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是一場寒流,氣溫驟降十幾度;不突然的,是兒媳的畢業典禮,這是早就知道日期的。
此兩者加在一起,就是我們要在突然降溫的情況下,驅車三百多公里去參加兒媳的畢業典禮。
這小姑娘和兒子從高中就開始了同學,然後大學,碩士,博士,雖然兩人專業不同,學校也換了三間,但兩人一直都在同一學校。
這就是所謂拆不散的緣分。
這是最後的畢業典禮,博士,兒子的典禮在去年,今年是兒媳的,都是在Queens 大學。
這是一座古舊的建築,建於1905年,然後每年的畢業典禮都在這裡舉行。
為了參加這個典禮,我們都請了半天的假,然後匆匆吃點午飯,就上路了,一路順利,到達Kingston,是下午五點左右,天開始黑了。
照說去年在同一地點參加兒子的典禮,這次應該是輕車熟路,但不然,一則天冷,再則天黑,結果就迷失在校園的盤陀路之中。
不斷的停車打問,最後竟然有一位熱心的學生,上車來把我們帶到地方,然後離去,不簡單。
兒媳的畢業典禮,應該不是必須要參加的,但這小姑娘進得家門,事事處理的服帖,很招人喜歡,當時想都沒想就說到時候一定參加,現在就是那時侯。
她不是華人,是長的很象印度人的特立尼達移民,和兒子從高中就在一斑。
總見他們若干孩子出來進去,不知是什麼關係,後來似乎有點察覺,我們是多少個不認同呀。
但兒子沒說明,我們就假裝任何事沒發生,一晃,從高中就到了博士第三年。
兒子忽然說,要結婚了。該來的總會來,要娶的,就是我們最不認同的她。
又有什麼辦法,愛屋及烏吧,說容易,把事情做好,尤其是把不太滿意的事做好,談何容易。
其實,兒子又何嘗不是在怕我們不接受這個媳婦,前前後後說了許多遍畢業了要去西部,一年最多回來一次什麼的。
一切都在我們很不請願的情況下喜喜慶慶地完成了,心頭滴血還是滴淚,分都分不清。
兒女的事就是這樣,想是不管,又如何不管?可想管,又如何管?這都不是兩難,而是眉頭心頭。
但事情不象想的那樣,這個小姑娘貌不驚人,卻極具親和力,和周邊的人關係都很好,和我們接觸下來,還真是善解人意,很快地,我們就把她算作家裡人了。
所以,這典禮能不參加嗎?
好不容易找到這會場,找定坐位,打開秩序冊,媳婦的名字在,說好了的,沒有改姓氏。
每次都是如此,禮堂一半坐家屬,一般留給畢業生。
時間到,教授和畢業生在風笛的引導下入場。
演奏風笛的小姑娘。
主席台上,教授們穿著各自母校的博士服,五彩斑斕。
空著的坐位,是留給新科博士的。
畢業生都已入場完畢,博士們服裝一樣,不分專業。
這學位授予的教授是兒媳答辯委員會的成員,熟人,所以給她以擁抱來祝賀。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也就這樣開始了。
子女都有長大的一天,我們也就一直忙,為他們忙,一邊忙一邊在想,這忙,是耶?非耶?
這一次的忙,就他們的學業而言,算是結束了。
在嚴寒和大風的狹裹下,又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到家已是凌晨。
到底,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