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都 :川味双麻
谐和
川味双“麻”:一是麻将,二是麻辣,一曰玩,二曰吃,四川特色。
成都号称“休闲之都”,地道的“川味双麻”从这里开始。
成都人之爱玩麻将,玩得之认真,没有到过成都的人,大概感觉不到。成都人请客,
吃完了喝完了,不会象北方人那样坐那里无所事事地喝酒侃大山。牌桌摆上来,麻
将牌码起,一杯清茶,“来来来,搓一盘。”。下海的,吆喝的,不搞到半夜不罢
休。
前年我回成都,几十年不见的小学同学聚会,吃完饭,也不叙叙旧,拉开桌子就打
麻将,啥子麻将 ------ “机麻”,机器麻将:牌桌中间开个洞洞,一盘搓完,麻
将牌自动下降到洞里,由里面的机器洗牌,码好,再自动升上来,节约了用手洗牌
码牌的时间,争分夺秒。
年愈七十的老班主任当仁不让,参加进来,吆喝得比谁都凶。末了,大家认认真真
地摊牌,规规矩矩地交钱收钱。我离开成都这么多年,哪里懂得打牌还要认真输钱
的道理,不情愿地交出输了的十块钱,嘴里嘟囔着:“还真输钱嗦,这不是赌博么。。。。。。”。
一桌子老同学,看着我,象个外星来客。小时候最要好的毛根儿朋友不安逸咯:
“咋个的唷,到外国去耍了一倘回来,耍成哈笨儿 (傻瓜) 了嗦。” 真的,那天
老班主任净赢200元,大家帮着她赢钱,帮着她数钱,高兴得很。末了,都说:今天
总算给亲爱的老师尽了点子孝心,舒坦得很。
就是这么个玩法。
夏天夜里走在成都大街小巷,到处是竹椅竹桌的一堆堆人打麻将,汽车响自行车过,
扰乱不了打麻将的牌桌,心无旁骛,你走你的,他打他的。
大脑体操也好,大脑按摩也好,打麻将的人,脑壳一刻不得空闲。坐茶馆在茶馆里
开麻将桌;乘凉在树底下开麻将桌;烤火在火盆边开麻将桌;出去旅游也带付麻将,
走到水边边,找个桌子支在水里,一伙人光着脚杆杆蹲在水里打麻将,那叫个凉快。
外省人不高兴了,说是:你坐飞机在天上飞,如果听到下面一片麻将声,那就是成
都到了。成都人也不安逸了,说是:你乱球说,哪里只有成都人才爱打麻将?你坐
飞机在一万米高空飞,如果听到下面有麻将声,那就是 ----- “女士们先生们,拉
萨贡嘎机场到了!”西藏人也爱打麻将,不过,是我们四川人从川藏线带进去的
“国玩”。民族和睦:)。
说成都人“悠闲”,殊不知,悠闲的第一要素是:赢得起也输得起,“心底无私天
地宽”嘛。一天到晚偷鸡摸狗,借钱不还,小肚鸡肠,赢不起又输不起的人,和
“悠闲”绝缘。
那第一赢得起之人,属咱们四川地震灾区的某老大。说是那天,四个牌友正搓麻将,
就地震了。麻将棚棚垮了,四个汉子突突四散。过了一会儿,地震停了,消防队员
见一老大站在垮榻的地震棚上,问他:你站那里干啥子?老大说:我在等他们回来
给钱。瞧瞧,这赢得霸道的!华尔街那些赖帐不还的大亨们得让咱们这位川老大治
一治。
那第一输得起之人,也是咱们的川老大。说是,四个绵阳汉子正搓麻将,地震了,
房垮了,一汉子被压在预制水泥板下面几天。最后被救出来时,人们发现他在左前
臂上留了一行字:我欠王老大3000元。权当作遗书,留给女儿的。瞧瞧,这输得潇
洒的!值得华尔街那些赖帐不还的老板-银行总裁-长春藤MBA顶礼膜拜。
赢得起又输得起,川人的麻将文化。没得这样的文化,麻将不兴旺,“悠闲”一词
也是空话。
赢,就赢得利落,输,也输得彻底。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川人的大老板不比广东上
海多,大骗子大贪官也比广东上海少。但是,“中国的首富”是川人---新希望集
团老板刘永好,“中国首骗”也是川人 ---南德集团老板牟其中。
我不想具体评价这两个人,只是想说说,从四川麻将的角度看,两人都具有麻友们
所说的特点:就是要做个大的。
刘永好的特点是爱学习,跟形势,懂政策,不乱来。从1988年做农用饲料起,悄默
声地几十年,做肥料,做化工,做农产品加工,做房地产,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四
川,走出国门,把生意做大,做到了全世界。“中国首富”名声在外,做人却本本分
分,十分低调。这次地震,为家乡悄悄捐献了一亿多元,没有张张,也没有扬杨。
迄今为止,“赢”得漂亮。
牟其中的特点是胆子大,性浮躁,有个性,富争议。从上世纪90年代,用上千车皮
的中国轻工产品换回4架苏制T-154飞机开始,他剑指卫星发射,倾力投入满洲里开
发,最后陷入信用证诈骗漩涡,第三次走进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高墙之内。迄今为止,
“输”得彻底。
不过,无论刘永好还是牟其中,赢得起也输得起。我标准四川“"麻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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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先说一麻,麻将,有空了再说另一麻: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