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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汪東興與張耀祠互相矛盾的毛澤東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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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白 發表於 2015-8-22 19:0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史海:汪東興與張耀祠互相矛盾的毛澤東回憶錄來源:倍可親(backchina.com)   汪東興是文革時期重要的政治人物,曾長期兼任中央警衛局局長,負責黨主席毛澤東的警衛安全。張耀祠亦是如此。兩人因其特殊身份,在文革后都寫過有關毛澤東的回憶錄,特別是對意義重大的南巡有著詳細的記敘。然而他們二人的記敘矛盾重重,余樵在《觀察》2003年3月版上發表文章指出這段公案,並質問《汪東興與張耀祠:叫人相信誰?》。


  1969年10月1日,天安門城樓大殿內,毛澤東與林彪、江青等人合影。後排左起毛澤東原秘書高培成、一中隊副隊長尚來寶、江青警衛周建民、江青、毛澤東、林彪、汪東興、張耀祠。前排左起陳長江、301護士劉曉慶、葉群、吳連登
  「文化大革命」中的1971年8月15日,毛澤東離開北京,開始他所謂「第十次路線鬥爭」中的重要行動:「巡視」南方(所謂「巡視」,其實並不到工廠、農村、部隊、學校或街道去巡訪、視察,而只是在警衛森嚴的專列上接見各地省級領導人)。此次隨行「護駕」的有中央辦公廳主任、中央警衛局局長汪東興,中央辦公廳副主任、中央警衛局副局長兼中央警衛團團長張耀祠。
  多年以後,汪、張二人都寫了有關毛澤東的回憶錄,其中,特別對那次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南巡」有具體記敘。汪東興的回憶錄《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是由當代中國研究所、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的一些研究人員幫助整理、審校的,作者在《後記》中稱:「我如實地寫出來,是為了真實地再現歷史的本來面目。」並為此書題詞:「尊重歷史,實事求是,研究歷史,總結,提高,發展。」張耀祠的回憶錄《張耀祠回憶毛澤東》是由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的編輯幫助整理完成的,作者在《後記》中稱:「我們一塊去粗取精,將本書刪改了11次之多。」因此可以想見,這兩本回憶錄一定都是很嚴肅、很真實的歷史記錄,決非時下常見的那種對歷史的「虛構」或「戲說」。
  然而,對照閱讀這兩本回憶錄,卻會發現:兩位作者對同一歷史事實竟有出入很大的記敘,出現了不應有的相互矛盾的說法。這是怎麼回事?
  1971年9月2日,是毛澤東「南巡」中的一個日子。據張耀祠回憶:「9月2日,主席在南昌同江西省的一位負責人談話,這位負責人聽了主席這次的談話,聯繫到他知道的一點情況,向毛主席談了三點:一、7月間,空軍周宇馳兩次跑到南昌活動,並運來一輛水陸兩用的汽車要江西仿造。7月底,周宇馳把汽車用飛機運走了。二、在廬山會議期間,吳法憲帶我去見了葉群,她說:『不設國家主席,林彪往哪裡擺!』三、林立衡同我妻子講了林彪、葉群的一些問題,她要我少同林彪一家人來往,搞不好要殺頭的。」寫到這裡,張耀祠還來了一點職業軍人寫作中很少使用的文學筆法:「毛主席略有所思,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遠眺窗外,沒有講一句話。」(張耀祠《張耀祠回憶毛澤東》104— 105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9月版)連毛澤東當時的表情神態都有了具體入微的刻劃,自然是張耀祠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了,可見這個記載應是十分真實可信的了。
  然而,汪東興的回憶錄中卻對此卻有完全不同的記載:9 月2日上午,毛澤東在南昌已打算走了,決定再接見一下已經接見過一次的許世友、韓先楚、程世清三人(其中程世清是江西省負責人),毛澤東與這三人在一起的談話,誰怎麼問,誰怎麼答,汪東興都作了具體記載,然後,汪東興明確寫道:「9月2日上午的這次談話,連寒暄、握手的時間在內,40分鐘就結束了。我們和毛主席吃完中飯後,便離開了南昌。」(汪東興《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149—150頁)
  怎麼回事?張耀祠記敘的那位「江西負責人」的「告密」,在汪東興筆下沒有了。
  張耀祠沒有寫明那位「江西負責人」是誰,但根據汪東興的回憶,9月2日毛澤東接見的領導人中,「江西負責人」就是程世清,沒有別的江西負責人得到接見。那麼,會不會是張耀祠把毛澤東與程世清談話的時間記錯了?汪東興的回憶錄中對毛澤東這次「南巡」有逐日記載,據其記載,毛澤東「南巡」中接見程世清還有一次,是8月31日在南昌,仍然是同時接見了許世友、韓先楚、程世清三人,汪東興具體記載了談話的基本內容,其中也沒有「告密」的事,只有一處毛澤東與程世清的對話,毛澤東問程世清:去年的廬山會議,吳法憲向華東空軍系統的王維國、陳勵耘、韋祖珍這幾個人打了招呼,有沒有你程世清呀?「程世清趕忙對毛主席說:我有錯誤,吳法憲對我有影響。主要的錯誤是我的思想沒有改造好。」毛澤東並未繼續深問,接著就把話頭轉到許世友身上去了。顯然,在8月31日那樣的談話場合,是不可能出現程世清「告密」那樣的個別談話才會有的事情的。此後,9月1日毛澤東休息了一天。也沒有在另外什麼時間裡單獨接見過「江西負責人」。
  值得推敲的是,張耀祠的回憶錄里,不僅把這一「江西負責人告密」寫得連毛澤東的表情神態都有細緻入微的刻劃,而且還把這一「告密」當作了毛澤東察覺林彪陰謀的一個重要情節。他在寫了毛澤東聽「江西負責人告密」之後,緊接著就寫道:「就在9月8日深夜,毛主席突然下令,把專列從杭州筧橋機場停車點,轉向去紹興線的支線上停放了一天半……」(《張耀祠回憶毛澤東》105頁)
  對此,汪東興又有不同說法。
  汪東興也回憶了毛澤東在杭州下令將專列轉移的事,但是,汪東興回憶的導致毛澤東決定轉移的原因,卻是因為「9月8日晚上,毛主席在杭州又得到新的信息。杭州有一位好同志派人暗示毛主席說:杭州有人在裝備飛機;還有人指責毛主席的專列停在杭州筧橋機場支線『礙事』,妨礙他們走路。這種情況,過去是從來沒有的。一些多次接待過毛主席的工作人員,在看望他老人家時也反映了一些可疑的情況。」於是毛「當機立斷」,提出把專列轉移。(《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184頁)
  其實,汪東興所舉的那些引起毛澤東警覺的「可疑的情況」,都不過是在「階級鬥爭的弦綳得緊緊的」年代里很容易產生的捕風捉影之事,沒有一件是拿得出來的「有人要謀害毛澤東」的像樣的證據——試想,誰要謀害毛澤東,還會先跑去指責毛的專列「礙事」從而打草驚蛇然後再慢慢動手嗎?天下沒有那麼愚蠢的刺客(除非是在搞笑的港台影視片里)。不過,從汪東興的回憶錄卻可以知道,張耀祠記敘的9月2日的「江西負責人告密」一事並不存在,否則,汪東興豈會漏掉這樣重要的情節?汪東興的回憶錄寫得很清楚,毛澤東9月2日那天在南昌接見三位領導人時,他是始終在場的。
  從另一方面看,如果張耀祠的回憶是確有其事,程世清真是向毛澤東作了那樣重要的告密,那麼,程世清就應該算是在「第十次路線鬥爭」中立了大功。可是卻並非如此,程世清在「九一三」事件后是被當作林彪線上的人物打下去的。
  再說,張耀祠回憶錄記敘的「江西負責人告密」中所說的葉群那句話:「不設國家主席,林彪往哪裡擺!」是「九一三」事件之後,吳法憲在關押審訊中交代的,而且是只有吳法憲一人交代的「孤證」,此前並無別人知道有此說法。這一「孤證」,近年也已經被許多人認定是不可信的偽證,因為葉群對人講話時從來不直呼林彪名諱,而只稱「林副主席」或「101」、「首長」,何況對「江西負責人」那樣的下級呢!同時,當年的「林辦」工作人員都知道,葉群是個存不住話的人,她要求別人保密的事,往往都是她自己忍不住了先說出來。如果葉群把這樣的話對「江西負責人」都說了,那麼她會不對黃永勝、李作鵬、邱會作等幾位「心腹大將」說嗎?而事實上他們卻都不知道有此一說。豈不怪哉?
  分析起來,張耀祠的這一回憶,是難以叫人相信的。不過,汪東興的回憶錄同樣有難以叫人相信之處。
  仍是這次「南巡」中的一天,9月10日下午,毛澤東專列離開杭州去上海。據汪東興回憶:「在離開杭州去上海的時候,我們沒有通知其他的人送,而陳勵耘卻來了。陳勵耘到了車站后,不敢同毛主席握手,也不敢接近毛主席。他心裡有鬼,當時神情很不自然。」(汪東興《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188頁)陳勵耘當時是中共中央候補委員,浙江省革委會副主任,空五軍政委,「九一三」事件后被定為「參與林彪反革命集團陰謀活動」的林彪「死黨」成員,但最後得到的刑事處理是「免於起訴」。陳勵耘本人對9月 10日那天的情況,另有一個與汪東興截然不同的回憶,他說:毛澤東離開杭州時,他親自布置了警衛,並和汪東興、張耀祠一起,接毛澤東上了汽車,「然後,我坐引導車,走在最前面」,「引導車引導主席車隊進一號門(在貴賓室旁邊一點),我先進月台,關照警衛處副處長王英傑把主席座車一直引到車廂門口,我在門口送主席。主席上車時,我上前同主席握手。主席很親切地同我握手。主席上車后,汪東興、張耀祠還站在車廂門下月台上。汪招呼我過去,問:老陳,還有什麼事嗎?我們要走了。我上去同他們握手,祝他們一路平安。他們上車,我看車子平安開走了,鬆了一口氣。總而言之,沒有一點不正常。有人竟說我企圖帶槍接近毛主席,當時還緊張得面孔發白,手發抖,幸虧汪東興發現,把我的手抓住。又說我布置警衛處的人,在紅房子頂上安了機關槍。真不知是哪個的胡思亂想。」(許寅《未被起訴的人——訪原空五軍政委陳勵耘》,見《「文化大革命」風雲人物訪談錄》414—415頁,中央民族學院出版社1993年8月版。——原注,見本刊zk0212d——編注)
  兩種說法如此不同,叫人相信誰?
  如果說陳勵耘是「有罪之人」,他的話不如汪東興的話可信,那麼,我們再看汪東興回憶錄中的另一處記載。
  1970年8月23日下午,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在江西廬山開幕。會議由毛澤東主持,周恩來宣布議程后,林彪作了長篇發言。康生在林彪講完後接著發言,表示對林彪的講話「完全同意,完全擁護」,還說:在要毛澤東當國家主席、林彪當國家副主席的問題上,「所有意見都是一致的」。他還進一步提出:「如果是主席不當(國家)主席,那麼請林副主席當(國家)主席。如果是主席、林副主席都不當的時候,那麼(國家)主席這一章就不設了。」(《周恩來年譜1949—1976下卷》387頁,中央文獻出版社1997年5月版)但汪東興回憶錄中寫的卻是:林彪講完后已經4點半了,毛澤東叫周恩來、康生講,「語氣中流露出不悅的情緒」,「周恩來見此情況說:『計劃問題有本子,材料都有,我就不講了。』康生也說:『憲法說明已印發給大家,不講了。』毛主席宣布散會。」(汪東興《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38頁)
  康生到底講話沒講?叫人相信誰?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周恩來年譜1949— 1976下卷》出版於1997年5月。而《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出版於1997年11月,也就是說,《周恩來年譜》出版在先,汪東興回憶錄出版在半年之後。而汪東興回憶錄並未按照已經出版的《周恩來年譜》的記載進行修訂,是不是堅持認為自己所寫才是準確的呢?
  對照閱讀張耀祠與汪東興的兩本回憶錄,還會發現它們之間的另一些相互矛盾之處。
  比如,在毛澤東「南巡」結束時的9月12日,毛澤東專列北上返回北京。據汪東興回憶:「在濟南站,毛主席叫我打電話通知紀登奎、李德生、吳德、吳忠到丰台車站等我們,說要同他們談話。」(《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168—169頁)但張耀祠的回憶卻是:「列車北行到了天津車站時,主席突然對我說:『打個電話,通知吳德、李德生、紀登奎、吳忠到北京丰台車站支線開會。』」(《張耀祠回憶毛澤東》106頁)
  這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這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卻涉及到誰的回憶更真實可信的問題。
  又比如,對「九一三」事件發生當天,張耀祠回憶錄中有這樣的記載:256號飛機強行起飛后,「周恩來到毛主席住所,向主席作了簡要彙報,並問:『怎麼辦?打不打?還在射程之內。』主席說:『不要打。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都是沒有法子的事,由他去吧。』」(張耀祠《張耀祠回憶毛澤東》112頁)而汪東興回憶錄的記載卻是:當時是吳法憲打來電話請示要不要派強擊機攔截,汪東興接電話后報告了毛澤東和周恩來,毛說:「林彪還是我們黨中央的副主席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要阻攔,讓他飛吧。」(汪東興《汪東興回憶: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208頁)一個寫的是周恩來向毛澤東請示,一個寫的是吳法憲通過汪東興向毛、周請示,一個問的是「打不打?」一個問的是「要不要攔截」。分析起來,應是汪東興的說法更合情理一些,但是能說張耀祠的回憶錄是在「無中生有」或「戲說」嗎?這個回憶錄可是經過「去粗取精」, 「刪改了11次之多」的嚴肅之作呀!
  如果說,回憶同一件事,不同的當事人有著不同的地位(如一方是高官,一方是平民),不同的處境(如一方在施暴,一方在受難),不同的文化教養(如一方是文人學者,一方是販夫走卒),那麼,他們回憶出來的同一件事有相互矛盾甚至面目全非之處,都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汪東興與張耀祠卻是有著同樣地位、同樣處境、同樣文化教養,並且執行著同一個任務,乘坐著同一趟專列的人,他們的回憶怎麼會有如此的矛盾?
  嗚呼!面對歷史見證人的「真實」回憶,叫人相信誰?
  如此權威的高層人士的回憶錄居然都會有這樣奇怪的相互矛盾之處,叫人不得不贊同錢鍾書老人的那個說法:回憶是最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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