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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士有什麼用？

作者：sousuo 於 2009-11-11 01:05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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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友去飲粵式早茶，擺龍門陣。說起某演員特別帥，實在令她心儀。我說最重要還是看才藝，外貌經不住時間折磨。並套用流行說法將她一軍：帥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被士吃了。不料這傢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殺了我個回馬槍：照你說法，士除了吃帥，還有什麼用？著實讓我吃了個癟子，半個蝦餃噎在嗓子眼，好半天才咽下去。

晚上泡在浴缸里，還在為此氣結。真是的，這士除了吃帥，還有什麼用？開動腦筋，靈光一閃。此士既可為兵卒，亦可指名士。士，有骨氣的文人也。

上小學時，批孔老二，已有一陣子了。讀書無用論很流行，文人都歸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兄姐都去插隊，在醫院拿手術刀不如在菜場拿切肉刀實惠。好在很快恢復高考了，兄姐都考進了大學，知識分子又開始吃香了。當時初讀徐遲的《哥德巴赫猜想》，雖讀不大懂，但那詩情之濃郁，修辭之華麗，才知道報告文學也可以如此璀璨，知識分子也可以如此偉岸。

上大學時，不務正業，偷偷去聽文科大課，但由於常與專業課時間衝突，以致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先秦文學史中的孔，孟，老子都聽得斷斷續續。但管仲的《管子小匡》，因為課堂上有爭論，倒還記得。開篇講，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農工商者，還可理解，士居然排到了他們之前。一位在江西插隊多年的學長站起來說士實在無用，國難當頭時手無寸鐵，常常束手待斃，天下太平時指手畫腳，以致焚書坑儒。何況人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百無一用是書生。老學究教授，言語溫和，卻針鋒相對，字字珠璣。指出士在中國幾千年一直是民族的脊樑，前有魯迅入世，現有陳景潤出世，同時挑戰在座各位，試看誰能成為當今名士。滿座皆驚，繼而鼓掌。那萬象更新，欣欣向榮的八十年代，真正是二十世紀中國的盛世。

士在我看來，是一群好管閑事的人，是超越個體利益而關心社會公共利益的人。如漢朝的建安七子，晉朝的竹林七賢，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讀書人滿腹經綸，但處世有獨立人格。人格不是用知識堆的出來的，知識是否能用，全仰仗於人格。建安風骨，透著入世的陽剛之氣，而竹林七賢的彈琴長嘯，醉飲對弈，賦詩詠懷，則在出世之中掩蓋著對亂世，當權者的蔑視和無奈。八大山人，被譽為中國的梵高，至於他是真痴還是裝瘋，到現在研究者仍無定論。作為明朝遺老，又不肯進清廷做官的，要保住人頭，不瘋也難。

我們的年代，大師輩出。有國學大師，國畫大師，音樂大師，相聲大師，魔術大師，書法大師。等等。《現代漢語詞典》對「名士」的解釋是：「指以詩文等著稱的人，」「指名望很高而不做官的人。」看電影《見過大爺》（建國大業之別稱），裡面有不少民主黨派的名士。在後來的歷次政治運動中他們不是飲恨黃泉，就是被改造得「士」氣全無。名士是一種特殊的文化現象，需要其產生和存在的條件。在以金錢為主導的商業化社會裡，注重實利，沒有多少人會看重什麼名士。如今就連男女擇偶，很多人不傾慕才華與氣質，而看重權勢與錢財。這樣的風氣，誰還肯做名士呢。

長嘆一聲：大師遍地兮不忍看，名士一去兮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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