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55)「謝謝你,」我說著,從她手裡接過缸子。「同時謝謝你的毯子。」
她微笑著說:「它不難看吧?」
我聳聳肩,啜了一口咖啡。這條毯子色彩強烈,有激情,富有文藝復興的格調。
「我1970年賣的,是條阿富汗毛毯。」彷彿這麼說說,一切都釋然了。可能也確實如此。
「現在幾點了?」
「正好是中午,」她說。「你想吃炒雞蛋嗎?」
我點點頭。「那太好了。」
我膝蓋的傷沒有好,還有些僵硬。但是我已經能夠支撐著走路,並沒有感到特別不方便。艾蕾妮找了些優質繃帶,幫我把膝蓋包紮好。我洗了個淋浴,颳了臉;然後到餐廳吃了一頓十分美味的飯。我從來沒有如此愉快和享受過。當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關聯的。炒蛋並不是很好吃,然而我帶著幾分陶醉感,什麼都覺得很不錯。
我們吃飯時沒有多說話。我心裡在考慮另找個住處的事。我不能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了。艾蕾妮已經被我連累的夠受了。
飯後她又煮了一壺咖啡。這時我們還是不能多說掃興的話。她戴著一副灰色的寬邊眼睛,咖啡的熱汽,使鏡片蒙上一層薄霧。她咯咯地笑著,等待著鏡片薄霧的消失。
這時她看著我說:「我昨天夜裡不該亂髮脾氣,對此我感到很抱歉。」
「忘掉它吧。」
我們心裡都明白,我將要提起的事。然而我總想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發怒。儘管她是不準備告訴我的。可能她是缺乏自信心,而我對許多事情也不敢自信。象近來我為什麼開始注意到艾蕾妮細小的姿態和舉動─例如,當她坐下時,甚至是坐在餐桌旁邊,總是把一隻腿蜷在屁股底下;有時候她在深思或談話,就會盤腿坐著;別人用來裝零錢的口袋,她卻在裡面裝一根鬆緊帶,不時掏出來,把齊肩長的捲髮紮成馬尾狀,甩到腦後去。但是我想對她了解的更多一些,起碼應該比直接觀察要了解的多些。
「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我說。
她聳聳肩微笑起來。她赭色頭髮在白色套領毛衣的襯托下,看起來更加生動。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發現她的酒窩呢?
「說什麼好呢?我是在芝加哥出生和長大的,是一個機修工的女兒。我三歲時母親就死了。爸爸兩年前又結婚了,和一個很好的女士。我真的為爸爸而高興。我有兩個兄弟。一個是律師,另一個是教師。我是唯一沒有上過大學的。我決心要證明沒有大學文憑也能找到出路的。並且我也找到了。」她笑得一點兒也不幽默。「現在正好不在那兒待了。」她啜了一口咖啡,把我的煙取了一支點著。「在那兒你雖然有份工作,卻生活在一個小核桃殼裡。想一想吧,我們能把生活權利買給電腦網路嗎?」
「可能是的。結過婚嗎?」大概這個問題提得太唐突了,但是我想知道。
她搖搖頭。
「為什麼不結婚呢?」
「因為我象是絕了門似的,一找就找個對我很不好的男人。你是知道的,那種象患有神經衰弱症似的男人。」
「象是『親愛的亞比』的冒險故事似的,其實外面得體的男人多的是。」
「所有的好男人,都忙於把感情贈送給神經衰弱的女人。」
「邊線球。」我說。
我們把桌子收拾乾淨,然後我洗盤子她幫著揩乾。(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