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比我傻?自己掏腰包為國家賺外匯!
我的故事:難忘的那段歲月(9)
作者:老地雷(美國倍可親中文網首發)
一周后,按照公司老總的吩咐,我按時來到他的辦公室報到,他告訴我被分到新成立的一個業務部在副總的管轄下做業務員。那個部門連我就四人,副總不算(我的意思當然他也算人,不算業務員編製),三個業務員,另二個也是丫頭。一個是長得嬌小玲瓏很漂亮的L,另一個是氣質高雅的V。L畢業於外貿學校,在公司八年了,據老員工說,截止到我去的那年為止,她沒單獨接過一單生意,V則是從一所名牌大學的化學專業畢業,生意做得還不錯,因為是新的部門,當時公司對這個部門的要求指標非常低,一年只要完成30萬美金的訂單就可以了,奇怪的是,對利潤指標倒沒有硬性規定,當然,那個時候如果做30萬美金的單子,賺30萬人民幣就不算是好的利潤了。
我到公司,當然不會有人把她們手上的客人交給我做,業務員之間搶客戶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拱手相讓呢?所以一年二次的廣州交易會的參加成了全公司業務員能否完成業績的關鍵。記得我去上班的時候,已經離十月的廣交會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業務員誰去誰留公司早已經定奪,而且對我這樣一個新人,自然不會有照顧的,因為參加一次交易會,費用相當大,不會輕易加人,更不會輕易換人的。有一天,我跟副總商量「能否讓我去交易會?」副總沒考慮,說道「不可能,時間太晚了,現在拿誰下來都不合適,你只有再等半年後的春交會了。」我說「老總,先別急說不字。這樣,如果公司給我時間,我自己負責一切費用,那公司允許嗎?」老總一下子愣住了,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吃驚,估計被我嚇著了。愣半天說「這,這,這,還沒先例,我要去問老總的意見」。我接著說「我只要公司給我時間,然後幫我辦證,再騰出1-2小格子的樣品櫥給我,其他的吃住交通全是我自己解決。」副總去問老總了,答案當然是同意的,自己花錢去幫公司接單,世上有多少這樣的「傻子」?木有!估計也就我一個!
廣交會時間到了,自己買機票飛到廣州,因為參展時間挺長,托親戚找了一家離廣交館較近(步行也得20分鐘)的招待所(當時是四人一大間),和業務員們下榻的星級賓館不能比,但比我有次在鄉下驗貨時睡的那床要好幾百倍了,我這人會享福,但更能吃苦。就這樣,拎著自己從工廠挑選的一大包填充玩具的樣品名正言順地參加了平生第一次的官方舉辦的交易會,也是第一次領略到了商場如戰場的滋味。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廣交館的氣氛也比如今北京的秀水街好不到哪裡去,也就是場面更大些,展台更正規些,業務員貌似更有學問些,英文講得更標準些,客人舉止談吐更規範些,出入的賓館都是四星五星級酒店。
也許我這人的誠心感動了上帝,第一次的廣交會,讓我碰到了一個來自英國的大客戶,那傢伙在填充玩具界是個大買家,量啊,大得狠,但價殺得血糊淋當,他看中我選的二個系列,一是彩色長毛絨小丑熊系列,一是用水洗布做的獅子系列,這二個系列生產起來難度不是太大,但水洗布當時得從日本進口,不難,但手續稍微繁瑣一些。那個單子是四個大貨櫃價值超過十萬美金的單子,這對任何一家玩具公司還是大型工廠都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單子了,我和這個老兄談啊談,談到最後我幾乎沒有信心接這個單子了,因為他能出的價格我公司就幾乎賺不到錢了。怎麼辦?簽還是不簽?身旁的同事們一個勁兒地說「簽!簽!簽!先簽下來再說,回去做不做這個單子是另一回事,簽下來就是你這次來廣交會的業績啊!」這就是國家公司的一貫伎倆,咱實在啊,不是考慮得多嗎?我諮詢了介紹我進公司來的那位朋友,他很實在,說「還是簽下來!這麼大的單子和工廠談條件餘地也大,他壓你價,你可以再壓工廠的價格呀?」我說「可是我已經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了?」他說「沒事的,到時候往死里壓價,實在不行就算了!」 這些缺德的業務員!(哈哈,我心想!)我硬著頭皮簽了,前面我說了,我們這個部門一年只要30萬美金的業績,這個單子就幹了十萬多,一般來說,客人經常還會續單的。這可好,把副總美得呀,那小臉上樂開了花!
(這是那年參加廣交會後去以前在深圳的工廠看望過去的老闆,在老廠樣品間的留影。和老闆的合影就不亮相了,未經過人家同意,去看望老闆,因為老闆幫過我的大忙。後面會說到這故事。)
(未完待續)
下期預告:國營外貿業務員之間那點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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