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VS法治 中國如何成為一個令人信賴的國家

陳功：法制VS法治，一字之差，謬之千里（中國如何成為一個令人信賴的國家）

　　

　　法律不靈才靠輿論

　　最近出了這麼一個事情，一個北京「爺們」打了一個送快遞的小哥，順豐的老闆王衛煽動網路審判，亂人肉，騷擾別人。結果呢？完全搞錯了！有記者來到網上曝出的打人者家庭住址，位於朝陽區某小區內。門內的老人訴苦告訴記者，「那個男人和我們沒關係。我也不認識他。別再來這找他了。」老人告訴記者，就在一天裡面，她已經「接待」了十多批不速之客，攀談了十分鐘后，老人才顫顫巍巍地打開門。「要是男的我真不敢開門，今天我也沒敢出門。」記者看到屋內是剛剛裝修完的房子，「我們是今年2月份剛剛買下的房子，具體手續是我兒子辦的，我也不清楚原來的住戶是誰。」 老人告訴記者，從前天開始就不斷有人來敲門，問了是誰也沒人應答。「還有很多到付的快遞，我一開始還給家裡人打電話詢問是誰的快遞，後來才發現是惡作劇。我一概不收，可有快遞員就隔著門罵人，我這心裡一肚子的委屈。」受此事殃及的不僅僅是老人一家，饒先生也不幸「躺槍」。「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得罪誰了，從18號開始就接到騷擾電話和辱罵簡訊，還有人用『呼死你』。」無奈之下，他只能先辦理停機。「其中大部分電話都是北京號碼，我上網一搜才發現，原來我的手機號被當作打人者的電話在網上曝光了。」饒先生表示，他是江西人，在北京工作，完全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後來他再接到電話就試圖向對方解釋，無奈沒人相信，得到的還是辱罵。「網路的力量有時候能幫助人，但我這次置身其中也發現這種力量有時候很可怕，所謂的『人肉』太恐怖了。」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那個在網路上搞輿論煽動的順豐快遞老闆呢？沒聲了！這種網路鬧劇，現在中國網路世界裡面是經常可見的。互聯網在中國號稱「輿論陣地」，可能在世界上各國政府當中，中國政府對網路輿論的重視是排第一位的。既然這麼重視，那有什麼事情，就在網路上鬧吧！越鬧越重視！於是，惡性循環來，外國人也清楚了，要弄清楚真正的中國，就到網上去看看。這會有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其實，網路的輿論審判，正好證明了法律的蒼白無力。法律不靈，大家才靠輿論，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所以與其重視輿論，還不如重視執法，讓大家明白，嗓門再大，也得尊重法律，這才是正路子。世界上有哪個真正的法制國家，會聽憑網路的聲音做出法律判決的？沒有的！就此而言，中國離一個真正的法制國家，還差得遠呢。

　　法律為了誰？

　　法制和法治，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我們現在敢講的是法制，還不敢講法治。什麼時候，從法制進步到法治，那就到了談改革成就的時候了。幾年前我寫過一篇文章，講過從民生、民意、民權、民法和民主的啟蒙過程和意識發展階段，法律環境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那樣會亂的。

　　法律其實現在就有不少，執法有不少問題，但畢竟法律還是有的，甚至相當不少，足夠律師忙乎的了。但我們的法律有一個大問題，就是為了執法者的方便而設立法律。現實似乎是這樣，好做的事情，容易做的事情，用不著多談法律，這個時候法律往往是被放在一邊的；困難的事情，難做的事情，那就需要法律了，法律的作用就凸現了。按說，事情你不會做，或是做不來，換人就是了。但不，咱修個法，讓事情容易點，於是乎咱也就能做了。可外部世界怎麼看呢？你這個法律凈方便自己了，從來不怕給別人找麻煩，這要有好評也難。

　　田繼光一案就是一例，他是中國保護斑海豹的第一人，也搞了一個NGO組織。盤錦要修一條公路，這條濱海公路要穿過斑海豹的棲息地，田繼光就努力要改變這個事情，結果被以敲詐勒索、職務侵佔等罪名，抓了起來判刑12年。像這種事情，震驚了中國乃至世界的環保界。就在這條消息發布的同一天，還有一條新聞報道，陝西一名警察刑訊逼供鬧出人命被判刑，結果從來沒進過監獄，因為有關部門「忘記了」收監，在外面逍遙了14年，還當上了村支書。

　　所以，法律為民，還是為執政者？一切為民，難道法律應該例外嗎？至少現在看，法律規範誰的行為，這還真是個問題。也許，現在還是法制的階段，不是法治的階段。好在萬事皆有開始吧，將來可能會好一點，誰知道呢？！

　　媒體公信力來自那裡？

　　中國的新聞報道為什麼無法取得世界的認同，「標題黨」太多，斷章取義太多，明明奧巴馬說的是「我們已就對朝施壓與中國展開合作，雖然合作尚未達到我們期待的水平」，但我們新聞報道的大字標題是這樣的，「奧巴馬：已與中國合作」！這樣新聞傳遞的內容就不完整了。

　　還有更誇張的微信和微博，標題是什麼「比王岐山更厲害的人」，打開一看，其實是「魯豫有約」，裡面都是說她採訪誰誰就完蛋的事情，隱含的意思是她比王岐山還厲害！這樣的「標題黨」搞下去，長期以來，就沒人認真對待中國的新聞報道了，中國講話沒人願意聽，那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實際不僅僅是「標題黨」這麼一點事情，媒體不講公信力的話，這個國家也是受害者，執政力也是受害的。原因很簡單，既然不講公正，那就跟著大家，找能罵的去罵唄。上級指示，這個不能罵，媒體看似很聽話，但實際沒關係，換一個問題來罵。所以，沒有公信力的媒體，實際被降格到了一個普通人的地步，它自然就扮演起普通人的角色，成為只會發泄憤懣的大喇叭了。

　　這個問題放到外部世界去看，問題就更大了。現在的中國沒有嚴肅認真的媒體報道，也很難見到真正專家級的作者，輿論從信源開始就不令人信服，層次就很低，等到真有話想說，找遍中國，也找不到一個說話讓人相信，讓人重視的媒體。中國媒體講話，外部世界就是哈哈一笑，但外國媒體講話，我們可是當作驚雷滾動，馬上就要重視、再重視。大家也不想想，這一切是怎麼來的？

　　所以，輿論的公信力非同小可，等你想到、用著了，才想起輿論的效果，想到媒體的定位，那是非常不夠的，你要希望自己講話有人聽，就必須遵守世界輿論的遊戲規則，要尊重媒體的公信力。這個事情，總是抱怨，根本沒用。急來抱佛腳，只會不斷讓人笑話。當然，我也知道，這裡面有政治上的矛盾，但總有個如何取捨的問題，大國夢一定要有大國的作派來支撐，只有夢是不夠的。

　　來源：安邦《策略研究》總第187期

　　

外國媒體說話豬頭不信，豬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