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對美元升值這個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眼看著由財經領域蔓延到了公共領域。然而它和什麼宜黃拆遷、鳳凰墜樓之類的公共話題可不同,後者無門檻,人民幣升值卻是需要一些專業知識才能搞懂的。
於是,一些人就利用這個專業門檻開始忽悠公眾了——反正胡說了你也不知道。
不過,如果把專業面紗摘去,人民幣升值這件事其實很簡單,連小學生都能判斷是非。
第一個故事:長工國與地主國
有個國家叫長工國,以產糧為主,有一斤糧就拿一張紙條代表,紙條叫人民幣;還有個國家叫地主國,以產金銀首飾為主,有一件首飾就拿一張紙條代表,紙條叫美元。
地主國需要吃糧,長工國卻不需要很多首飾,所以交換本不能發生,但是由於長工國有個叫秧行的人願意拿人民幣換美元,所以長工國的人也就樂意賣糧給地主國,然後拿著賺來的美元去和秧行換人民幣。
買著買著地主國錢不夠了,就設計騙長工國
這樣年復一年下去,長工國可以不斷產糧,地主國卻不需要產那麼多首飾,當然也就不能新造很多美元,而且由於生產停滯,人們也歇工回家了。舊的美元不停的被送到了長工國,眼看著美元越來越少。於是——
A地主就說:這可不行啊,我們美元用完了咋辦,這個局面得扭轉,第一,要求長工國提高他們的糧價,這樣我們就會少買些省吃儉用;第二,要求他們多買我們的首飾,把美元再換回來。
B地主說:你傻啊,我們不用勞動,光給他們一些紙條他們就養活我們,放著這樣的好日子不過你是有病,他們都不急我們急什麼。
A地主說:那美元不夠了咋辦。
B地主說:不就是幾張紙條嗎,以後乾脆咱們把工廠全關了回家歇著,就開一家印刷廠印美元給長工國不就行了。當然這樣做有些無賴了,我這裡還有一計:我們的美元不都到長工國那個叫秧行的人手裡了嗎,他要那些錢也沒用,乾脆我們借過來,許給他點利息,他保準會借;然後再去買糧,錢用完了再借……哇哈哈哈……
A地主:哈哈哈…… …
賣著賣著長工國錢多成災,物價飛漲,終於有人說不能這樣了
長工國的糧食賣到地主國之後,賺來的美元到秧行那裡換成人民幣,本來是一張人民幣對應一斤糧食,但是這些換出來的人民幣對應的糧食可都去了地主國,它們只好對應留在國內的糧食,國內的一斤糧食本就有一張人民幣了,這時候又來了一張,成了一斤糧對應兩張人民幣,也就是物價飛漲。
長工國里有些人終於看穿了:我們付出的是糧食,得到卻是物價飛漲,天底下哪有這麼倒霉的事,罪魁禍首就是秧行,都怪他在那裡大把的收美元,否則人們拿美元沒用,就不會給地主國賣糧了。所以秧行應該少收一些美元,原來是拿7張人民幣換一張美元,現在出5張人民幣就行了,這樣長工們來換錢的積極性就會變小,進而賣糧的積極性就變小了,買首飾的積極性就變大了。
地主國只好再設一計穩住長工國
A地主:哎呀不好了,我們的計謀被長工國的一些人發現了,玩不下去了。
B地主:莫慌,我這裡還有一計,叫反間計。長工國的人有個特點,就是凡是地主國支持的,他們必反對;凡是地主國反對的,他們必支持。我們派一些地主出去放話,強烈要求秧行別再拿7張人民幣換一張美元了,出5張就行了。這樣,長工國的人必定強烈反對,那些識破我們計謀的人再這樣說,就會被當成長工奸、賣國賊,不但沒人信他們的話,還要用唾沫把他們淹死。
(幾個月後,A地主和B地主又見面了)——
A地主:老兄你可神了,我們放出話之後,長工國的情況果然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請問,小學生聽完這個故事,他會覺得誰傻呢? 第二個故事:長工與管員
相信小學生聽完第一個故事之後,一定會覺得長工們太傻了。但是長工們真的傻嗎?對於那些賣糧給地主國的長工來說,反正他們可以拿美元換到人民幣,儘管這樣會讓物價飛漲,人民幣貶值,但是這個代價是全體長工共同承擔的,雖然他們自己也要承受,但是拿到貶值的人民幣也比沒得拿更好吧?所以他們依舊出口,樂此不疲。
對於不賣糧給地主國的長工來說,他們白白的承受了物價飛漲,雖然怨聲載道,卻也無奈。
所以說來說去,其實也不是因為長工傻。那麼事情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關鍵在秧行
也許你已經看出來了,問題的關鍵就出在秧行身上了。正是秧行出大價錢收美元,才讓長工手裡本來沒用的美元(只有要買金銀首飾美元才有用,不買就沒用)有了用。
秧行在長工國某市中山北一路15號開了個鋪子,天天以高價收美元。那你要問了,秧行哪來的那麼多人民幣呢?原來此人有獨門絕技:可以印票子。
秧行背後的管員之手
那麼有人又要問了,秧行儘管有這個絕技,卻何必使出來呢,他要那些美元有何用?
原來,長工國里有兩種人,一種叫長工,另一種叫管員。長工和地主雖分屬兩個國家,但都是吃糧為生,而管員卻是吃一種叫GDP的東西為生。長工在生產糧食的同時,附帶就會同時產出GDP,所以管員要想餓不著,就要激髮長工多產糧食。而秧行就是官員的代理人,他們派出秧行收購美元,激勵長工產糧賣糧。
結語:如果小學生聽完這兩個故事,你覺得他會怎麼看人民幣升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