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風波見證 - 6月4日 廣場晨曦

儘管到達前有過種種猜測，但看見眼前的情景時，還是略有意外。

空蕩蕩的廣場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後面紀念碑處還有幾百人聚集在那裡。前面金水橋前，一排排士兵整齊的排列著，亮閃閃的鋼盔和刺刀閃著寒光。一輛輛坦克在前面一字排開，黑壓壓的滲人。

靜，這時沒有了呼喊，沒有了口號，沒有走動，沒有思想，只有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兩人就靜靜的坐在廣場北邊，面對長安街對面的戒嚴部隊，一股沉重心情在心底奔涌，一切即將結束，以這種非常方式結束。

……

大約3點鐘左右，高音喇叭中的聲音，打破了最後的寧靜。一遍一遍的反覆播放著天安門廣場清場的通告。其間幾次陣陣槍聲劃過夜空，向紀念碑上空飛去。

我們退出廣場，站在大會堂旁邊，繼續靜靜的站著。

這之後，廣場上的燈光熄滅了幾次，大約是預示行動即將開始吧。

大約4點半左右，部隊開始行動，坦克為先導，士兵隨即跟進，緩緩向廣場推進。

一輛坦克把那個塑像撞倒，碾碎。

在過了廣場中央地方后，坦克停下來，只有士兵成散兵線繼續緩慢謹慎的推進。

紀念碑附近的的人們緩緩向後面退。

同時大會堂一側也出現了士兵，慢慢向南推進，旁邊觀看的人群也慢慢退後。

期間，我們旁邊的士兵幾次突然連續對天鳴槍，也曾對地射擊，彈頭在地上飛舞。那一刻，心裡一哆嗦。槍聲就在眼前，是那樣的刺耳，不一定比鞭炮響，可絕對比鞭炮威嚴。

就這樣，緩緩的推進，安靜的後退，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就在這推進和後退的過程中，天漸漸的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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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退到前門，經宣武門大街離開。

走回家裡，疲憊已極，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