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及其兄弟(2)

西漢宮廷故事12:2

西漢宮廷故事

李西興
1995年初稿於中國陝西西安
2009年修訂於紐西蘭奧克蘭

第十二篇 李夫人及其兄弟

      (二)千金不售汗血馬  漢軍遠征難奏功
    漢高祖劉邦(公元前256-前196年)在剷除了異性諸侯王后，曾和大臣們立下一個盟誓，「非劉氏不能封王，非有功不能封侯。」這個盟約，使西漢歷代皇帝在任用外戚上受到限制。但是皇帝有權利給外戚立功的機會。衛青、霍去病能夠在漢匈戰爭中迅速崛起，就是因為漢武帝信任並放手使用他們。
    有次，漢武帝占卜，得《易》辭「神馬當從西北來」。當時漢朝獲得烏孫國好馬，稱為「天馬」。後來又獲得大宛汗血馬，更為雄壯。漢朝人就改稱烏孫馬為「西極馬」，大宛馬為「天馬」。之後有漢使從西域回來。說大宛國都貳師城(今土庫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有汗血寶馬，卻藏匿起來，不讓漢使看到。漢武帝喜愛大宛馬，得知這個消息，心裡很高興。就派壯士車令等帶著千金和一匹用黃金鑄造的馬，去大宛求貳師寶馬。大宛國貴族們認為：「漢朝離我很遠，到我們這兒來的途中，水草缺乏，又有匈奴騎兵的阻隔。漢朝怎麼能派遣大軍來呢？貳師馬是大宛國的寶馬啊！」所以就不肯給漢使汗血寶馬。漢使生氣了，就口出狂言，並且把所帶去的金馬砸碎，然後憤然離去。大宛的貴族們發怒說：「漢朝的使者也太輕視我們了！」他們派人通知東邊的鄰國，郁成(今吉爾吉斯斯坦的奧什市)的國王，唆使郁成王截殺漢使，奪取了漢使的財物。
漢武帝聞訊大怒。有些出使過大宛的人進言說：「大宛兵弱，漢朝只需派遣三千人馬，用強弩射擊，就能攻破大宛。」漢武帝曾派將軍趙破奴攻樓蘭(在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境內)。趙破奴僅以七百騎兵先驅到達，就俘虜了樓蘭王，因此而封為浞野侯。這次，漢武帝為使李夫人的哥哥李廣利立功封侯，在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任命他為貳師將軍，率領六千騎兵和數萬步卒，遠征大宛，去索取汗血寶馬。不料，沿途的小國均堅守城池，不肯給漢軍提供糧食。貳師將軍只好用兵攻城，攻下城池，才能獲得糧食；攻不下來，只能率兵繞道繼續西進。到了郁成國時，只剩下數千人馬，並且已經飢餓疲憊不堪。
    李廣利圍攻郁成，多日不下，士卒死傷慘重。他和副將們商議對策，大家都認為：「我們只剩下這點兒部隊，連郁成都攻不下來，怎麼能抵達大宛呢？」於是就撤軍東回。他們這次遠征往返用了二年時間。回到敦煌(今甘肅敦煌，位於河西走廊西端)，原來的步騎已經不到十之一二了。
李廣利派人回長安向皇帝上書說：「征途遙遠，糧食接濟不上。士兵英勇，不怕打仗，但卻飢餓難忍。我部人馬也太少了，實力不足以攻克大宛。請允許我們暫且罷兵。等多徵發些軍隊之後，再去征伐大宛。」
    武帝聞奏大怒，派使者趕到玉門關(位於今甘肅敦煌西北約90公里處)，攔住李廣利的殘部，下詔說：「誰敢入關，立斬不赦。」李廣利及其殘部，只好屯駐敦煌。武帝派李廣利出征，是為了讓他立功封侯，沒想到他出師不利。
    這年夏天，漢軍在出擊匈奴時，浞野侯趙破奴的二萬多人，全軍全軍覆沒。漢公卿們都提議，停止遠征大宛，集中兵力攻擊匈奴。漢武帝認為，既然已經出兵伐大宛，就不能半途而廢。連一個小小的大宛國都攻不下來，不僅是不能獲得汗血馬的問題。將會成為笑柄，使大夏(大夏就是古希臘所謂的巴克特里亞，位於阿姆河以南，興都庫什山以北地區)等西域諸國輕視漢朝。今後甚至像烏孫(今新疆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伊寧市、察布查爾錫伯縣附近幾縣及現哈薩克部分地區)、輪台(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輪台縣)這樣的小國，都將敢困擾漢使。於是凡是極力堅持說伐宛不利的人都被問罪。
    【在《漢武大帝》電視劇，沒有正面描寫漢朝征伐大宛的情節。僅在第五十五集，通過漢武帝的太子劉據對太史令司馬遷說：「父皇又要打仗，又要去征戰取天馬。難道天馬比老百姓還要重要嗎？父皇越來越情緒化，這貳師將軍一心要立功封侯，卻不顧老百姓的疾苦。可是父皇卻只信任他。你說，這如何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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