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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變發生之夜,張學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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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7-4-14 06:0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九·一八」事變發生之夜,張學良在哪裡?趙四、朱五、胡蝶這一堆名女人又在哪裡?真的是朱五發狂,胡蝶翩翩嗎?事變發生時,張學良攜趙四小姐正在北平某戲院看戲當是事實——儘管細節各有不同。但朱五與胡蝶並沒有在張少帥身邊。

  1931年9月18日(農曆辛未年八月初七)晚,駐中國東北的日本關東軍炮擊中國東北軍北大營並向瀋陽進攻,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

  事變爆發后,全國嘩然,繼之轟傳節制東北的封疆大吏、陸海空軍副總司令張學良於「事變」之夜,正在北平六國飯店抱著趙四,摟著朱五,挎著胡蝶等一堆「名女人」,在燈光閃耀的舞池中上下轉著圈撲騰不休。就在輿論喧騰,世人對張學良皆曰殺的歷史性時刻,廣西大學校長,天性耿介狷狂,頗負詩名的馬君武聞訊,激於愛國義憤,仿唐代李商隱諷刺北齊後主因寵幸馮淑妃而導致亡國之禍的《北齊》詩二首,借古鑒今,寫出了轟動一時的《哀瀋陽》。詩曰:

  一

  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當行。

  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瀋陽。

  二

  告急軍書夜半來,開場弦管又相催。

  瀋陽已陷休回顧,更抱阿嬌舞幾回。

  1931年11月20日,上海《時事新報》以《馬君武感時近作》為題,發表了該詩。詩中所說的趙四,乃張學良名義上的秘書趙一荻;朱五乃梁思成、林徽因夫婦供職的中國營造學社社長朱啟鈐膝下排行第五的女公子朱湄筠;胡蝶乃中國第一部有聲電影《歌女紅牡丹》女主角,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傾國傾城的當紅電影「皇后」,也是中國第一位應邀參加國際電影節,將中國電影帶入世界的「文化大使」。

  馬君武抓住「九一八」事變與張學良的私生活以成其詩,向世人道出這一樣一個事實,即:「事變」發生當夜,張學良正在北平情意綿綿地糾纏於三個嫵媚女人之間跳舞行樂,那管他三省淪陷,神州陸沉,以及三千萬父老鄉親流離失所,埋屍荒野。詩中指名道姓,言之鑿鑿,一經刊發,頓時洛陽紙貴,國人聞之無不同仇敵愾。因了這首詩的廣為流傳,也更坐實了張學良作為「不抵抗將軍」之惡名。為此,馬君武頗為得意,直到6年後抗戰爆發之初,馬氏還在漢口自詡此詩敢和明末清初著名詩人,祭酒吳梅村痛斥明末賣國漢奸吳三桂的那首著名的《圓圓曲》相媲美,並有勝吳祭酒一籌,永垂史冊之慨然。後來的歷史也確實部分證明了馬君武本人的預見,事隔70餘年,能諳熟並順利背誦此詩者大有人在。

  事實真相到底如何?「九一八」事變發生之夜,張學良在哪裡?趙四、朱五、胡蝶這一堆名女人又在哪裡?真的是朱五發狂,胡蝶翩翩嗎?事變發生時,張學良攜趙四小姐正在北平某戲院看戲當是事實——儘管細節各有不同(此處涉史料太多,從略)。但朱五與胡蝶並沒有在張少帥身邊。

  

  民國時期著名女星胡蝶

  1991年,張學良對哥倫比亞大學口述部工作人員口述其歷史的時候,曾提到了「九一八」事變與馬君武的詩,他說:「我最恨馬君武的那句詩了,就是『趙四風流朱五狂』,這個朱五是誰呢?朱五就是朱啟鈐的五小姐,她是我秘書朱光沐的太太。他倆結婚的時候,是我給他們主婚。她小的時候,我就認得她,我同她的姐姐是朋友,僅僅是一般的朋友關係。她的四姐還嫁給了我的一位副官。這首詩我最恨了,我跟朱五不僅沒有任何關係,我都沒有跟她開過一句玩笑。」

  又說:「朱五跟我現在的太太(岳南按:指趙一荻,即馬詩中的趙四)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們都是天津女子中學的學生。朱五調皮得很,有一回在香港的宴會上,馬君武也坐在那裡,朱五就拿著個酒杯走了過去,說:『馬先生,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你詩中所寫的那個朱五啊!來,我敬你一杯,我謝謝你了,你把我變成名人了!』」這是張學良首次公開向世人宣稱他與朱五「沒有關係」。

  前一段時間,有一台灣島人名李敖者,在電視節目中,又談到起了馬君武那首詩,並唾液四濺,信口開河地宣稱:「胡蝶晚年寫的回憶錄中說自己根本不認識張學良。這位大名鼎鼎的電影明星,當時她不澄清,她不說她不認識張學良,並且當時她還很得意。為什麼呢?我跟少帥一起跳舞啊。他有名我也有名啊,我們兩個加在一起,不是相加的效果,而是相乘的效果。她不否認的結果就是張學良背了黑鍋。大家想到沒有,她老了以後才否認……在台灣寫回憶錄的時候,才肯講出來真話,當年她不肯講,她覺得我是胡蝶,我是有名的電影明星,我跟張少帥在一起我們跳舞,讓你們傳說好了,她覺得她是一種享受,這涉及了名女人的心理,可是把張學良就害慘了。」

  著名詩人、作家何三坡對李敖的為人為文曾下過這樣一句評語,此老漢乃「文人中的政客,政客中的文人,兩頭都沾邊,兩頭都無道兒。作為政客,他的出謀劃策,皆小夫蛇鼠之智計,用之於家,則亡家;用之於國,則僨國;用之於天下,則失天下。作為文人,觀其譎吊辭談,實乃一無行、無恥、無德之「三無」妄人也!」或曰:「李氏之所作所為所言,皆擺脫不了孤島一隅之地的狹隘偏僻特色也。」此評價若不能切中要害,亦與李某人之真實面目當相去不遠。

  歷史呈現在世人面前的一個不可隨意更改塗抹的鐵證是,就在上海《時事新報》發表馬詩的當日,胡蝶所服務的明星影片公司就快速做出了反應,並於11月21日、22日連續兩天在上海最具影響的報紙《申報》以胡蝶的名義發表聲明闢謠,意謂馬君武之作純屬胡言亂語,根本沒有此事。明星影片公司的著名導演、編劇、演員張石川、洪深、夏佩珍、龔稼農、鄭小秋等人也紛紛出面助陣,刊登聲明,為胡蝶洗刷不白之冤。其中刊載的《胡蝶闢謠》曰:

  「蝶於上月為攝演影劇曾赴北平。抵平之日適逢國難,明星同人乃開會集議,公決抵制日貨,並規定守則。禁止男女之演員私自出外遊戲及酬酢,所有私人宴會一概予以謝絕。留平五十餘日,未嘗一涉舞場。不料公事畢回申,忽聞有數報登載蝶與張副司令由相與跳舞而過從甚密,且獲巨值饋贈云云。蝶初以為此種捕風捉影之談不久必然水落石出,無須亟亟分辯。昨有日本新聞將蝶之小影與張副司令之名字並列報端,更造作饋贈十萬元等等之蜚語。其用意無非欲借男女曖昧之事,不惜犧牲之個人之名譽,以遂其誣衊陷害之毒計。查此次日人利用宣傳陰謀,凡有可以侮辱我中華官吏與國民者,無所不用其極,亦不僅只此一事。惟事實不容顛倒,良心尚未盡喪。」

  最後,胡蝶頗動感情,也頗具浩然之氣地表示道:「蝶也國民之一份也,雖尚未能以頸血濺仇人,豈能於國難當前之時與守土之責者相與跳舞耶?『商女不知亡國恨』,是真狗彘不食者矣!嗚呼!暴日欲逐其并吞中國之野心,造謠生事,設想之奇,造事之巧,目的蓋欲毀張副司令之名譽,冀阻止其回遼反攻。願我國人悉燭其奸,而毋遂其借刀殺人之計也。」

  緊接其後的是《明星影片公司張石川等啟事》,曰:

  「胡女士闢謠之言盡屬實情實事。同人此次赴平攝取《啼笑姻緣》、《舊時京華》、《自由花》等外景部分,為時幾近兩月,每日工作甚忙。不獨胡女士未嘗違反公司規則而外出,更未嘗得見張副司令之一面。今番赴平之男女職演員同住東四牌樓三條衚衕十四號后大院內,每值攝片,同出同歸,演員中更未嘗有一人獨自出遊者。初到及歸前數日或出購買物件,亦必三五成群,往返與偕,故各人行動無不盡知。同人非全無心肝者,豈能容女演員作此不名譽之行動?尚祈各界勿信謠傳,同人願以人格為之保證焉。歸自北平之張石川、洪深、董天涯等全體職員及鄭小秋、龔稼農、夏佩珍等全體演員同啟。」

  當「闢謠啟事」刊出后,社會上有許多人士對胡蝶蒙受「不白之冤」表示同情與義憤,曾力主胡蝶訴諸法律,與馬君武對簿公堂。胡蝶終能洞察敵寇之奸惡,企圖「侮辱我中華官吏和國民」,「欲毀張副司令之名譽,冀阻止其回遼反攻」之伎倆,「而毋遂其借刀殺人之計」也。國難當頭,胡蝶以民族大義為念,沒有採取自家內亂,火上澆油,令仇者快,親者痛的行動。儘管這些明智的抉擇不見得全是胡蝶一人所能想得出,並有明星公司諸同事的功勞,但這一切,至少是胡蝶同意和所接受並受國人稱道的。就他的姿態而言,哪裡如李敖所言有半點得意狀,且有「我跟少帥一起跳舞啊,他有名我也有名啊」等等卑鄙齷齪的想法?哪裡來的「把張學良害慘了」之惡果。如果說在「九一八」事變中本應承擔責任的張學良因這首詩而感到冤枉,那麼最大的受害者則是無故與其綁在一起的胡蝶,使其遭受不明真相者以「紅顏禍水」相責與詛罵,而非張學良也。故李敖所言,真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1986年,為了回報觀眾多年來對自己事業的熱情關懷,胡蝶請她的英語老師劉慧琴幫忙撰寫了回憶錄——《胡蝶回憶錄》。同年台灣金馬獎評獎委員會鑒於胡蝶一生對中國電影事業的傑出貢獻,授予她金馬獎,此舉使隱遁幾十年的胡蝶再度引起世人的關注。在回憶錄中,胡蝶提到了馬君武詩和令她一生都為之耿耿於懷的跳舞公案。文中說:「馬君武這兩首詩是根據傳聞而寫。據後來了解,是日本通訊社從中造謠中傷張學良,以引起國人對他的憤慨,轉移目標。馬君武激於義憤,一時也未能考證事情的可靠與否,只是將我也牽連進去了。」又說:「我是在事變之後方始到達北平的。」抵達天津時,「見到大批撤下來的軍隊,知是瀋陽失守了。」這段記述再次向世人清楚地表白,「九一八」事變之晚,蝴蝶並不在北平。而據北平報界報道,胡蝶一行抵平已是九月下旬,出車站時,受到熱情觀眾包圍,盛況空前云云。那麼他與張學良在「事變」之夜相擁跳舞,當然是子虛烏有之事。

  最後,胡蝶在回憶錄中頗為感慨地說:「現在我已年近80,心如止水,以我的年齡也算高壽了,但仍感到人的一生其實是很短暫的。對於個人生活瑣事,雖有訛傳,也不必過於計較,緊要的是在民族大義的問題上不要含糊就可以了。」儘管這段話字裡行間耐人尋味(意在表述外間盛傳的她在重慶與軍統特務頭子戴笠的一段同居私情),但明確提出了在民族大義上的「不含糊」,這一點,胡蝶自信是做到了的。所以,她頗為自慰地說:對於有些謠言,「我並不大在乎,如果我對每個傳言都那麼認真,我也就無法生存下去了。我和張學良跳舞的事情,鬧了近半個世紀。現在不都澄清了嗎?」

  不但當年張、胡跳舞公案得以澄清,張學良與胡蝶終生都未謀面也得到了世人的認同。「九一八」事變后,張學良因公務到滬,有人慾從中促成與胡蝶謀面,以不枉「翩翩胡蝶正當行」之詩意。張當即正色謝絕:「如果這樣,謠言豈不得到證實?」頗有意味的是,1964年6月,胡蝶應邀赴台灣出席第11屆亞洲電影展,也曾有好事的記者問胡蝶是否要見一見張學良,他們可以代為安排。胡蝶頗為輕鬆地笑答:「專程拜訪就不必了,既未相識就不必相識了。」(《胡蝶回憶錄》)張學良與胡蝶這對民國史上最為耀眼的酷男靚女,算是失去了最後一次翩翩起舞的機緣。

  晚年的胡蝶隨學有所成的兒子定居加拿大,她生性開朗,閑時經常找人聊天或出外散步,1989年3月23日,胡蝶在散步時跌倒引發中風,4月23日去世。一代影后隨風飄逝,唯那燦爛艷麗的翩翩蝶影令人追念懷想。本文摘自《南渡北歸》,作者岳南,湖南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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