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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学的大学在费城, 美国独立宣言起草签署和自由钟声敲响的城市, 离首都华盛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入学后安顿下来, 一切上了轨道, 我迫不及待乘车到华盛顿一游。
站在华盛顿碑前四周眺望, 草地, 树林, 湖泊, 小河, 象是走进了一个自然公园, 坦克根本不可能开进来横冲直撞。草地上踢足球的孩子, 小径上跑步的年轻人, 林荫中一家一家的游客, 这一幅和平悠闲的景象, 与天安门广场那种衙门公堂般的威严肃穆截然不同。
从华盛顿纪念碑往南, 沿着潮汐湖东岸走十多分种, 我来到美利坚合众国第三任总统, 《独立宣言》起草者--托马斯.杰弗逊纪念堂。
我知道托马斯.杰弗逊, 是在出国前读过的一期《读者文摘》杂志。杂志里有一篇文章写历史上最著明的墓志铭, 其中提到托马斯.杰弗逊的墓碑上刻着自己起草的一行文字:“此处安息着杰弗逊: 美国《独立宣言》的作者; 弗吉尼亚州宗教自由法作者;弗吉尼亚大学创校人。” 墓碑上杰弗逊根本不提自己当过总统, 他认为真正不朽的功绩是留给后人的思想, 当总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杰弗逊纪念堂按照杰弗逊喜爱的罗马神殿式圆顶建筑风格设计, 是一座高三十米的白色大理石殿堂。我从纪念堂的北面大斜坡状台阶, 仰望着由八根高大的大理石柱支持的门廊, 走进了纪念堂。圆形纪念堂东西北完全开放, 没有大门, 地面铺以粉色和灰色相间的大理石, 大堂中央耸立着高近六米的杰弗逊总统立身铜像, 典雅纯洁, 宽敞明亮, 微风穿过大厅, 大厅里空气清爽宜人。
铜像上方绕着圆形大理石石壁, 镌刻着杰弗逊生前的名言: “我已经在上帝圣坛前发过誓,永远反对笼罩着人类心灵的任何形式的暴政。” 四周的墙壁上, 镌刻着几段《独立宣言》中的文字, 其中最为著名的一段是: "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而喻的: 造物者创造了平等的个人并赋予他们不可剥夺的权利: 生命权, 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 人类才在他们中间建立政府, 而政府的正当权力, 则是经被治者同意所授予的。任何形式的政府一旦对这些目标的实现起破坏作用时, 人民便有权予以更换或废除, 以建立一个新政府。 ”
我站在大厅中央杰弗逊铜像前, 环顾四壁, 一字一词阅读这些文字的英文原句, 思考这些文字的深刻涵义, 对思想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理解。我是在毛泽东思想的教育下长大的, 我上大学时参观过毛主席纪念堂, 在那个求知若渴的年龄, 我不记得毛主席纪念堂里有任何让我记住的文字。我跟着人群走过那具水晶棺材, 看一眼棺材里的那具尸体, 就像参观兵马俑里那些石人石马一样, 看一眼就算完成了一个旅游项目, 心灵上没有任何触动和感叹。只是觉得那具尸体僵硬干瘪, 看着恶心想吐, 远没有兵马俑里的石人石马那样栩栩如生, 威风可爱。
读着刻在大理石上的这些文字, 我不断地问自己, 如果在毛主席纪念堂的墙壁上, 刻上几句毛泽东思想的精髓, 会是哪几句话呢? "为人民服务" ? "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 这些鼓动人心的革命口号能称得上思想吗?
站在杰夫逊纪念堂里沉思默想, 仿佛接受了一场洗礼, 离开纪念堂时, 我在门口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们俩对视了几秒, 我脱口喊道: " 瑞昊叔! "
他也认出我: " 你是孝来, 陈孝来! "
我在那年的法庭上见过陈瑞昊, 审判结束后我和秀玉一起, 与他有过短暂的交流, 之后他被遣返台湾, 再也没有返回大陆, 白沙村不再有陈瑞昊这位曾经的革命烈士的任何消息, 自己母亲去世, 瑞昊都没获准回大陆为母亲送葬。如今在美国意外相遇, 我们都是惊喜万分。
我们俩便结伴游览参观, 一边看一边聊。我才知道八九六四瑞昊虽然不在北京, 但与那场运动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运动之中, 瑞昊是台湾一个民间支持学生运动募捐活动的召集者, 运动之后, 他又参与了被通缉学生的营救工作。这次来美国华盛顿, 就是参加这些人主办的一个国际会议, 研究讨论海外民运活动的组织与发展。我问会议开得怎么样, 我要是知道有这个会议, 倒也有兴趣参加。瑞昊看起来很失望, 他对我说: " 孝来, 你最好不要与这些人来往。我这也是最后一次, 将来也不会来参加这样的会议了。"
" 为什么? " 我急切地问。
" 因为这些人跟他们要推翻的那些人, 没什么区别。他们中许多只是想利用这次运动实现他们自己的野心, 他们并非为了国家, 为了人民。到了海外, 这些人的真实面目全暴露出来, 为了权利, 为了金钱, 为了个人恩怨, 互相倾轧, 勾心斗角, 他们不值得你去追随付出。你好好读书, 多关注台湾社会的变化, 台湾很快要全民直选总统了, 对大陆的发展会是一个很好的借鉴。"
瑞昊这番话, 对我无疑是一瓢凉水, 让我冷静了很多, 从此对海外的民运组织失去了兴趣, 专心上课做研究, 有时间反而喜欢看台湾电视剧, 读台湾的报刊和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