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89

美國偵探小說─八命奇案(連載)89

恐嚇與謀殺─八命奇案

李西興

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89)我的亨達車象是在這裡掛著號似的，溜進了艾蕾妮的泊車位。我很快就會對這裡習慣的。許多與艾蕾妮有關的事物，我都非常樂意去習慣。我披著外套從車裡出來。
    可能我在想著，近幾天來我們倆共同承受的強大壓力。可能我在想著，與豪瑟的死有關的嫌疑犯名單。或許我沉浸在眼前的現實里，即我不僅有一個泊車位，而且它還在車庫裡 ─ 至少還是個保暖車庫。無論什麼原因，當時我確實是百分之百地沒有注意到，並且一點兒也沒有覺察到什麼不正常的情況。直到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我才開始想轉過身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感到眼前突然一黑，腦袋象爆裂了似的。
    我頭暈眼花地倒在地上，突然想到這可能是最好的結局。如果我最後有知覺的想法是，我要死在這個保暖的車庫裡了。那麼在此之前，我一定有別的什麼重大失誤。

第二十章

    起先我認為我已經死了。什麼是來世呢？來世在感覺上，肯定象是一無所有地陷入泥塘里─簡直是宇宙末日的玩笑。接著我突然想到，死人是不可能聞見機油味兒的，並且還有什麼東西撞擊著我的右肩膀，也不象是在真空里。看來我是傷得太重，快要死了。
    對於受到沉重打擊而產生的疼痛，我只能聯想起喝「泰奎拉」酒喝醉了。我記不得曾經醉到過這種程度。實際上，我什麼也記不得了。我揉揉自己的後腦勺，看來疼痛是從那兒產生的。僵硬和膨脹不是來自腦子裡的感覺，而是來自腦袋本身。是這麼會事嗎？
    在車庫裡，我聽到身後的嘈雜聲，以及燈光和接著而來黑暗─看來象是挨了一棍，昆特。就是現在這個堅硬的部位。我到底在哪兒呢？我開始能辨認出氣味，並感到我是在移動著的。
    新地毯，汽車和油乎乎的抹布味，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是在汽車的后箱里，車在開動著。根據協調的車速，我估計車是在不限速公路上開著。儘管我的頭腦糊裡糊塗的，我知道還是要比「泰奎拉」宿醉好多了。
    這是誰的車？格里芬的車？我的頭腦雖然清醒了一點兒，還是不夠用。我沒有被捆起來。可能，當時他認為我已經死了。我摸到撞擊我右肩的東西，我或許能用它來做武器的。對了，是電池的充電引纜。太棒了。假如它夠長的話，我能用它把司機綁起來，或者讓汽車電池裡的電量耗完。我把一端充電夾拿在手裡，掂了掂這條金屬纜繩的份量，它是屬於重型車的用具。我畢竟還有機會用得著它。可能他認為，我仍舊昏迷不醒，開車后箱時想不到我會跳出來。
    對了，正如吉恩·奧特里。而另一種想法是，我實在是太愚蠢了，就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最終還是一個也做不到。這些狂暴的計劃只不過是浪費精力而已，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從車后箱里出來。他正準備把我連車一起毀掉，沉入北伊利諾州中部的水塘里，一個布滿浮萍的荒蕪水塘。當太陽晒乾一些積水，我的屍體散發著的惡臭，連青蛙都哇哇地叫著，不願意待在這輛廢棄的車上時，人們才可能發現我，這起碼是幾個月後的事了。很可能就是這麼個結局。
儘管後車箱里很冷，我甚至連夾克也沒有穿，還是出著汗。我的腿抽著筋，頭上的筋也在不停地跳著，整個身子蜷在一起，象個胎兒似的。我突然想到，被鎖在這個小小的車后箱里，大概很象被活埋了似的。我壓住一陣子噁心，強制使自己不再思索。然而無論如何，這都是非常困難的，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實在沒有什麼鬼辦法，能設想出我下一步該怎麼做。(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