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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界性騷擾:她想做科研,他卻想談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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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時期 發表於 2016-4-25 23:4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科學界性騷擾:她想做科研,他卻想談談感情

  Hope Jahren 發表於  今天11:44

  (編譯/YYYYb)夏威夷,火奴魯魯——在二十多年的教授生涯中,我已經培育了上千株植物,研究它們的生物學特徵是如何隨著外界環境的改變而變化的。很快我就會開始設計和建造我的第四個實驗室;我還教課,帶新成員,年年如此。和所有教授一樣,我也會做許多我從未受過訓練的工作,比如在從前的學生掀開人生新篇章後為他們提建議。去年,我最有天賦的學生之一開始她的下一段旅程后,會時不時給我發簡訊,告訴我「這裡真的很棒」、「我在這學到的東西很多」、「這就是我應該來的地方」。

  

  作者位於夏威夷大學的地質學實驗室。圖片來源: jahrenlab.com

  然後,就在一個月之前,她發了一封郵件,詢問我該怎麼辦。她轉發了一封實驗室上級同事發給她的郵件,一開篇就是「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件很私人的事嗎?」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在郵件中引爆了一枚「真相炸彈」。「從我第一次和你說話開始,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他告訴她,她具有「難以置信的吸引力」,還「書獃子得可愛」。他詳細地提醒她,自己是如何在專業上幫助她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不得不為你做的一切。」他聲稱,呆在她身邊讓他「既雀躍又懊惱」,因此「完全無法自拔」。  最後,他向她保證,「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必須給我個交代,除非我們倆中有人離開。」

  女性已經不再是高等教育中的少數群體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最新統計數據顯示,在過去的三十年中,美國女性入學研究生教育的人數每年都高於男性。截至2012年,比例是十位男性對十三位女性。但是,每過一個學年,在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STEM)學科中,女性的數量都在像秋風掃落葉一般不斷減少。

  在我自己的研究領域——物理科學當中,女性減少的結果十分明顯。根據國家教育統計中心的數據,每有十個男性獲得理學士學位,只有七個女性能夠獲得這一學位;每有五個男性獲得理學碩士學位,只有三個女性能拿到這一學位。每有兩個男性拿到博士學位,只有一個女性能拿到這一學位。女性在STEM領域的缺席並不僅僅是逐漸的,而且還揮之不去——儘管有20多年來鼓勵女性參與STEM領域的項目,依然沒能改變這一點。

  

  女性在STEM領域的缺席始終揮之不去。圖片來源:npr.org

  對女性為何離開科研領域已經有了很多解釋,但原因看起來並不是女性的科研水平。華盛頓大學的研究人員發現,從1991到1996年,該校留在STEM學科和轉系的女生的GPA並沒有差異。在同一項研究中,女性將孤立和恐嚇列為她們學術生涯中的障礙;雖說23%的大一新生表示沒有遭遇過這些阻礙,只有3%的大四學生表示沒有遇到。

  性騷擾的歷程:第一封郵件之後

  在女性科學家成為正式教職員工的罕見案例中的,她會發現自己身處的恰恰就是那個排斥女性的系統,並且很快會發現,性騷擾是對她們殺傷力最大的武器之一。我自己的求學、科研和指導經歷讓我相信性騷擾是很普遍的。這方面的調查研究很少,但在一份發表於1995年、調查了191位女性研究生獎學金獲得者的研究中,12%的受訪者表示她們曾在求學和職業生涯早期期間受到過性騷擾。我的經歷還使我確信,在舉報之後,性騷擾很少受到公開的懲罰;哪怕懲罰了,也是在一連串相對更為惡劣的行為後。

  學術界的正義缺失更讓人氣憤的地方在於,性騷擾發展的歷程是如此一致。從我開始寫作女性與科學的文章開始,我的許多女性同事們對此感同身受,與我分享了她們的種種故事。不經意間,我的收件箱成為了單相思郵件的交換中心。科學界的性騷擾通常是這樣開始的:一位女性(她可能是一名學生、技術員或者教授)收到了一封郵件,然後,她注意到郵件標題有些不尋常,也許是「我必須告訴你」,或者「我的感受」。郵件開頭會提到作者生理和心理狀態的改變:「已經很晚了,但我無法入睡」是最受歡迎的金句之一,儘管「也許是因為這第三杯白蘭地吧」也很流行。

  接下來,寫郵件的人會告訴她,她在哪些方面是多麼的特別,是她喚醒了他心中陌生的情感;但其中最重要的暗示是,這是她自找的,自己把這種感覺帶給他的。他會先用「光彩照人的秀髮」或者「閃爍的雙眼」之類的話來探探口風,然後才提到更為私密的身體部位。令人驚訝的是,他常常會承認他的行為是不恰當的,我曾在結尾段看到「當然,我可能會因此被解僱」這樣的句子。寫給我之前的學生的那封郵件的標題則是: 「工作時間不宜閱讀!後果自負」。

  第一封郵件的內容展示得差不多了,現在,讓我們來想象一下收件人的反應。她很震驚:這是來真的嗎?她很困惑:她做了什麼讓他覺得她想進一步發展的事情嗎?她很擔心:明天還要和他見面。她的論文還沒有完成,而她還需要他的簽字審核。如果他拒絕簽字怎麼辦?她很害怕:如果她斷然拒絕,他會生氣嗎?

  科學方法也許是公正的,但科學文化卻不是這樣。從研究生錄取到終身教職認定,每一步晉陞過程都可能取決於一封推薦信中關鍵的表揚段落——由最近的一位學術指導人給出,或者被拒絕提供。考慮到高資歷科學家中的性別不平衡,學術指導人往往是男性。

  也許她會選擇忽略第一封郵件——事情往往如此——她知道,如果正面對質,她不僅獲得不了什麼,還會失去很多東西。一旦發現她不敢聲張,郵件的發送者便會想法設法與她獨處:邀請她去咖啡館,去自己的辦公室,或者看上去是集體活動的場合。在上述會面中,他會試探性地進行身體接觸,堅持表示如果被人們知道,他們也不會理解的。到了這個地步,她的任何拒絕不僅會危及自己的工作,還會讓她顯得無情無義——但她並不是一個糟糕的人,不是嗎?

  然後,就會有會議、田野調查、雞尾酒會,同事的竊竊私語、翻白眼、搖頭嘆氣。事情繼續下去,慢慢地,她意識到他是不會罷休的,因為他沒必要罷休。她會想,自己來到這裡原本是為了學習,為了工作,為了成為有才能的人。她感到自己很愚蠢,而愚蠢與她心目中科學家應有的品質完全相反。她想回到過去,回到這一切發生之前,不讓它發生。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想到了此時此刻自己還能做的一件事情——離開科學研究領域。

  「不是因為她有義務這樣做,而是除她之外再沒人會做」

  傑出的男人總是不錯的新聞材料,即使是在他們失職時候也是如此。最近,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加州理工學院和芝加哥大學科學院系中的性侵和性騷擾案件出現在了新聞中。學術界將不得不對此做出回應。一片譴責的聲浪將會掀起。而我的男性同事們將會感到氣惱,為少數敗類的行為感到震驚——他們是挺少數的呀,我認識的每一個女性無一例外都遭遇過這樣的人呢。

  

  天文學家傑夫•馬西(Geoff Marcy)被查明在2001年到2010年之間,對數位女性學生實施了性騷擾。人們還發現他的性騷擾行為可能已經持續了至少20年之久。馬西在2015年10月辭去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終身教職。圖片來源:businessinsider.com

  像我一樣的女科學家將被邀請給出不涉及任何人被炒的建設性解決方案,女性學生將被建議檢討自己的行為如何助推了騷擾,而我將需要比平時更大的耐力才能保持沉默。人力資源部門將會發表聲明,提醒僱員「這樣的行為不會被容忍。」這樣的聲明將會被歸檔在早已充滿了舉報並不好笑的玩笑、並非無意之舉的咸豬手、不請自來不受歡迎的單戀的文件櫃里。最終,科學——一個極度堅信自身高尚性的體系——將會勉強承認自己可能並沒有那麼高尚。

  這並不是我能寫在簡歷上的工作,但我堅信,我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開導這些收到性騷擾郵件的年輕女性,就像我先前的學生那樣。每年,我都需要多次行使這項職責。我會向她們強調,第一封郵件是很重要的,因為大權在握的機關未來會指著這封信質問她們: 「你第一次收到這種郵件的時候為什麼不做點什麼呢?」我很直接地和每個女性談話,建議她們立刻回復,告訴他(而不是請求他)必須停止。

  我會教導她劃出清晰的職場邊界,決不允許越界的事情發生,這並不是因為她有義務這樣做,只是因為除她之外再沒人會做。我會堅持讓她記錄下一切,因為有朝一日他會把騷擾描述為雙向的情感交流。我會沒什麼底氣地建議她堅持科學研究,但這僅僅是因為我沒法保證其他領域的情況不會更糟糕。我希望這足以讓他停止騷擾。但是騷擾從來、從來沒有停止過。

  我從前的學生仍然會收到深夜郵件,放在她桌子上的小紙條和禮物,她的同事仍然堅持他們應該在「繁忙的工作之餘」見面。她並不認為自己可以去人事辦公室舉報;她聽說在她工作的機構,許多女性都有與她相似的遭遇,但沒人為此做過任何事。在我們共事的那些年裡,她是我最好的學生。我們最後一次交談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正在考慮放棄科研。(編輯:Stellasun)
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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