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同敬愛的老爸通了一個國際長途,咱問候了老爸的身體狀況,家父高興地説,您和您全家就放心吧,我一切安恙無病,可結實呢。聽得咱心裡頓時踏實了不少。可不少次,家父為了出門在外,尤其是寄人籬下的我們不要為他老人家而耽心,毎毎報喜不報猶,有了個頭疼腦熱的不説不算,那年去局裡的離、退休幹部活動室時,騎電瓶車不小心摔斷了腿也是瞞著我,甚至讓咱的朋友右兄打電話給我,説是去了北京的一個出版社改稿,讓咱別去電話,雲雲。
家父的舐犢之情讓咱語塞。
直到了腿傷拆了石膏才給了我一個mail,咱聽后次日一大早就趕赴成田機場,沒經濟艙票位,咱狠了狠心,撕了一張公務艙票中午時分就到了上海。
當我跪在家父面前,指責他為何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時,家父笑著只説了一句:戇泥子(既呆兒子)您容易嗎!
家父説話也好、寫信發mail也羆,對我的稱呼總是用個「您」字,彷彿我成了長輩似的・・・
「奧,忘了説啦,您送的禮品全収到了,這麼重的、而且是易碎品,千萬請下不為例了,千萬千萬・・・」家父語調很是高興,「特別是那兩張年歴,那小傢伙(指他的孫子、既我的兒子)的結婚照片和婚禮請柬印製的年歴,我特別的喜歡,謝謝、謝謝・・・」
這麼個通情達理的老爸、年巳古稀,我作為長子,卻離他遠行・・・想到此我不禁淚流満面。
老爸37歲正當年的時候,因響應「百花斉放,百家爭鳴」方針,向黨提意見被打成右派,之後,下放農村改造、三反五反、四清、文革、幹校、戦高溫,等等,直到平反之前,沒有一次運動少得了挨整的,而且,其間,毋親早與家父面和心不和,加之我入団、入黨又一次次寫明要「和我父親劃清界線」・・・
家父不止一次的説過,「如果我真是右派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不過,您有選澤自己信仰的権利,這點我必須理解・・・」
面對家父,我毎々唯有敬仰。家父16歲時,就出版了第一本自己寫的《關於讀「三字經」》,1954年出版的一本電工科學實用手冊,厚達千頁竟連續再版十數次;2005年83高齢的家父還主編了一部由北京電子工業出版社出版的大部頭實用工具書。
更使人敬佩的是,他對於自己被錯打成右派一事從不多説一個冤字,相反是我這個黨員身分的兒子對此耿耿於懐、念念難忘,現在想來,如果再有什麼政治風雲,我還留在中國的話,被右派是時間問題,毫無商量!
好在時代變得開通了一點,人們都看到了新的盼頭,這難道不是無爭的事實嗎!
家父在電話中再三祝我全家開心,並祝我的所有的朋友、同胞們聖誕快樂、開心!儘管家父不是Christian ,他也從來不過X'as節。
請允許我再一次轉達家父對所有Backchina村民們的節日問候:祝大家 Merry Christmas !他説他収到了我的、也是大家送他的禮物,他謝謝大家,並請多多保重!
我的、也是大家送他的禮物是這麼一些,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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