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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Brown曾經是我的一個病人。他風趣幽默,又有一顆不老的童心。經常跟我開玩笑,耍個小花樣什麼的,將我本來死板的工作變得活潑有趣。Mr.
Brown的病不輕:透析,心臟問題,他有個皮下人工起搏器,心臟輸出量極其不好等等的慢性疾病。雖然才60歲,他看上去比那老很多。不過,他的精神還是很好,每天不管他難不難受,還是說笑打趣。
他上周有連續三天都是我的病人,我們混得很熟。
有一次他問我: 「Where are you from? Are you
Japanese?」
我說
「No, I』m Chinese」.
「You are so tall. I thought you were Japanese.」
「uh~~, that was a stereotype」.
「I like all Asian women, every one of them. I didn』t mean to
be offensive, sorry about that.」
「No, you didn』t offend me. Stereotypes are normal. Everyone
has stereotypes one kind or another」.
從這起,我們成了好朋友,直到我休息兩天回來上班后。
我剛到了nurse station,還沒有正式交班。我看見Mr.
Brown竟然坐在輪椅上在nurse station前面。我從沒見他出過他的房間,而且由於體力弱的原因也很少下床。他先看見了我就跟我打招呼 「Hi! Baby, how are you?」 「I』m good. Where are you up to?」 「Down
the hallway. I』m going outside for a cigarette」. 因為我的班次還沒正式開始,我就找到了他的護士Jennifer,跟她說了情況。Jennifer馬上過去勸他不要出去,因為他的遠程心臟監護器信號不能檢測那麼遠的距離……可Mr. Brown還是非常堅持,並生氣了。沒有辦法,Jennifer只好跟著他,確保他的安全。
不到5分鐘,我聽到overhead page
RRT(rapid response team),location是cafeteria
hallway. 我知道Mr. Brown不好了。因為我看不到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來到telemetry
monitor前看到Mr. Brown 的心電圖是像水波紋一樣的V-fib(V-fib=ventricular fibrillation; 需要緊急搶救)中間伴著有節律的pacemaker
spikes。我就大聲對我同事說 「They need to page Code
Blue!!!」, 可沒有人知道到底Mr. Brown到底怎麼樣,這V-fib也許是artifact。我只暗暗焦急,又不能做什麼,希望他沒有事。
2分鐘已后, Mr. Brown被gurney推到了nurse station, 我飛快向crash cart跑過去。迅速將crash cart推到了他的房間。我用力扯開crash
cart的locks, 將monitor 打開,接著去摸他的頸部動脈,還有pulse。他臉色灰白,大口喘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喊著 :「oh, God!
God!」. 這時RRT人員到了,氧氣,心電圖,我給他開通了加壓靜脈輸液。O2 99%,還是v-fib 有pulse, BP65/35. 他一直喊著,叫喊中帶著恐懼,我搖著拍打他的肩膀對他大聲說:
「Mr. Brown! This is Sandi! Can you hear me? Can you see me? This is Sandi!」 我看見他的瞳孔還是等大等圓正常大小。他轉頭對著我的方向,眼睛看著我,但沒有focus,說:
「yeah, but not very clear」. 我接著大聲叫道: 「Mr. Brown! Come back! Come
back! Come to see Sandi!」. 他還是口裡叫著 「God!
God! God!」.
5分鐘這樣過去,還是v-fib, 我去測BP(血壓),試了3次,沒有。同時,我coworker去摸pulse,
接著大聲叫: 「 I can』t feel a pulse. OK! Let』s start it!」. Gurney被放平,撕開胸前衣物,暴露胸口,接著一個男同事開始CPR胸外按壓,沒幾下,我就聽到了胸前肋骨折斷的咯咯聲。同時,我取了Epi(epinephrine腎上腺素), ER醫生剛到不久,那邊有人給他報了病情,我就大聲問他可不可以給。三隻epi進去,心電圖沒反應,接著atropine(阿托品)……沒反應。沒5分鐘,Mr. Brown 停止了叫喊,已經不清醒了。我看他的瞳孔也已經散開,就焦急上前沖著他耳朵喊:
「Mr. Brown! Come back! Come back!」 我同事低聲跟我說: 「He』s not
there.」 ……
就這樣,ER MD 給他插管(intubate).
不知道幾個CPR cycle 后, Mr.
Brown didn』t come back; ER MD
pronounced his death.
我脫下手套,重重的摔在地上,奪門而去。That was it!
Jennifer找到我,連聲道謝。她一個勁兒地跟我解釋發生了什麼,說著說著,她哭了起來。我過去抱著她,安慰她說:
「It』s OK. It wasn』t your fault. You did your job; you did what you were
supposed to do. We tried our best. Everyone has his own timing; we can』t stop
it. It』s OK……」. Jennifer哭訴著她已經努力勸他不要出去,可他就是不聽……我說: 「May be he knew
it; he was gonna run away from it」. Jennifer 聽到這,將頭從我的肩膀抬起 「yeah, you are right. He was never like this before」.
(Jennifer是個較新的護士,這是她的第一個CPR經歷).
Mr. Brown is gone, 我這幾天一直時不時的想起他來。在我這幾年的職業生涯中,我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個形形色色的CPR,而Mr. Brown case並不是很特別,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也許從前我並沒有那麼深的attached
to其他任何一個病人,他的人生觀感染了我。
就在此刻,我想起了Mr. Brown死前恐懼的臉,我想對他說:
「It』s OK. You are relieved」.
人死究竟是什麼死了?心跳呼吸還有的時候,彷彿一樣無形的東西從人的身體離去,而使一切的生命就此才停止。我為Mr.
Brown感到高興欣慰,這種感受是一種勝利的喜悅;相反的,當我看到新生的嬰孩時,我感受到是深深的痛苦,生命的殘酷。
有詩作:
因此,我讚歎那早已死的死人,勝過那還活著的活人。
並且我以為那未曾生的,就是未見過日光下惡事的,比這兩等人更強。
人死的日子勝過人生的日子。
所以,要為新生的人哀哭,要為死去的人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