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民主制度是基于人性恶或原罪说这样的哲学基石,或者说是为了防止人性中丑陋的一面,那么,民主社会对英雄的排斥就构成了她第一个不能自救的软肋。民主社会发展到她的黄金时期,常常导致民主社会的人们自以为是,他们利用这个民主制度去保护自己的能力很强,但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这个制度的能力很弱!没有了英雄,雅典将在最灿烂中死去,似乎也是民主的宿命!
雅典在伯里克利时代迎来了辉煌的顶峰:他们垄断了整个希腊的海上贸易,他们修筑了几乎牢不可破的城墙。作为整个希腊提洛同盟的领袖,雅典霸道地将提洛同盟的金库从提洛岛搬到了雅典,雅典还拥有整个同盟的铸币权。。。一句话,雅典占有了同盟的金钱和资源,控制着整个同盟的经济命脉。
然而,雅典人他们只顾自己,不顾其他同盟,他们甚至疯狂地挥霍了不属于他们的财富——提洛金库里所有同盟城邦的钱财!而这,直接导致了持续二十多年的,波澜壮阔的波罗奔尼撒战争。像过去一样,自以为是的雅典人,再一次抛弃了他们的英雄,这一次是致命的。因为被他们抛弃的那个人,走投无路,最后竟投奔到了雅典的宿敌———斯巴达那里去了。正是这个人的倒戈,决定了雅典的败局。
民主的雅典在经历了短暂的极度辉煌后,繁荣归于幻灭,铅华已经尽洗,强也倏忽,衰也倏忽。
现在,我们要讨论雅典民主的另一个软肋了。它应该是由第一个衍生出来的。那就是,民主的雅典人不知道什么叫道义!这里说的道义,是指雅典人对外不讲道义!其实,这个判断不仅仅指针对雅典,这个判断适用所有的民主社会!为什么这样说呢?
就如同雅典人不爱英雄一样,民主制度不崇尚贤德!因为有一系列外在的框框制约你,管你什么贤德不贤德,它无须刻意去追求,相反,它的这个制度就是为了防止不贤德的人掌握权力导致滥用权力而设计的,因此它无须崇尚贤德。碰上贤德就贤德,不贤德就不贤德,无所谓!(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它严重低估了贤德之人的主观能动性对国家治理的重大推动作用,有时候,这个推动作用甚至还是至关重要的。就拿雅典民主自身说事儿,那个贤德之人梭伦,他对于雅典民主的推动作用是不可以低估的,甚至是决定性的。这样的例子,在人类历史上可以说举不胜举,不然不会有英雄创造历史之说!)
正是因为这样的政治设计,和不爱英雄,不崇贤德,雅典人不知道“道义”为何物?我们今天的民主社会其实也是如此,只是我们不觉得。举个小例子:当今的西方社会,不鼓励个人的见义勇为的行为。解释是:1.那是执法人员要做的事。2.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解释的合理,又充满人文关怀。我们这些从东方国度来的人们,常常被这种价值观所感动,认为充满了人性!其实,如果我们认真思考一下,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趋利避害,寻求安全是单细胞生命体都具备的本能反应,人性难道也该是这样吗?人性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当然是在此基础上的升华了,不然,与其他生物本能有何差异?谈何人性?可如何升华呢?很简单,把道义加进去!
扯远了,马上回来!这种无视道义的政治制度可怕之处在哪里呢?
可怕之处,或者说邪恶之处在于它对内的一片祥和,而对外完全可以是另一副嘴脸——掠夺成性!因为对外掠夺并不违背民主社会内部的集体公益,相反还可以增加他们的公益。过去的雅典人这么干了:卡住别人的经济命脉,挥霍别人的钱财,掌握铸币大权。。。再看看今天的民主国家,他们不也正在做同样的事情吗?!
过去的雅典民主由于对外失去道义而招致灭顶之灾,那么今天的那些如日中天的民主国家呢?他们对外也从不讲道义,但他们看似坚不可摧啊,尤其像美国,我们想象不出她会有同雅典同样的命运。然而,历史告诉我们,一个不能被外部摧毁的强大国家,一定是从内部被摧毁的!
我们为什么读历史?不光是以史为鉴,还有就是可以使我们有一颗平常心。天下没有新鲜事!任何一种成功的社会形态持续的时间都要长于我们个人的寿命,我们生在其中,很可能就看不清它在整个历史中的位置,也许它不过只是个短暂调整,如白驹过隙!所以,我们没必要整天高呼什么民主是历史的必然之类的口号,即来之,则安之!
自然有自然的运动规律,历史有历史的运行法则!是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