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與反恐的輕重緩急

在這次昆明恐怖事件中，我在第一天發了一個為無辜遇難者哀悼的帖子，接著第二天又轉發了一個倡議書。兩個帖子間也不存在矛盾，目的只有一個：強烈譴責恐怖暴力行為，對行兇暴徒嚴懲不貸。另外，也呼籲人們提高反恐和防恐意識，從頭至尾沒有一個地方提到「維族」二字。不僅如此，倡議書里還特別提到，「請不要盲目地民族仇視，那樣反倒中了暴徒的圈套。」。也許，出於嫉惡如仇的心理，鑒於暴徒的兇殘，以及對逝者的悲痛，我在言辭上顯得比較激烈，但自認沒有糊塗到是非不分的地步，相信凡有正義良知的人，都會不自覺發出同樣的呼聲。可是，不知為何有人對此產生誤會，並且上升到民族對抗的高度，驚呼「又要大開殺戒了」！誰說要對整個維族大開殺戒啦？

正常人都知道，任何民族有好人也有壞人，而且好人要遠遠多過壞人，否則社會怎麼進步？維族當然也不例外。我們都知道，大部分維族人都是勤勞善良的，並且都有體會。這次昆明事件發生后，很多維族同胞都公開表達了對暴徒的憤慨和對逝者的同情。反對種族歧視是當今時代世界的共識，我們身處民主自由的社會，天天耳濡目染，難道連這起碼的道理都不懂嗎？有些人反共連心智都反糊塗了，邏輯都成了單線型，即：凡是中共支持的就必須反對，反則就支持。所以，支持中共反恐，就等於維護和支持專制。他們還經常批評別人不懂「中國」和「中共」的概念，其實自己本身就沒弄清這兩者的關係。正是這些認識上的錯誤，才導致今天中國的很多問題不能進入一個正常、理性的解決通道，無論左右都是同樣的德性，一個常識性問題，一直都在喋喋不休地原地打轉轉。

這次的昆明恐怖襲擊，暴徒的身份特徵從一開始就很鮮明，作案手法也和前幾次相似。這些跡象都是事發當初必須要從速作出判斷的重要依據，也便於有效管控恐怖活動進一步擴大。從暴徒的年齡和性別看，恐怖組織結構已經多樣化，接近塔利班恐怖組織的形式了。在更多平民生命危在旦夕的緊急時刻，不採取以暴易爆的手段威懾暴徒，而是首先去反思什麼制度、根源，更有人說用「大愛」來感化暴徒，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覺得十分幼稚可笑？

要不要反思事件的根源？當然要！但要看什麼時候。在危急情形下，儘快消滅暴徒，立刻制止更多的生命傷亡，是當前反恐情勢的唯一選擇。除此以外，任何附加言論都可助長恐怖主義的囂張氣焰。說嚴重點，是為恐怖主義開脫罪行。3月2日晚，昆明市民自發到事發現場點燃蠟燭悼念逝者，同聲說「我們都是昆明人」。試問，如果這29名遇難者中有我們的親友，我們還會如此氣定神閑、理性冷靜地反思嗎？

有網友說的好，「當國家及平民遭受野蠻恐怖襲擊的時刻，不是檢討所謂民族政策的最佳時機。美國在遭受911恐怖襲擊時，檢討其中東政策了嗎？沒有。此時只需要伸出鐵拳，痛擊恐怖分子包括幕後策劃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此時，如果是一個對民眾負責的民選政府，出擊的力量也許會更大。」。還有網友說，「恐怖分子是人類共同的敵人。如此殘殺無辜平民的恐怖分子沒有任何資格談論政治訴求，他們唯一的歸宿就是地獄。」。

反對專制，擁護自由和民主，是我一直以來的政治立場，而且從未動搖過。但都與我支持中共反恐不相矛盾，因為這本來就是兩碼事。也且先不論前因後果，公正客觀地說，中國政府在這次昆明突發事件上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事發時，一名特警在15秒內接連擊斃5位暴徒，證明了中國警察並不都是吃乾飯的。在二、三天內，除了已擊斃的4人和當場拘捕1人外，另外3名暴徒也都捕獲落網，使整個案情全部偵破曝光，速度之快令人稱許。正如先前所定性的，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恐怖主義活動。事實也證明，該恐怖活動是由疆獨分裂分子一手策劃的。意在通過對平民的恐怖殺戮，擾亂中國的社會秩序，以達到他們最終分裂的政治目的。

這兩天有很多網友在分析事發原因，多數以中國的民族政策為切入點。其實，民族政策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眾所周知，因一脈相承的腐朽體制統治，中國社會的不公現象自古以來就普遍存在。文化的摧殘和湮滅也不僅僅表現在少數民族地區，漢文化也是如此。因篇幅限制，這裡就不贅述了。客觀地說，自中共掌權后，由於政府的無能，中國的少數民族政策一直就不合理，一定程度上，少數民族的優惠程度遠高過漢族群體，如生育、教育以及社會責任等方面，都與漢人有很大的不同。這就是有些少數族裔，在完全漢化后依然不願放棄其少數民族身份的原因。看看我們所處的北美社會根本不存在這些現象，都是人人平等。

還有人提及歷史上漢人對維族人的大範圍殺戮，導致維族人一直懷恨在心。這一點也不足以說明問題，有哪一個國家、哪一個地區沒存在過民族仇殺的歷史？當年歐洲人移居新大陸時對印第安人的殺戮，並不亞於中國漢人。正常情況下，歷史的舊恨，一般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解。我認為，人總是懂得向前看的道理，除非是得到了非常大的不平等待遇。而事實上，中國的少數民族一直享受著高於漢人的福利。我沒有去過維族居住區，但去過藏族居住區，知道一些那裡的生活現狀，大多數人都比較安分守己。部分村落的貧困，同樣在漢人居住區也有，甚至更多，而這一點他們也知道。

雖然北美的社會體制不同於中國，但原住民與政府間也存在很多矛盾，有歷史上的，也有現代的。相對的安寧，優良的社會體制保障是一方面，但主要還是來自雙方的剋制、寬容和諒解。還有就是沒有境外的支持和煽動。國內和國際社會環境的相對穩定，是北美國家民族矛盾沒有被激發的重要原因。這也是今天中國維族或藏族問題如此尖銳的關鍵所在。

首先，由於中共執政的合法性長期受到質疑，再加上專制又不思改革，在國內積下的社會矛盾，可以怨聲載道來形容。社會中有相當一部分異見人士，即所謂的公知們，希望藉助一些矛盾作為導火索來推翻現政權。在藏獨或疆獨問題上，這些人歷來站在分裂主義的立場上，並且明裡暗裡給予支持。國際社會方面，由於美國等西方國家長期包庇和支持，更大助長了藏獨或疆獨人士的分裂慾望和組織能力。在全球化、信息化的時代，遙控指揮簡直易於反掌。若再以宗教迷魂誘惑和煽動，爆發力是不可想象的。這就是為什麼那些藏族喇嘛和維族穆斯林，年紀輕輕卻個個視死如歸，而且殺人如麻。如果不是走火入魔，正常人怎麼會冷血到如此地步！

還有人說毛時代的維族人相應安穩，原因是毛更注重底層福利。這是完全錯誤的看法。民族矛盾始終存在，而那時中共對宗教的壓迫遠大過現在。所處時代不同，表現的程度不如現在激烈而已，信息也不如現在暢通。毛時代的小偷小摸少，是因為全國上下一片赤貧，沒什麼可偷。再加上交通不發達，小偷沒有作案和逃竄的機會。毛時代的主要矛盾是階級矛盾，基本掩蓋了民族矛盾。中共歷史上殘酷殺戮，主要還是表現在漢人之間。一個反右運動，令無數無辜的漢人失去生命。十年文革，夫妻、親子間都能反目成仇。所以，不能拿那個時代來說事。

從當今世界一些恐怖分子的背景來看，大多數都非富即貴。中國的也一樣。因此，他們所謂的政治訴求，無非都是在中國失去了既得利益而求報復而已。只有爭取分裂，他們才可重拾過去的榮華富貴。當然，這其中不排除一些真正以宗教原因或其它意識形態為訴求，而被迫走上恐怖主義的不歸路。如那些死在最前沿的暴徒，應該都屬於後者。其實這些人才是最可憐的，被人當做炮灰，死了還不被人同情。所以我說「擒賊要擒王」！反恐的重要目標，不是要懲罰整個維吾爾族同胞，而是要不惜代價，儘快捉拿幕後指揮的，真正的恐怖分子頭目！只是不知中國政府有沒有美國或俄羅斯那樣的能力和魄力？

昆明事件的塵埃尚未落盡，恐怖主義的霧霾卻已瀰漫到中國其他各大城市，人們紛紛通過微博、微信，爭相傳告防恐應急措施，稍有風水草動，都會引起人們的恐慌。這與當年美國911恐怖襲擊后，世界各地對阿拉伯人的恐懼情形何等相似。十幾年過去了，在世界範圍的聯合反恐中，特別是隨著罪魁禍首本拉登的伏法，籠罩世界多年的恐怖陰影已漸漸淡去，恢復了相對的平靜。之前，我不贊成把反思與譴責和哀悼相併列，意思要有輕重緩急，不希望轉移視線，混淆是非。而現在，應該是反思的時候了。中國不同於世界任何一個國家，歷史悠久，文化厚重，每一個問題都積重難返，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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