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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與馬斯克小扎競爭腦機結合 他能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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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人家 發表於 2017-11-23 05:1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2017-11-22 07:59:22 來源: 網易科技報道

  (原標題:INSIDE THE RACE TO HACK THE HUMAN BRAIN)

  

  在洛杉磯一間普通的醫院病房裡,名叫勞倫·迪克森(Lauren Dickerson)的年輕女子在等待創造歷史的時刻到來。

  她剛剛25歲,是一所中學的教師助理,目光溫柔,非同尋常的是她的頭上插滿了裹著繃帶的信號電纜,像是未來感十足的辮子。三天前,神經外科醫生在她頭骨上鑽了11個洞,將11根細電纜插入她的大腦中,而另一端則連接在電腦上。現在她被醫生固定在冷冰冰的鐵床上,塑料管扎住了她的手臂,醫療監視器跟蹤著她的生命跡象,一動也不能動。

  房間里擠滿了人。當攝像人員做好準備后,兩個獨立的專家團隊準備工作,其中一支是來自南加州大學精英神經科學中心的醫學專家團隊,另外一支則由來自科技公司Kernel的科學家組成。醫學專家們正在尋找一種方法來治療迪克森的癲癇。到去年為止,他們為迪克森精心制定的癲癇藥物治療方案效果還不錯。但隨著時間推移,藥效開始降低。醫學專家之所以使用信號電纜來檢索迪克森的大腦,是為了查明癲癇發作的原因。而來自Kernel公司的科學家則出於完全不同的目的:他們為布萊恩·約翰遜(Bryan Johnson)工作,後者是一位現年40歲的科技企業家,在將自己的企業以8億美元的價格出售後,開始追求一個雄心勃勃的瘋狂夢想——約翰遜想控制人類進化並創造出一個更好的人。他打算通過打造一種「神經假體」來做到這一點,這種設備可以讓人類更快地進行學習,記住更多的東西,在人工智慧的幫助下「共同進化」,解開心靈感應的秘密,甚至可以將人們的思維相連。他還想找到一種方法來讓人類瞬間學會武術等技能,就像《黑客帝國》里的那樣。他還希望能夠在普羅大眾中普及這項發明,而不僅僅面向有錢人。

  迄今為止,約翰遜所擁有的僅僅是一個存儲在硬碟上的演演算法。當他向記者和觀眾介紹神經假體時,他經常使用媒體易於接受的一種表達方式——「大腦中的一個晶元」,雖然他知道這種需要在人的頭骨上鑽孔的東西永遠不會成為大眾市場消費品。目前世界各地的科學家正在開發各種各樣的非侵入性介面,通過可以注入大腦的微小感測器,或者可以與頭戴式接收器交換數據的基因工程神經元與大腦相連。未來約翰遜將通過這些新型的腦機介面來實現其演演算法。當然,這些腦機介面還都沒被製造出來,所以約翰遜只能使用連接到迪克森海馬體的信號電纜來進行一個大膽的實驗:當我們用外部設備與大腦相連時,我們可以對大腦傳遞何種信息。

  這正是約翰遜的演演算法將起到的作用。嵌入迪克森頭部的電纜將記錄大腦神經元在一系列簡單的記憶測試中互相傳遞的生物電信號。這些信號將被上傳到硬碟中,演演算法會把這些信號轉換成數字代碼,然後進行分析,對其進行功能增強或重寫代碼,從而提高記憶力。該演演算法隨後會再將代碼翻譯成電信號發送回大腦。如果這種方法能夠幫助迪克森在大腦中顯現出一些關於曾經記憶的圖像,那麼研究人員就會明確演演算法正在起作用。然後,他們會嘗試用間隔更長一段時間的記憶做同樣的事情。這是前所未有的嘗試,如果這兩項測試能夠奏效,他們將會破解人腦創造記憶的模式和過程。

  雖然其他科學家正在使用類似的技術來解決簡單的問題,但約翰遜是唯一一個試圖開發出一種增強記憶力產品的企業家。幾分鐘后,他將進行第一次人體測試。對於商業記憶假體,這將是第一次人體臨床測試。 「這是歷史性的一天,」約翰遜說。 「我非常興奮。」

  這一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測試,發生在2017年1月30日。

  

  讀到這裡,你或許會認為約翰遜是一個錢多又不切實際的傻瓜。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抱著同樣的想法。他穿著普通的牛仔褲,運動鞋和T恤,充滿了孩子般的熱情。他滔滔不絕地向我闡述「對人腦進行重新編程」,想法似乎過於天馬心空。

  但是你很快會意識到這種風格是約翰遜的一種偽裝或是自己先入為主的看法。約翰遜和許多成功的人一樣,既聰明又現實。他擁有充足的活力,好像渾身長滿了像章魚一樣的觸手,一面應對筆記本電腦,一面應對手機,還不忘謀划全身而退的路線。當他開始談論他的神經假體時,各種論斷會一起向你撲面而來,直到你屈服於他的觀點。

  約翰遜在29歲創辦了在線支付公司Braintree,在他36歲的時候被PayPal以8億美元的價格收購。隨後約翰遜向Kernel投資了1億美元,開始瘋狂研究神經假體項目。數十年的動物實驗支持著他的科學野心:研究人員已經學會了如何恢復腦損傷的記憶,植入虛假的記憶,人為控制動物的動作,食慾和好鬥行為,誘發愉快的感覺和疼痛,甚至可以將大腦信號從一隻動物傳送給數千英里以外的另一隻動物。

  約翰遜並不孤單。在他進行實驗的幾周之前,特斯拉首席執行官伊隆·馬斯克(Elon Musk)和Facebook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都公布了他們的破解大腦計劃。而一個名為達爾帕Darpa的軍事研究小組也已經進行了數十次研究。毫無疑問,其他國家也都在進行相關研究。當然,和約翰遜不同的是,他們不會邀請記者進入任何實驗室。

  馬斯克關於其項目公開的要點如下:(1)他想用一種稱之為「神經紐帶」(neural lace)的神秘裝置將我們的大腦與電腦相連接。(2)他創辦的公司名為Neuralink。

  通過去年春季Facebook舉辦的F8開發者大會上扎克伯格所做的演講,我們得以了解他的破解大腦計劃:(1)迄今為止,該項目一直處於Darpa前董事Regina Dugan和谷歌先進技術小組的監督之下;(2)項目團隊工作地點位於Facebook總部的8號樓,這裡也是扎克伯格實驗室所在地;(3)他們正在研究一種非侵入性的「腦機語音文本界面」,它使用「光學成像」來讀取神經元形成單詞的相應信號,找到一種方法將這些信號轉化為代碼,然後再把代碼發送到計算機;(4)如果這種方法起效的話,我們只需要通過思考就能夠「一分鐘」打出100個單詞。

  至於達爾帕,我們知道它所進行的一些項目是對現有技術的改進,還有一些是讓士兵更快地掌握一些技能,這與約翰遜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但是我們對其所知甚少。這使得約翰遜成為我們唯一的嚮導,他也認為這是他需要承擔的工作,因為他認為整個世界需要為即將到來的未來做好準備。

  但是,所有這些雄心勃勃的計劃都面臨同樣的障礙:大腦有860億個神經元,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工作的。在大腦研究方面,無疑科學家已經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進展,比如揭示甚至操縱簡單大腦功能背後的神經迴路,但是諸如想像力,創造力和記憶等功能卻是如此複雜,世界上所有的神經科學家聯合起來可能都無法解決這些問題。這就是為什麼在讓專家對約翰遜的計劃發表意見時,日內瓦生物與神經工程中心Wyss中心主任約翰·多諾霍(John Donoghue)回應說:「我很謹慎,這就好像我要求你把斯瓦希里語的東西翻譯成芬蘭語,你卻試圖將一種未知的語言翻譯成另一種未知的語言。「為了顯現出這個挑戰的艱巨程度,他補充說,目前所有用於大腦研究的工具都像」兩個紙杯之間的一根連線「一樣原始,而我們的目標是創造能通話的電話。約翰遜並不清楚到底是100個還是10萬個或者是10億個神經元在控制複雜的大腦功能。在關於大多數神經元如何工作以及它們使用何種方式進行交流的問題上,約翰遜還是一團漿糊,而要解開這些謎團甚至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最重要的是,約翰遜沒有相關的學術研究背景。他可能會在一個神經科學笑話上跌倒:「如果大腦足夠簡單,能夠讓我們理解,那我們也會愚蠢得無法理解。」

  

  圖示:Kernel公司創始人布萊恩·約翰遜

  我和你們一樣覺得,沒有什麼比科技樂觀主義者的夢想更令人生厭。他們的永生計劃和自由主義是青少年的幻想;他們開創的數字革命所摧毀的似乎要比創造的更多,甚至於他們的科學成果也不完全令人鼓舞。

  但約翰遜的動機源自內心深處。他出生在猶他州一個虔誠的摩門教社區,對於人生有著一套循規蹈矩的精緻規則,這在他的腦海中印象如此深刻,以至於在我們首次會面的第一時間他就向我講述了這些規則:「如果你在8歲時受洗,得到一分 ;如果你在12歲時進入教堂,得到一分;如果你戒色,得分;排斥手淫,得分;每個星期天去教堂,得分「。而最高分的獎勵是天堂,一個虔誠的摩門教徒將在天堂與他的親人團聚,並擁有無窮的創造力。

  當約翰遜4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和母親離婚,也不再去教堂。雖然約翰遜並未向我提及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但他的父親告訴我,信仰的喪失導致他長時間的吸毒和酗酒。而他的母親說,她的生活是如此窘迫以至於約翰遜不得不穿著手工縫製的衣服去學校。他的父親記得約翰遜11歲時開始給他寫信,每個星期都會寫:「會用100種不同的方式反覆說,'我愛你,我需要你'。他還是個孩子,而他的父親是個吸毒酗酒的人渣。「

  約翰遜中畢業后仍然是一位虔誠的信徒,還曾前往厄瓜多進行傳統的摩門教儀式。他在那裡不停地禱告,一天重複數百次關於約瑟夫·史密斯(Joseph Smith)的話語,但他對於那些讓生病和飢餓的孩子們在天堂里過上更美好的生活的故事感到越來越羞愧。減輕他們在現實中的痛苦不是更好嗎?

  他的父親說:「布萊恩回來了,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有了一個新的目標,自我救贖。他的妹妹還記得約翰遜的言之鑿鑿:「他說,他想在30歲時成為百萬富翁,這樣他就可以利用手中的資源來改變世界。」

  他的第一步是在楊百翰大學(Brigham Young University)取得了學位,通過銷售手機來支付自己的學費,並閱讀會對未來有用的每一本書。其中一本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忍耐》(Endurance),這是一本關於英國著名探險家歐克內斯·沙克爾頓(Ernest Shackleton)前往南極點探險的書。如果純粹的勇氣可以讓一個人熬過如此多的艱辛,那麼他就會信仰純粹的勇氣,約翰遜也是如此。他娶了「一個好摩門教女孩」,生了三個摩門教的孩子,並找了一份上門推銷的工作來養家。在工作中,約翰遜還贏得了年度最佳推銷員的獎項,手中的業務業越來越多,這讓他進入芝加哥大學攻讀了商業學位。

  2008年畢業后,他留在了芝加哥,創辦了Braintree,開始向成為世界級的摩門教企業家努力。那時候,約翰遜與生活作著一系列鬥爭。他無法入睡,脾氣暴躁,頭痛得厲害。為此他採取了一系列無用的治療方法:抗抑鬱葯,生物反饋,能量治療師的治療,甚至盲地服從教會規則。

  2012年,在約翰遜35歲時,他似乎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在生活的痛苦中,他想起了沙克爾頓,並抓住了最後的希望,也許自己可以通過痛苦的磨難來找到答案。他計劃攀登乞力馬扎羅山,結果行程的第二天就得了胃病,第三天又患上了嚴重的高原反應。當他終於抵達峰頂時流下了眼淚,然後不得不被擔架抬下山。這次經歷過後,他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約翰遜開始不再掩飾自己的弱點,不再堅持懷疑態度,也放棄了生活鬥士的姿態。在接下來的18個月里,他和妻子離了婚,賣掉了Braintree公司 ,並切斷和教會的聯繫。為了緩解生活變故對孩子的影響,他在家附近買了一棟房子,幾乎每天都去看望他們。他知道自己是在重複父親的錯誤,但卻別無選擇——他要麼在錯誤中沉淪,要麼開始尋找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從厄瓜多回來時約翰遜曾經許下承諾,他將以此為起點,改變這個世界。他首先在華盛頓倡議善政,失敗之後轉向創立「人體器官晶元」等未來主義產品的風險投資基金。但他發現,即使這些做法獲得成功,也無法改變世界的規則。

  最後,約翰遜想:如果人類的根本問題源自意識,那就讓我們改變意識。

  此時,神經科學領域正在發生很多神奇的事,其中一些聽起來就像聖經中所述的奇迹一樣。比如科學家正在將假肢通過微晶元連接到大腦,並通過患者的視覺皮層進行控制。在多倫多大學,一位名叫安德烈斯·M·洛扎諾(Andres M. Lozano)的神經外科醫生使用深度腦刺激減緩了老年痴呆症患者的認知衰退,並在某些情況下能夠逆轉患者的病情。在紐約州北部的一家醫院,一位名叫格溫史克(GerwinSchalk)的神經科學專家要求工程師記錄聽眾在聽搖滾樂隊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的樂曲時聽覺神經元的放電模式。當工程師們將這些模式轉化為聲波時,他們製作出一張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單曲。在華盛頓大學,坐在不同樓的兩位教授在腦電波帽的幫助下一起合作玩起了視頻遊戲。當一位教授想到要在遊戲中發射子彈時,另一位教授有按下遊戲按鍵的衝動。

  約翰遜還聽說了一位名叫西奧多·伯傑(Theodore Berger)的生物醫學工程師。在近20年的研究中,伯傑和南加利福尼亞大學以及維克森林大學的合作者聯合開發出一種神經假體來改善老鼠的記憶力。在2002年開始測試時,實驗材料只有一塊老鼠大腦切片和一塊電腦晶元。但是研究的關鍵之處在於晶元內置的演演算法,可以將神經元的放電模式轉換成與實際記憶相對應的莫爾斯電碼。以前從來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有些人認為這個想法過於激進——把我們最寶貴的意識歸結成零和一未免太過狹隘了。著名醫學倫理學家指責伯格篡改了自我認同的本質。但其意義是巨大的:如果伯傑能夠把大腦的語言變成代碼,也許他可以弄清楚如何解決與神經疾病相關的代碼問題。

  與人類一樣,大鼠海馬體中神經元在放電時會產生相應信號或代碼,而大腦會將其認定為長期記憶。伯格訓練了一群老鼠來完成一項任務,並研究了所形成的代碼。他了解到,當老鼠的神經元發出「強代碼」時,大鼠關於相應任務的記憶更加清晰明確,他通過將其與收音機的音量進行類比來解釋這個現象:在低音量下,你聽不到所有的話語,但是在加大音量時, 就能清楚辨別出每一個單詞。然後,他開始研究大鼠記憶或遺忘時產生的代碼差異性。?2011年,通過對訓練過的老鼠進行相關實驗,伯格證實他可以記錄大鼠大腦產生的初始記憶代碼,並將代碼輸入演演算法進行處理,然後再將更強的代碼反饋到大鼠的大腦中。當他完成實驗時,忘記了如何推桿的老鼠突然想起來該如何去做。

  五年後,當伯傑仍在尋求人類臨床試驗所需的支持時,約翰遜出現了。2016年8月,約翰遜宣布投資1億美元創辦Kernel公司,伯格將加入公司擔任首席科學官。在得知南加利福尼亞大學將在迪克森腦部植入信號電纜以治療癲癇時,約翰遜與迪克森實驗的首席醫生、南加利福尼亞大學醫學院神經重建部門負責人查爾斯·劉(Charles Liu)進行了接觸。約翰遜要求劉允許其通過迪克森的信號電纜測試演演算法。事實上,早在劉六歲的時候,就痴迷於電視劇《無敵金剛》中的情節,也夢想著用技術增強人的能力。他協助約翰遜徵得了迪克森的同意,並說服了南加利福尼亞大學機構研究委員會批准這個實驗。在2016年底,實驗的綠燈向約翰遜亮起。他準備著手開始他的第一次人體臨床試驗。

  

  在醫院的房間里,迪克森正在等待實驗的開始,我問她對於自己成為第一個實驗對象有何感想。

  「如果我一定要做這場手術,」她說,「那正巧可以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有用?關於機械超人的光輝夢想? 「你知道他在試圖讓人類更聰明,對嗎?

  「這不是很酷嗎?」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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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腦旁邊,我向一位科學家詢問屏幕上的五彩網格的含義。一位研究人員說:「每一個方格都對應著她大腦中的電極。」他解釋說,每當迪克森大腦中的神經元連接到一條信號電纜時,一條粉紅色的線就會跳進相應的方塊中。

  首先約翰遜的研究團隊將進行簡單的記憶測試。這位科學家向迪克森解釋說:「我們將向你展示一些單詞。隨後會提出一些數學問題,以確保你不會在腦海中反覆回想之前的單詞。你需要做的,是記住儘可能多的單詞。「

  其中一位研究人員把平板電腦舉到迪克森面前,在場的每個人都安靜下來。迪克森讀出屏幕中顯示出的一個個單詞。幾分鐘后,在數學問題打亂了一切之後,迪克森開始回想記憶中的單詞。 「煙......蛋......泥......珍珠」

  接下來,他們加大了困難,開始嘗試一連串的記憶。正如Kernel公司的一位科學家向我解釋的,他們的信號電纜只能連接到30或40個神經元,從而收集到部分數據。收集到的數據重現一張面孔應該不太難,但是要獲得足夠的數據來再現一場電影中的場景幾乎是不可能的。

  坐在迪克森床邊的科學家開始發問,「你能告訴我上次去的餐館嗎?」

  迪克森說:「大概是五六天前。我去了觀瀾湖邊的一家墨西哥餐館。我們點了薯條和沙拉。」隨後科學家向她拋出了更多問題。當迪克森絞盡腦汁回想時,另一位科學家遞給我一個連接到處理電腦的耳機。我一開始聽到了嘶嘶的聲音。 在20或30秒后,我聽到正在播放的流行音樂。

  他說:「這是一個神經元在放電。」

  隨著迪克森的敘述,我開始聽到大腦中那些神秘的語言,流行音樂讓我們的腿不由自主的跟著抖動,我們的夢想隨之震顫。她記得上次去好市多(Costco)超市時正在下雨,我聽到了耳機中有好市多的音樂,還有下雨的聲音。

  當迪克森的眼皮開始下垂的時候,醫療團隊說她已經做的夠多了,約翰遜的研究團隊開始整理收集到的數據。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他們的演演算法會將迪克森的神經元突觸活動轉化為代碼。如果他們把這些代碼反饋回迪克森的大腦,她會想到自己用薯片沾了沙拉醬,而約翰遜或許離自己人類意識進行編程又近了一步。

  現在還剩下另一個挑戰——約翰遜的研究團隊需要經過兩天的瘋狂編碼后返回醫院,將新的代碼反饋到迪克森的大腦中。正當他們得到一個消息說實驗可以提早開始的時候,忽然又傳達來一個消息:實驗必須終止。實驗被叫停的原因在於約翰遜和伯格之間出現了問題。伯格表示他對於正在進行的實驗並不知曉,約翰遜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進行了受監管部門管控的實驗。約翰遜說,伯格的指責讓他感到困惑。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我們整個實驗室都在和他的團隊一起工作。「他們之間的關係在不久之後就破裂了,伯格帶著自己的演演算法離開了公司,他把責任完全歸咎於約翰遜。伯格說道, 「像大多數投資者一樣,他希望儘快獲得高回報。他沒有意識到他必須等待七八年才能獲得FDA的批准?-?我原以為他會認同這一點。」但約翰遜不想放慢速度。他有更大的計劃,他太急了。

  

  八個月後,我回到了加利福尼亞,去拜訪約翰遜,在實驗結束之後他看起來似乎更輕鬆。我造訪了Kernel公司位於洛杉磯的新辦公地,有人在約翰遜辦公桌後面的白板上用大大的字母寫下了幾首歌曲的播放列表。 「那是我兒子寫的,」他說,「今年夏天他在這裡實習。」這一年是約翰遜和一位31歲的演員兼電影製片人Taryn Southern合作的蜜月期。自從與伯格決裂以來,約翰遜已經把Kernel人員增加了兩倍,現在他已經有36名員工,招募了晶元設計和計算神經科學等領域的專家。他的新科學顧問是麻省理工學院合成神經生物學組主任、神經科學界的超級巨星埃德·博伊登(Ed Boyden)。在新辦公大樓的地下室里,有一個弗蘭肯斯坦博士實驗室,科學家們在那裡建立原型,並在玻璃頭模型上進行試驗。

  看到約翰遜的工作一切順利之後,我提到了訪問的目的。 「你說你有東西給我看?」

  約翰遜有些猶豫。我已經答應不透露敏感的細節,但現在我必須再次承諾。然後他指給我兩個小型的塑料陳列櫃。裡面是擱在泡沫橡膠上的兩對彎曲的精緻電纜。它們看起來很有科技感,也相當怪異,就像未來機器人的觸角。

  我看到的是約翰遜的全新神經調節器的原型機。從一個角度說,這個神經調製器只是目前市場上深層腦刺激器和其他神經調節器的微型版。但不同於發射電脈衝的普通神經刺激器,這個神經調節器的功能是讀取神經元發送給其他神經元的信號。它也許能採集超過100個神經元的信號,這比市面上最好的設備還厲害。這個設備本身不僅僅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它也具有更為深遠的意義:使用約翰遜的神經調節器,科學家可以從數千名患者那裡收集大腦數據,從而可以編寫精確的代碼來治療各種神經疾病。

  在短期內,約翰遜希望他的神經調節器能夠幫助他「實現神經科技領域的淘金熱」——金融分析師們預測在六年內神經設備市場規模將達到270億美元,世界各國的科學家都在競相破解大腦。從長遠來看,約翰遜認為他的信號採集型神經調節器將以兩種方式拓展他的計劃:(1)通過為神經科學家提供一個巨大的新型資料庫,從而用來破解大腦的運作模式;(2)在獲得超高利潤后,Kernel有能力推出一系列具有創新性且有利可圖的神經工具,使公司深入涉足神經科學領域。有了這兩項成就,約翰遜就可以推動神經科學達到他所需要的複雜程度,再用一種提高思維的神經假體來激發人類進化。

  痴迷於《無敵金剛》的神經學家查爾斯·劉將約翰遜在神經科學領域的野心比擬於人類最初的飛行夢。 「回到古希臘時代,人類一直有飛行的夢想。我們沒有翅膀,所以我們發明了飛機。很多時候,這些人為創造的解決方案比自然創造的能力還要大,因為沒有一隻鳥能飛到火星。」但現在人類正在學習如何重塑自己的能力,我們真的可以選擇我們的進化方向。「我們必須圍繞這一點思考。這是世界上最具顛覆性的事情。「

  關鍵的因素還在於利潤驅動,它總能推動科學的快速創新。這就是為什麼劉認為約翰遜可以成為我們的翅膀。他說:「我從來沒有遇到任何急於將此技術推向市場的人。」

  這場革命何時到來? 「比你想象的還要快,」劉說。

  現在我們回到了開始的問題。約翰遜是個傻瓜嗎?他是在瘋狂造夢中浪費自己的時間和財富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約翰遜永遠不會停止嘗試改進世界。在威尼斯海灘租賃的後現代造型的房子中,約翰遜想出一個又一個主意。他甚至把懷疑主義作為有用的信息——當我表示他的神經假體聽起來像另一個版本的摩門教天堂時,他很高興。

  「好主意!我喜歡它!」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停下來去探究我的「約束程序」。

  「首先,你有好奇心這種生物傾向。你想要得到數據。而當你使用這些數據時,你就有了意識的界限。「

  「你想破解我的思維嗎?」我問。

  他說,一點也不。他只是希望分享我們的思維。他說:「這就是生活中的樂趣,這個難題有著無窮解。我想,如果我們能夠使數據傳輸速度快上千倍呢?如果我的意識看到的只是現實的一小部分呢?我們會講出什麼樣的故事?」

  約翰遜在空閑時間寫了一本關於控制人類進化的書,並且描繪了我們人類未來的光明一面。每當我和他談話的時候,他都會提起這件事。很長一段時間,我把這個想法和他關於重新編程人類意識的夢想混為一體:未來正在撲面而來,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光明的未來在呼喚我們,我們將很快為奇點的到來而歡呼。

  這讓我很想用「炸彈客宣言」來打擊他滔滔不絕的興奮勁,我這樣對他說:「你如何回應泰德·卡辛斯基(Ted Kaczynski)的恐懼?技術對人類來說會是一種自殘嗎?」(網易編輯註:卡辛斯基1995年發表論文《論工業社會及其未來》,文中指出工業革命及其帶來的後果,對於人類社會來說是一場災難,在論文的結束部分,作者作出預言:工業技術體系在未來的變革,將最終剝奪人類的自由。)

  「我想說他可能站在了歷史發展的對立面。」

  「是嗎?那氣候變化呢?「

  他回答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感到如此的急切。我們正在與時間賽跑。」

  他問及我的意見。我告訴他,我認為即便當饑民毀掉他實驗室尋找食物時,他還會堅持研究機械大腦——而這也是我第一次揭示出他夢想背後的困境。事實是,他也有同樣的恐懼。他說,世界變得太複雜了。金融體系搖搖欲墜,人口老齡化,機器人正在取代我們的工作,人工智慧正在迎頭趕上趕上,氣候變化正在加速。他說:「感覺一切都在失控。」

  他總是反問,「為什麼我們不能自我進化?為什麼我們不能盡己所能更快地適應環境變化呢?」

  我轉向一個更加輕鬆的話題。如果他發明出神經假體來革新我們使用大腦的模式,他會首先給我們帶來什麼?超人?心靈感應?集體智慧?還是功夫?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我們的思維總是受到習慣的禁錮,他說,我們無法想象一個新世界。但是我們必須想象一些比現實更好的東西。所以他會試圖讓我們更有創意,這會給未來帶來新的可能性。

  雄心壯志能讓人堅持走過漫長的路途。當眾人嘲笑不可能時,沙克爾頓抵達了南極;當約翰遜瀕臨死亡時,他登上了乞力馬扎羅山,還在36歲打造了一個價值8億美元的公司。而現在,約翰遜的雄心壯志是實現人類最古老的夢想:掌控意識。

  通過破解我們的大腦,他想讓人類擁有一切。(翻譯:晗冰 校對:王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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