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2002年國內
男朋友病了好些天,不上班,在家上網,要天天打針,不願住院,只好天天去醫院,那天實在不舒服,不願走,我說,我給你打吧。聽這話,男朋友覺得毛骨悚然,心驚膽戰,但不給我打就要拖著沉重的身軀下9樓打的到醫院可能還要排隊打針然後在打的再上9樓。
男朋友是個粗人,體力勞動者,常在工地受傷,裂的口子大大的,眉頭也沒鄒一下,是條漢子。可聽我說給他打針就這麼大驚小怪,我心裡很不舒服,覺自尊心受傷。
我從沒給人打過針,只是小時候看家裡人給生病的雞打針,我鬧著也試著扎了一下,真是雞飛狗走。我也不想那男朋友做實驗,但沒辦法,我沒吃過豬肉,但看過豬跑,我爸爸媽媽妹妹都給我打過針。前兩天媽媽來還給他打了兩次針,我在旁邊看著,媽媽還賣弄了一下,說:打針的位子很重要,把屁股畫個十字,打外上四分之一,或者從客前上棘到骶骨連線打外三分子一,打裡邊了或打低了很危險,神經多,會打瘸腿的。
我沒有砂輪,拿起藥水用不鏽鋼筷子把瓶子敲破,他看的魂飛魄散,我用針管吸出藥水,家裡沒更小的針管了,怎麼看著這針頭想跟鐵管似的。
我叫他啦低褲子,那了一把軟尺,量著屁股的三分之一,男朋友大罵我笨,叫我照著原有的針孔打,可他不知道,他屁股很多點點,胎志毛囊炎什麼的,是在分不清什麼是老針孔。我用了幾種方法測量,加上一些看似針孔的點點,我終於定好位置,用碘酒畫了個十字定位,然後,我躊躇著該用多大的力氣扎才好。
我用碘酒畫了個圈,吹吹,幹了再用酒精畫了個圈,吹吹,幹了可以打了,可這回真傻了眼了,我畫的十字不見了!
大概是這,不會錯吧,我用心算再測量一遍。到底用多大力氣好呢?不夠力,慢慢扎他肯定痛苦死了,用力點吧,我盯著他的屁股,腦袋一片空白,他見我這麼久都沒扎,叫喊著什麼,我狠狠地說:shut
up! 一錘下去!完了,屁股怎麼象豆腐,針沒根地埋在裡頭,只露出白色的塑料腦袋,我定了定神,還好,沒斷針頭,我悄悄的把針頭往回拉一點,開始注藥水,手很僵硬,怕太猛,咦,這針頭怎麼老滑出一點?我推回去一下子又滑,真讓我膽戰心驚。「你用棉簽在周圍掃一下呀!」男朋友煩人地扭著身子大叫,真想用點什麼封住他的嘴。
藥水時快時慢地減少,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沒了。我拿了一枝幹棉簽,按著,拔了出來,就這次最瀟洒,就是還流了點血。
男朋友起來,說我的臉怎麼煞白煞白的。
接下來一整天,他老說好像腿有點不自在,我心驚肉跳,第二天,沒什麼事了,僅以此文,以作紀念,空前絕後,我再不打了,心臟承受不了這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