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41)我只想儘快地離開這裡。當走到密執安林蔭道上時，竟沒有注意，一輛超長的力摩森，停在我前面約一座公寓大樓那麼遠的人行道邊上。我走到車旁，一個穿制服的男人正把手放在後門的把手上。
「麥考萊先生，」他向我打招呼。我不敢確定，究竟是不是在叫我，猶豫不決地停住腳步。他卻立即打開車門，揮手示意請我進去。記得小時候，我聽媽媽講過，有人不慎鑽進陌生人的車，特別是黑窗戶車的故事。儘管這是輛高級的力摩森，窗戶也是白色的，我仍然感到相當神秘。所以在進去之前，我得先看看車裡的情況。
一個戴著寬邊眼鏡和紅色貝蕾帽，英俊的老年婦女，單獨坐在後面的座位里。我前些時候見過她，她就是那天從蒲萊斯頓辦公室出來的那個女人。
「麥考萊先生，我是格雷絲·亨妮卡，蒲萊斯頓的姐姐。我必須和你談談。你能抽出幾分鐘時間嗎？」
我瞄了一眼司機。假設這一男一女，是否想用黑社會那套來對付我，把我扔到附近的地穴里去。但從那個司機的表情看，不像是這麼回事。
「好啊，」我對車裡的女人說，「時間現在對我來說，是非常多的。」我鑽進車裡，滑到前面的座位上，面對著她，背朝著車行的方向坐著。順手把東西堆在角落裡。
她的微笑拘謹而莊重。我們握了握手。她的手溫暖而乾癟，握力卻大得令人驚異。
「我對你兄弟的不幸逝世，感到很悲痛，亨妮卡太太，」我說。
她向窗外迅速地掃了一眼，眼睛在雙光鏡片后飛快地閃爍著。「謝謝你。請叫我格雷絲。」她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失去一個同胞骨肉，我是很難安心的。特別是我這個小兄弟。我花大半個青春，才把他扶持起來。咳，看來象是我讓他倒下似的。」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情。」
「是啊。」她注視著我，「你能理解，對嗎？」接著她很快地補充說：「請不要誤會，你什麼責任也沒有。我是明白的。」
然後她對司機說：「往馬歇爾路開。」我們的車離開了路邊。
「他知道要去哪兒嗎？」我問。
「這並不重要。」格雷絲微笑著說，並問道：「你不介意喝點兒什麼嗎？」
她按了下按紐，一個儲存多種飲料的酒巴台就出現了。一兩個小時以前，要說我想喝點兒什麼還嫌時間太早，特別是和黛安娜在一起。然而從那時起到現在，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了。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酒。
「請吧，我喜歡喝伏特加酒。」她說。
我們一邊啜著酒，一邊盯著窗外掠過的景色。透過遮光玻璃窗，觀看街上的車輛和行人，就象在反射玻璃後面似的，能讓人產生一種混合性的好奇感：既感到是無所不能的，又覺得是在暗中窺測。我轉過頭來看著格雷絲。她無疑也是一個豪瑟，具有同樣的冷漠，灰色的眼睛和豪瑟式的姿態等等。甚至在她坐著的時候，都顯得個子很高。縱然她並不具備通常的女性之美─她的鼻子太扁了些，臉型過長而窄─然而假如她站立的姿勢很合適的話，也會呈現出一種典雅的美。她掖在紅色的貝蕾帽下的銀灰色短髮，象羽毛似晃著。
最終還是她打破了沉寂。「我知道你在為我兄弟工作。實際上，那是我建議蒲萊斯頓雇傭你的。我希望你繼續調查那些信件。當然，酬金由我來付。」
我搖搖頭。「錢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蒲萊斯頓預先付過了。目前我確實還沒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拿出相應價值的調查結果。」她點點頭。
「當時，我只是想勸說蒲萊斯頓儘快找個得力助手，」她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現在，我要盡最大的努力，支持你找出干這件事的人。」她轉過頭來對我微笑著。「我是能發揮很大作用的。關於我兄弟的事，我幾乎無所不知。實際上，在了解商場及其員工方面，我自信比蒲萊斯頓更為留心。」 (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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