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相龍束手入籠 溫家寶家族如何解套?

曾經長時間共事的戴相龍和溫家寶被緊密聯繫到一起是在2012年，當時美國的《紐約時報》報道還在總理任上的溫家寶的家人，與曾任央行行長、天津市長的戴相龍聯手通過平安保險牟利。面對這樣的指控，溫家寶方面展現出了強硬的姿態，以「溫家寶家人」的名義發布6點聲明，否認本人在家人經營活動中起過作用和影響，聲稱家人的經營活動均合法，其他親屬及親屬的朋友、同事的一切經營活動由他們本人負責，對不實報道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相較於溫家寶方面的高調，戴相龍在當時則選擇了沉默。也許溫家寶的反擊是有理由的，同樣的，戴相龍也在近期打破沉默現身反擊。日前，戴相龍接受了其長期主管的央行旗下的《金融時報》的專訪，便被認為是向外界傳遞信號。事實上，因為女婿車峰，戴相龍已多次成為海外媒體口中的獵物，而現在車峰也已經成為大陸媒體追逐的對象，有關他被查的消息以及與中共國安部落馬官員的關聯不斷被曝出，與當年媒體追逐周永康之子周濱如出一般。而戴相龍也成為大陸媒體公開圍獵的對象。種種跡象顯示，戴相龍已然如之前的周永康般，成為籠中困獸。那麼，與戴相龍有著千絲萬縷的溫家寶及其家人，若想讓人相信「出淤泥而不染」恐怕不那麼容易，有分析指出，即便溫家寶本人有如此定力，那麼其家人又如何呢？這恐怕需要時間來證明。

戴相龍已是「困獸」？

官位相差兩級的戴相龍與溫家寶可以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倆都曾在中央金融工作委員會(Central Financial Work Commission)任職，而戴相龍曾經擔任市長的天津，是溫家寶的老家。而將兩個家族緊密連接在一起的則是《紐約時報》一篇獲得普利策新聞獎的報道，在該報道中，戴相龍家族在戴擔任央行行長期間，通過買賣平安保險股票神秘致富，而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家族同樣通過一樣的操作獲利。雖然該報道聲稱，沒有跡象表明戴相龍和溫家寶知曉和自己親屬的行為，也沒有跡象表明交易當中存在任何違法行為，但是，從此，外界就將戴相龍和溫家寶以及背後的兩家人緊密聯繫起來。


溫家寶

今年71歲的戴相龍，江蘇儀徵人，曾相繼擔任中國農業銀行、交通銀行、中國人民銀行高管。1995年主掌央行，2002年12月，在朱鎔基「內閣」任期僅剩3個月時，戴相龍空降天津，擔任天津市長。主政天津5年期間，戴相龍力推改革，推動天津濱海新區建設。2003年，溫家寶出任國務院總理。而天津是溫家寶的老家，溫的家人和親戚均在天津生活和發展，在任上多次回天津考察。坊間揣測，正是戴相龍在天津的5年兩家的聯繫方才緊密起來。2008年，戴相龍出任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理事長、黨組書記。2013年戴相龍退休，任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南開大學教授。

而正是在戴相龍卸任社保基金理事長前，2013年元旦，《紐約時報》發表報道《戴相龍親屬借平安獲利》，該報道以車峰等戴相龍的親屬參與持股平安保險而引發關注的。報道稱，2002年12月，戴相龍女婿車峰掌控的「鼎和創業投資有限公司」買進了平安保險公司的大量股份，數年後，平安保險今進行了IPO,這些內部交易者套現幾十億美元。 和車峰控制的「鼎和創業投資」一道在同一天以不同尋常的低價購入平安保險股份，並在平安保險IPO中發了大財的，還有溫家寶子女控制的天津泰鴻公司。2007年末，泰鴻公司所購平安股票的價值為37億美元。

當時，媒體聚焦在中共高層的人事變動以及溫家寶家族財產案中，以至於有關戴相龍的傳言也不了了之。但是，隨著車峰的被查，有關戴相龍在此種扮演的角色也被廣泛猜測。而大陸網路上有關「戴相龍被實名舉報」、「戴相龍被中紀委調查」的消息廣泛流傳，且大多數並未受到限制。而其中不乏有消息稱，戴相龍涉嫌貪腐，已經被中紀委立案調查。彭博社報道，這項調查調查涉及戴相龍在任央行行長、天津市長和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理事長期間，是否曾利用職權或內幕消息，直接或間接為其親屬牟取利益。甚至有消息稱，戴相龍3月下旬到中紀委招認罪行，同時舉報50多名境內外中資金融界高層，但中紀委暫未公布相關消息。有分析指，中紀委此次劍指戴相龍，可預視中央將於金融界嚴厲打貪，估計屆時將見新一輪反腐風暴。

溫家寶反擊的餘響

種種跡象顯示，戴相龍可能已然如之前的周永康般，成為籠中困獸。那麼，與戴相龍有著千絲萬縷的溫家寶及其家人，若想讓人相信「出淤泥而不染」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在《紐約時報》披露溫家寶家族購買股票暴富之後，溫家寶方面展現出了強硬的姿態，以「溫家寶家人」的名義發布6點聲明，否認本人在家人經營活動中起過作用和影響，聲稱家人的經營活動均合法，溫家寶的母親除了退休金沒有其他收入和財產，其他親屬及親屬的朋友、同事的一切經營活動由他們本人負責，對不實報道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而曾經是平安監事會成員、被《紐約時報》認為代表溫家寶家族利益的富豪、溫家寶夫人張蓓莉的好友段偉紅，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也說：「我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這似乎在說，溫家寶家族的成員都是在中國合法發財。甚至香港《南華早報》還曾報道，溫家寶要求中共中央對其家族經濟狀況展開內部調查。一些媒體還稱，溫家寶希望能夠藉此調查自己財產機會要求中共開始實施長期未能實現的高層領導人財產公開化政策。

溫家寶擲地有聲的反擊餘響仍在，但這樣辯白並未消除外界對此的懷疑。有分析指出，即便溫家寶果真有如此定力，並未以權謀私幫助家人乃至親戚朋友牟利，但其家人抑或是親戚以及朋友，是否也有這樣的定力，恐怕不會有太多人相信。溫家寶的妻子張蓓莉是中國珠寶產業標準的制定者，她協助建立了中國珠寶行業最權威的兩個機構，據稱，雖然她從來不是直接的股東，但她在協助親屬創辦的公司中擁有股份。溫家寶的兒子溫雲松不僅涉足投資領域獲利頗豐，還和妻子持有珠寶公司、網路公司和動畫公司的股份。而溫家寶的弟弟溫家宏的公司也被曝曾多次拿下包括中國一些大城市進行廢水和醫療垃圾的處理在內由政府撥款以及補貼的工程項目。

2012年3月14日，溫家寶擔任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時的最後一場記者招待會上，他說：「我秉承『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信念，為國家服務整整45年，我為國家、人民傾注了我全部的熱情、心血和精力，沒有謀過私利。我敢於面對人民、面對歷史。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而在2012年11月20日，已卸任政治局常委，以國務院總理身份出席東亞系列峰會，在與當地華僑會面時說：「我心裡常常默念屈原在《離騷》里的兩句詞。一句是：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尤未悔，另一句是：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聖之所厚。這兩句的意思是，為了追求真理，即使我死九次也不後悔，為了自己的清白，即使死也要死得誠實和正直。」

也許，時間是最好的證明，伴隨此輪可能到來的金融反腐風暴，有關溫家寶及其家族財富的疑雲，似乎也機會接近「雲開見月明」。當然，清白也好，遭遇蒙蔽也罷，抑或是其他也好，這些還需要時間和事實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