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看比利時第二大城市,安特衛普。它歷史悠久,過去戰火頻仍,城史繁複猶如半部歐洲史。曾是歐洲最富有的城巿,迄今世界上五分之四的鑽石,都是從這兒集散,流往世界各地。一聽這句話,就可以猜到:猶太人多。
告別布魯塞爾, 旅驢被牽上火車。車很舊,但乾淨而且無人。如果不趕時間的話,慢車比快車更有趣,可以看小站附近的民居。看見騎自行車的孩子,把一卷報紙扔進人家前院;拖著一車綠草的老人,走向迎著他的馬群;看見屋項上大片大片的太陽能panel, 看見遠處聳立的白色風力發電機,像一座座未來世界里的森林,環保上,歐洲人比美國更先進;看見奧迪OOOO大得像城市一樣的廠房,也看見微軟氣派的辦公樓。
安特衛普火車站本身就是古迹,很有看頭。車站裡有許多自動塞幣存物箱,我們找了個最大的,把三隻提箱存了起來。出站便是鑽石博物館,可惜今天不開門。我並不太遺憾,DC的希望鑽石都已經看了許多次,再看別的只能索然。況且,我覺得玉更有情趣。嫉妒?可能有點,但決不太多。火車站周圍到處都是珠寶首飾店,鑽光耀眼,見一位太太把手指不住地往櫥窗里的戒指上比,她身後的男人只是憨笑。碰上我的目光,那位太太自己也笑了。
懶得走路,決定租自行車。每輛二元一小時,我們暫定三小時。不想合騎雙人自行車,因為過去騎過,覺得車不夠靈活,還彼此抱怨對方沒使勁。
想當年我的車技真棒,和朋友手拉手地騎到鄉間去玩,還曾衝下十幾層台階安然無恙(先生非說我是吹牛)。不過自我媽騎車摔斷了鎖骨后,我也就沒怎麼騎了。現在重拾舊技,可上車就從坐路邊的一位男士腳面上軋了過去,嚇得我沒口子不疊聲道歉, 不過人家那風度,還問我是否OK呢。十多分鐘后我才找回了車感。拿著 i 信息處給的地圖,我們三人行單車幫便在大街小巷裡穿行,尋幽訪勝。
歐洲舊城區的路,多是用三五寸見方的青黑石塊拼成,很有懷古氣氛。但是,穿尖後跟高跟鞋的女士有難了,太容易卡在裡面崴腳。(我去年在江西,大雷雨中爬明月山,遇一女穿高跟鞋瘸行。建議她乾脆打光腳,她說不穿高跟鞋就不會走路了!還見過人穿長裙高跟鞋爬黃山天都峰,那才叫恐怖。)而且,騎車的話,^v^v^v^v^v^顛啊......
汽車進不來,緲無人跡的小巷,古老陳舊的高牆,卻極乾淨。窗戶都不太大,但在高高的窗台上,常見一盆盆盛開著的花朵,告訴人們這靜謐的小窗后,有人用愛心編織著生活。有時突見階梯,我們得把車扛上磨得極光潤的石階;有時轉個彎,眼前驟然開闊,出現了教堂入雲的尖頂,期待著報時報訊的朗朗鐘聲;或是古堡銹成綠色的大銅門,門前卧著黑白花的大貓,像等著晚歸穿大蓬古裝的主人主婦,姍姍裊裊降下轔轔馬車。有時會碰到或大或小的廣埸,有噴泉或雕像,重現著當年砍殺巨人的傳說,雕像建築似有義大利的靈性。也有藝人在表演雜藝,甚至有人在邊彈鋼琴邊引吭高歌。在聞到一陣香味時,跟著鼻子走,一定有家小小門面的點心鋪,用藝術化了的眾多美味,誘惑人的味蕾。還見到一處被圍了起來,原來是在發掘1206年的古跡。
這樣騎車自由自在遊盪,沒有什麼目地,所見都很隨意隨緣,但都很真實。比走路快還不太累,能多看些地方。而且可以避開摩肩接踵的遊客人海,讓自己多一點觀望感想的空間。缺點是若懶得下車,會一掠而過走馬觀花;沒自行車頭盔,總覺得後腦勺有點涼颼颼;還有若出太陽就曬得慌,帽子會被風吹下,SPF 55 根本不夠,得找運動員用的95。不過,安特衛普恩賜我們的仍是陰天,但沒下雨。看官您若想去歐洲騎車,千萬帶高高的防晒霜,否則就會碳化得和我們一樣。
安特衛普是歐洲最大的港城之一,水運十分發達,我們沿 Scheldt 河邊騎了一陣,看了個有點荒涼的古堡,牆上有銅牌介紹,1944 年盟軍曾在此做戰,傷亡一萬三千人,其中有六千多加拿大軍人。我想找彈痕,卻無影無跡,只看見墻上密布的綠藤。頭兒說滑鐵盧離此只有十八公里,若有時間真該去看看,緬懷一下190年前的拿破崙。那昔日君王的理想就是歐盟,而歐盟卻正面臨著滑鐵盧。歷史就是這樣,在我們身畔沉默地流逝又重演。
騎回車站還了車,回巿區繁華處,逛街。以為歐洲也是夏天,義大利熱得滋拉烤人,沒想一回到巴黎,見有印度人穿長羽絨大衣。我拿了女兒一件小外套穿,還是冷。現在冷得受不了,終於買了件毛衣。女兒買了條牛仔褲和兩件上衣,頭兒也買了件厚運動衫。
歐洲,尤其是義大利,街頭到處是俊男靚女,可女兒不准我照,說太沒禮貌還creepy。別人照她倒是可以,我可覺得遊客應當互成風景,這小Teen 真是不講道理。
從布魯塞爾穿過來的騎車像
吃了飯取了行李,坐上去阿姆斯特丹的火車。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況且況且一會兒就到了。遇見另一家中國人,也帶了個放暑假的女兒,是從上海來的青島老鄉。他們已經在歐洲呆了一個多月,玩了個遍。說八月再去玩遍美國,好遊興,真過癮。
看來看去,覺得還是「希望」最好。 「希望」鑽石曾有悲慘的經歷,但現在的它已經屬於人類,而人類的智慧應該能保全自己的瑰寶:希望。
祝你我一路平安!
Ps 我沒當過導遊,不知該怎樣詳盡的介紹每個景點;我只是個倉促的過客,謝謝您路過我匆匆的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