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你幸福嗎？

中國人，你幸福嗎？

2011年，廣東佛山出了一個小悅悅事件。十幾個人面對一個被碾壓的孩子的冷漠和不施援手，曾引發了全社會的聲討。
因為這個事件，中宣部出版局一位叫作張凡的副巡視員曾經說，「我國社會道德的主流是進步、光明、向善的。」他說小悅悅事件出現以後，網友對冷漠的聲討也證明了這一點。
當時，我相信了張巡視員的話。因為中宣部向來是可信的。
然而兩年過去了，在這兩年裡，我又相繼看到了更多也更為血淋淋的案件發生，尤其殘酷的是，受害人無一例外，竟然全部是孩子。
山西小童眼睛被挖案，北京嬰兒被摔案，東北嬰兒雪地被埋案，還有，歹徒持刀闖入幼兒園或者小學殺害幼兒案。
樁樁件件，泯滅人性，喪盡天良，令人髮指。
我們滿懷著悲憤問天問地，我那一向標榜自己以仁義禮智信立國立邦的祖國，這是怎麼了？我那一向以善良敦厚而自詡的同胞，這是怎麼了？
回過頭來打量我們今天所面對的現實社會：我們那些口口聲聲「為人民服務」的官員們，有多少人在貪？權大者大貪權小者小貪，把手中權力最大程度地腐敗化；我們的執法人員有多少人在秉公執法？草菅人命、暴力執法、為黑勢力充當保護傘聯手魚肉弱小；我們的教育工作者，有多少人在教書育人？當教育被金錢污染的時候，物慾色慾都遠大於育人的道義，以至於教育亂收費，幼教虐童，中小學校長、老師性侵女生，還有大學教授潛規則女弟子，屢屢見諸報端；我們的醫療工作者，有多少人把治病救人看作是一份神聖的天職？當他們為了自己的收入而把負擔加給病患的時候，有多少人敢於面對白衣天使的稱謂而不羞愧？
更為可怕的是，我們這個社會的敗壞，絕不簡單地局限在上面已經列舉出來的行業。上述人群對於我們一個泱泱大國來說，滴水而已。
而奇怪的是，我們尚有很多面對大好形勢而樂觀的樂觀主義者。他們說，欣逢太平盛世，經濟總量直追美國，載人飛船神遊太空，航空母艦游弋大洋，中國從來也沒有象現在一樣強大過。
我深深質疑這種樂觀。
國家強大以至一個民族的強大，不應該由這些簡單的指標來做根據。它的強大，除了需要這些有形的東西之外，同時也需要雖然無形但是有力的東西在。比如國家的政治制度，法制的健全程度，公民的民主意識、覺悟和社會責任感，全社會的道德水準以及道德約束力的實現，等等。只有這些綜合發生作用，才會逐漸造就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培養一個成熟的民族。
而凡此種種，我們有嗎？
勃特勒說，「道德是一個人所在國家的風俗習慣，在吃人的國家裡，吃人是合乎道德的。」把勃特勒的說法貼在我們淌著血的中國的軀體上，我們不覺得它是一個最好的按語嗎？
1949年，中國共產黨建政以後，中國的社會道德，經歷了兩次空前的摧殘。
毛澤東時期，「以階級鬥爭為綱」，整個社會被階級對壘、階級鬥爭、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實行專政的肅殺氣氛所籠罩，殘酷鬥爭，無情打擊是行為準則，傳統道德中推崇的親情、友情、信任、關愛，所有用來建構人與人之間溫情脈脈關係的元素，都被踐踏。「三反五反」，「反右」，「文化大革命」，幾次大的政治運動貫穿了整個毛澤東時期，腥風血雨，周天寒徹。
進入鄧小平時期，他把一個充滿罪惡的「錢」字，從潘多拉的匣子里放了出來，用一種庸俗迎合的方法來滿足一個社會最市井式的需要。他被尊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而事實上這個總設計師當得卻非常取巧。「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他這兩句所謂著名的理論，不過是令中國社會亂象橫生的五個字，「一切向錢看」。時至今日，有很多人對鄧小平感恩戴德，以為他是務實派，不搞政治，只是一門心思發展經濟。有很多人甚至忘掉了當年是他，以一種復仇的心態，在全國範圍內整掉了一代「三種人」，也是他「反精神污染」，更是他下令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和平民開槍，造成舉世震驚的89事件。
幾十年以來，我們被他高高舉起來的一個「錢」字牽著鼻子走，對於一個國家和民族而言，錢，是最好的腐蝕劑。被錢腐蝕，我們的國家腐爛，化膿，而現在，瘡在破，膿水在外溢，我們每一個人，無論自覺或不自覺，都是參與者和受害者。
假如我們都勇於面對良心，我們不妨捫心自問，我們是否能經得起它的拷問？
毒奶粉誰生產的？地溝油誰生產的？數不勝數的有毒食品誰生產的？前文已經提到的孩子們是誰殺害的？
當我們已經在一個大染缸里的時候，我們是否保持了自己的潔白？唯利是圖，爾虞我詐，弱肉強食，麻木不仁，這些原本是骯髒猥瑣的品質，是否在我們自己的身上根本找不到影子？我們生活在一個罪惡的網中，誰也無力逃離。或者我們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污潭，我們在其中自污也污人。
因為不是官員，也許我們在賣官鬻爵，索賄受賄，包養情婦中無份，因為不是建築大鱷，也許我們沒機會圈地強拆，製造豆腐渣工程，但是，作為一個普通百姓，我們是否在假煙假酒，賣淫嫖娼，毒品交易，甚至下水道的井蓋被偷，輸電線路被剪，列車貨物被哄搶等醜惡中有份呢？
既便這些實際的行動中沒有我們的參與，而我們的精神是否被拜金主義所左右，我們是否還能在錢之外看到更加高尚更加美好的東西？如果這樣要求我們這些小人物有些苛求了，那我們不妨放眼我們社會中的精英，看看還有多少人鐵肩擔道義？還有多少人淡薄名利甘於清貧？
所以，當一個社會腐爛的時候，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脫不了干係，包括你我他，包括我們所有的人。不妨以腐敗為例。當腐敗充斥一個國家的時候，全民已經具有了一種「腐敗情結」，即，有權力有能力可以腐敗的一部分人，正在實行著腐敗，而另外一批沒權力沒能力腐敗的人們，在指責腐敗的同時，也嚮往著自己有朝一日大權在握，也要痛痛快快腐敗一場。
中國的腐敗是非常具有典型意義的：它已經不是官員小群體的腐敗，而是早已演化成了權力腐敗。誰手中掌握了權力，誰就毫不猶豫地腐敗。海關關長可以腐敗，傳達室的老頭也可以腐敗。
它已經不是簡單的腐敗行為，而是早已形而上為一種腐敗意識，而這意識，業已深入人心。
哀，莫大於心死。我們或許可以這樣來解釋這句話：我的父母之邦的哀，正來自正義之心、正直之心的漸漸死去。它們原本應該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靈魂。何其哀哉！
值得慶幸的是，尚有人為國家為民族的現狀和未來而憂慮。我們不時聽到有人倡議，加強公民意識培養，著力於公民素質提高，希望藉此來施以拯救。
但是，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天真了。且不說公民意識培養和公民素質提高其本身沒有那麼大的魔力，既便有，它們也不是靠簡單的說教就可以達成的。
政治不清明卻想百姓對國家負責任，不可能。在一個一黨獨裁的國家裡，百姓看不到真正的憲政體制，看不到司法獨立和輿論監督，百姓沒有絲毫民主，試想百姓為國家負責的權力通過什麼方式得以兌現？在這種權力歸於零的情況下，百姓對國家負責的意識又從何而來？
時下之中國，權力和金錢被高度集中在一小部分人手中，他們推動著一個骯髒的磨盤轉動，轉動的結果是，全社會的精華被那一小部分人攫取了，而百姓，在轉動中逐漸變成渣滓，變成廢料，被丟棄。它轉動著，我們在其中看到的是：有的人可以直接吸吮人乳，可以豪宴會館美女跑車高爾夫，可以在侵佔了社會財富的同時也壟斷了政治地位和話語權；而有的人，失業下崗，房屋被強拆，耕地被徵用，要麼就為別人打工被役使，要麼就賣兒賣女賣自己。
一個我們曾經詛咒的不公平社會又理直氣壯地回來了。
非常諷刺的是，我們擁護的政治，反過來剝奪了我們的政治權利，我們以血汗掙得的金錢，反過來剝奪了我們的生存權利。然後剝奪者還要派出走卒，扛著攝像機滿大街採訪那些有苦都無處申訴的平民，「你幸福嗎？」
我不知道我們的幸福從何而來。從最起碼的生存著眼，我們有可以放心的治安嗎？有可以放心的食品嗎？有可以放心的醫療嗎？有可以放心的交通嗎？有可以放心的飲用水嗎？有可以放心的空氣嗎？既便這些純粹物質的東西我們都可以忽略，那麼試問，我們尚有一顆踏實而寧靜的心嗎？

一個我們曾經詛咒的不公平社會又理直氣壯地回來了。
非常諷刺的是，我們擁護的政治，反過來剝奪了我們的政治權利，我們以血汗掙得的金錢，反過來剝奪了我們的生存權利。然後剝奪者還要派出走卒，扛著攝像機滿大街採訪那些有苦都無處申訴的平民，「你幸福嗎？」
我不知道我們的幸福從何而來。從最起碼的生存著眼，我們有可以放心的治安嗎？有可以放心的食品嗎？有可以放心的醫療嗎？有可以放心的交通嗎？有可以放心的飲用水嗎？有可以放心的空氣嗎？既便這些純粹物質的東西我們都可以忽略，那麼試問，我們尚有一顆踏實而寧靜的心嗎？

可以免簽去那麼多非洲國家，油價一年才漲三 四次，還有人幫助拆房子，城管免費幫收地攤，房價調控這麼多年才兩三萬一平，有無數山寨貨可以買，月薪三千才交稅，去機關辦事也不用挨揍送點禮多跑幾次就 把事辦了，上網可以隨便罵外國總統，出門見了老人摔倒不用扶…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