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單位很快要關閉了!」有一段時間人們私下議論著…..
這個綜合性醫療單位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歷史, 有的職工在那裡工作了十幾年、二十幾年,可以說在那裡長大,我不太相信小道消息,
覺得人們茶餘飯後喜歡找點新奇的事情討論。畢竟,我對美國社會的了解不多,不知道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消息越傳越大, 甚至有人開始尋找出路了。
那天見到瓊,我問及人們關心的問題,想從她那裡獲得確切消息,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並告訴我很快會開工作人員大會,宣布這項決定。
這幢老舊的建築要賣掉了,因為賣方出價太高,公司決定放棄使用權,並關閉這個單位,
所有的病人統統轉移到本公司的其他單位。工作人員可以另找門路,也可以到本公司的其他單位就職。
人們惶惶不安,大家忙著找離家近、班次適合自己的新工作,是啊!晚一步就可能失去機會。病人一批批地轉到其它單位。
這個突發事件倒讓我感到如此地放鬆,我可以毫無顧慮的計劃回西雅圖和家人團聚。
我從心裡感謝瓊,是她給了工作機會,又為我營造了鍛煉自己的場合。但病房裡只要有一個病人,就得有護士守候,還得繼續正常的醫療工作。
我主動提出:「我可以等到最後一個病人離開。」瓊對我的態度表示滿意。
很快,正在康復並需要進一步治療的病人紛紛轉到了新的單位, 那些 Lang term care的 病人也一批相繼離開, 同事們大多數都有了新的工作去向。
有一位東方老人,不知道她是越南華僑還是地道的越南人, 她有一個兒子在西雅圖做生意。我來的時間不長,還沒有機會見到她家的人。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她唯一的兒子突然去世了,她的去向成了焦點。不知道什麼緣故,單位一時找不到接受她的地方。
一天天過去了,病人越來越少,最後餘下這一位孤寡老人。
我把老人帶到護士台,讓她和我坐的很近, 雖然我們語言上無法溝通,但情感上似乎近了些。老人跟我講著那我聽不懂的語言,我從她那表情上去體會她的喜怒哀樂。我也可以從她的肢體語言上去分辨她需要什麼。
瓊在忙碌地接著電話,這段時間,她真是忙得不可開交。新單位要了解原來職工的工作表現,她在為大家能有一個新的著落而忙碌著.…..
就是最後的幾天, 我陪著這位老人,一直等到新的單位接受, 我才離開那裡。
瓊到新單位任職了,我回到了西雅圖。後來我有了工作, 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和搞不清楚的事情,我首先想到的是找瓊。她依然熱心的提供信息,關心我的工作,並給予我幫助。
離開塔卡瑪后, 我去看望過她 ,以後的日子裡工作繁忙了,聯繫的機會少了。兩年前我專程去她所在的單位拜訪,單位接待室的人告訴我她已經離開那裡了,儘管我一再解釋她是我以前的領導,就想看看她, 表示關心,但美國人太教條,也許是為了個人隱私,始終不願向外人透露她的消息.。
我非常懷念和她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真誠地感謝她為我所做的一切。我衷心地祝願她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