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到了單位,我回撥了電話:「可兒,我是一頭狼,我在單位辦公室,中午有事嗎?」
「哦,沒事,很無聊,想試試電話是不是真的,就打了,沒給你找麻煩吧??
「沒有,我老婆很開明的,不太管我這些事情。」說這話我有點心虛。
「哦,那就好,我老公也不太關心這些……」
「你在什麼單位上班?」
「我不上班,全職太太」
「哦,有孩子了嗎?」
「有,他前妻的孩子,比我大三歲。」
「你……你沒有再生嗎?」我很好奇。
「對不起,不想說這些。」
聽她口氣很消沉,我心裡感覺酸酸的:「他對你好嗎?」
「好,只是他工作很忙,沒時間陪我。」
「你們怎麼認識的?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我是他兒子小東的朋友,不是男女朋友,是普通朋友,他妻子去世的那年我認識了他,當時我剛剛大學畢業,他是我們市有名的專家自己開著一家醫院。」
我認識了一個什麼樣的網友呢?我靜靜地在聽,是為了錢?是為了地位?她把自己交給了一個大自己31歲的男人。
「我第一次見他,他在流淚,那個時候我挺崇拜他的,經常和同學們說我認識名人。可看到他流淚的時候,我心疼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聲音低下來,「是真的疼了,我覺得他不應該流淚。」
「哦」
「他說有一部分材料需要找個助手整理一下,他兒子小東就推薦了我,因為我剛畢業沒找到好的工作,就在他家住了半年幫他整理資料,這樣我們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這件事讓小東很惱火,至今還非常討厭我。
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一個即將步入暮年的老男人,他們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突然有點恨可兒了,恨她不爭氣,恨她貪慕虛榮,恨她愛錢,少婦老夫無非是為了這些。這是他*的什麼世道,有錢就有一切嗎?還是名人的光環就那麼榮耀,他們還不是一樣拉屎放屁。我心裡低低地在罵。
「你還在聽嗎?」她問,柔柔的嗓音,有種讓人想抱在懷裡憐惜的感覺。
「在」
「是不是瞧不起我?認為我很虛榮,看上了他的錢?」
「沒有」我違心地說,語氣有點沉重。
「呵呵,你說謊,其實、其實,你沒想過我是在騙你?」她突然笑了,笑的很開朗,好像滿天烏雲被吹散一樣。
「你有病啊,腦子進水了?拿我開涮呢,知道我他*的擔心死你了嗎?」我一急之下吼了出來。
「啊……」她低低叫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涮我很好玩兒吧?你的故事很精彩吧?你騙我感覺很有意思吧?我真他媽是個大傻瓜!」
「……對不起」她突然聲音有些哽咽。
「哭了?」
「沒……」
「我聽出來了,你哭了。」
突然對面傳來不再壓抑的哭泣聲,好像發了洪水一樣,我一下子慌亂起來「好了好了,是我說的重了,別哭了,騙就騙吧,只要你高興。」
「我沒騙你!」她一字一頓說出了這幾個字,然後掛斷了電話。
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又撥過去,卻關機了。
迷一樣的可兒,讓我琢磨不透。但是她說沒騙我,我真真切切聽到了,她為什麼這樣說,到底是真是假?一個哭笑無常的女孩,我整整一下午腦子裡全是可兒的聲音。
第二天,我又打了電話過去,還是關機。上了QQ,卻意外發現她在。
「你好點嗎?」我問
「嗯,昨天不好意思。」
「昨天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嗎?」
「我說的全是真的,只是突然覺得不應該告訴你這些,才說是騙你的。」
「這樣啊……你還好吧?」
「還好。」
「我能看看你嗎?」
「好。」她很爽快的同意,倒讓我有點意外。
我發了視頻,她接收了,很快,一個女孩出現在屏幕上,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呀,美的讓我眼暈,眉毛彎彎的,眼睛霧濛濛、濕漉漉的,粉色的嘴角向上翹著,晶瑩透亮,我忽然有一種衝動想抱住她,狠狠吻住那濕濕的唇不放。可兒向我擺擺手,給了我一個微笑:「你很黑呀。不過長得還行,蠻帥。」
「你真美。」
「呵呵,我上大學是系花,當然美了。」她笑笑,自信滿滿很調皮的樣子。她的背後是一面青色暗花的壁紙牆。
「我想看看你的家。」
她點點頭:「可能看不到什麼,這只是我的小書房」她轉動了視頻頭,一間小書房?看上去特別大,有20平米左右,一面牆壁全是深紅色的書櫃,裡邊擺滿了書籍,對著的一面牆壁上掛了一張壁畫,木質的地板,落地的二層大紗窗帘,一層是蕾絲鏤空的,一層是深紅色的,隨著風在輕輕擺動。牆角是一個落地燈,上邊的流蘇很長,微微亂動,對面的牆角擺了一個盆景,她身後的左邊是一個古玩架,上邊擺了一些看上去很貴重的古玩,在小射燈的照耀下,晶瑩透亮,電腦桌看到半面,也是深紅色,感覺很大,上邊有一些小擺設,還有一些零碎的小食品之類的東西。
她調回了攝像頭:「就這個樣子,看到了吧。」
「看到了,我住的家才50多平米,你這個小書房快有我家一半大了。」
「哦,我在二樓呢,他的書房在一樓,有40多平米。」
有錢人哦,我不由泛起了一陣酸水,到現在我不過才是一個小科長,在別人眼裡還屬於升得快的。一天到晚挺滋潤的樣子,比比人家,真是白活,我突然很消沉:「我要工作了,改天聊。」
「哦,那好吧。」她向著視頻揮揮手,關了。
視頻是關了,我對著電腦卻什麼也不想做,上網很多年,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子,可兒已經深深種在我的心底深處,我網戀了嗎?
晚上,我摟著老婆格外的溫柔,小家碧玉的老婆大人臉上露出了羞色,我對自己說:忘了吧,還是自己的老婆摟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