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泰晤士報》倆記者「闖蕩」奧運前夕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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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ly 25th, 2008   1:24 am
    前來北京採訪奧運會的英國《泰晤士報》文字記者馬丁·弗萊徹和攝影記者傑克·希爾，臨行前只學會了「你好」和「謝謝」兩句漢語，對北京也只是最初步的了解，但他倆打算趕在50萬名外國人抵達北京觀看奧運會前，先「闖蕩」一下北京。《泰晤士報》2 2日刊登了講述他倆「闖蕩」北京的文章 ……

你會說英語嗎？

    我們找到了一個公共汽車站，站台上穿著桔黃色T恤的一男一女手舉小紅旗維持站台秩序。我問那名男子：「你會說英語嗎？」他和等車的乘客突然令人不解地大笑起來。我又試著問：「哪路車到天安門廣場？」結果又招來一陣大笑。但我運氣還不錯，一名男青年走上前來說：「60路車。」話音未落，一輛60路車進站了。

    我們每人花了一元錢買票。車上已經沒有空位了，但車內一塵不染，電視上正播放著麥當勞和海飛絲的廣告。電子顯示屏上播報的站名是用中文顯示的。幸虧剛才幫助我們的那位朋友在他下車前幫我們用中文寫下了我們要去的站名——「南河沿」，這樣其他乘客就能告訴我們什麼時候下車了。

    我們來到一條兩旁種著綠樹的寬闊大街上，帶著草帽的工人正在清掃陰溝、整理路邊的花壇。還有一名工人在擦垃圾箱。

    我們大聲對一名警察說「天安門廣場」，用各種語調一遍遍地重複，終於，他伸手示意我們穿過一塊乾淨整潔的小花園。北京現在遍布著這樣的小花園。

    一條和英國M1號高速公路一樣寬闊和繁忙的大馬路橫在我們和天安門廣場之間。我們走進地下通道。當走出來時，警察正在對所有中國遊客進行檢查，但揮揮手就放我們過去了。

    天安門廣場展示著奧運會的一個矛盾之處。巨大的廣場上裝點著小花園和裝飾性的池塘，處處洋溢著歡樂、節慶的氣氛，似乎正在迎接一場盛會。但是，在每盞街燈上都裝有攝像頭，數十名士兵和警察站得筆直，分散在廣場的各個角落。

    我們來到毛主席紀念堂，但是沒想到這天不開門。我們剛要走，一位男青年走上前來。「抱歉我和你說句話。歡迎到中國來。我喜歡說標準的英語。英語打開了通向美好未來的大門。祝你們玩得愉快。」

多虧了麗貝卡

    在天安門廣場的南端，一部升降梯把我們帶到地面下的前門地鐵站。一張地鐵票兩元。站台里的地圖根本無法「破譯」，於是我向一位戴紅袖標和白手套的女士打聽怎樣才能到「鳥巢」。她的兩位同事也湊過來。

    他們用手比劃著，偶爾也蹦出幾個英語單詞，示意我們應該坐一站地鐵，然後換乘5號線，往北再坐11站。他們寫下我們要去的地方的站名——「惠新西街北口」。站台整潔明亮，車廂里一塵不染，也很涼爽。

    從惠新西街北口地鐵站走上地面后，我們便置身於一個沉悶的、到處都是灰色公寓樓的世界，旁邊是一條喧鬧的大馬路。放眼望去，看不到什麼體育場。一個叫麗貝卡的女孩真是我們的救星。她帶我們穿過一座過街天橋，來到公共汽車站，然後從一塊滿是漢字的站牌上弄清楚我們需要坐660路汽車。多虧了她，要不我們自己根本不可能弄明白。天開始下雨，麗貝卡把自己裝化妝品的塑料袋騰出來給我們裝採訪本。

    我們沿著一條兩旁新栽了綠樹和灌木、張貼著鮮艷奧運標語的大道步行到有91000個座位的體育場。「鳥巢」在視覺上十分震撼，但它卻被警衛和高高的鐵絲網圍起來。我們以遠處的「鳥巢」為背景給自己拍照留念。

    在國家游泳中心，也就是「水立方」，我們只能透過霧蒙蒙的天氣依稀辨認出暗色的矩形輪廓。

    中午12點半，我們乘上一輛黃綠相間的計程車並對司機說：「動物園。」司機沒有反應。我於是畫了一隻關在籠子里的熊貓。他面露喜色，興奮地喊道：「動物園啊！」於是我們來到了動物園。

    我們先去吃午飯。四個面帶笑容的女孩身著黃色服裝，站在餐館外的一把遮陽傘下。一個女孩領我們進了餐館。我們沒有點「豬蹄粥」、「老醋蟄頭」和「炒鵝腸」。狗肉已經因為奧運會從北京餐館的菜單上消失了。我們選擇了「豬肉餅」和「扁豆面」，還點了菊花茶——儘管我們也想嘗嘗「小糊塗仙」酒。

    動物園門票每人20元。如果想看熊貓，你只要跟著人流就行了。

秀水街買名牌

    下午2點45分，我們決定打車去比較陌生的籃球館。司機聽不懂我們說的「籃球」或「館」。我畫了一個奧運會五環，又畫了一個人正在投籃。司機琢磨著這幅畫，然後拿起手機在一旁打了幾分鐘電話。「OK，」他笑著說。然後我們就出發了。他一路上說的唯一一句英語就是「歡迎來到中國北京」。

    我們趕上了堵車，不禁納悶北京每天有1300輛新車登記的局面能維持多久。最後終於到了籃球館。

    我們找最近的保安問路。我對他做打籃球的動作。讓我失望的是，他搖了搖頭，做了一個揮舞棒球棒的動作，然後指著附近的另一個體育館說：「籃球！」大功告成！

    後來，我們滿懷信心地招呼了一輛計程車帶我們去秀水市場，但是不管我們說了多少次「秀水市場」，司機就是聽不懂。後來拉我們去的是另一輛計程車。

    我們在一個亮藍色的帳篷旁下了車，在帳篷里值勤的是5名專門向外國遊客提供幫助的志願者。他們穿著藍襯衫，笑容可掬。其中兩個志願者甚至能說磕磕巴巴的英語。我問：「么去秀水市場？」他們指著路對面的一幢6層小樓。「在哪兒能買到盜版DVD？」他們的笑容僵住了。「我們只能回答和奧運有關的問題，」他們答道。

    當局曾承諾要在奧運會前嚴打假冒商品，但是我們在秀水市場逛了90分鐘，通過用計算器侃價，買到了兩件拉爾夫·勞倫牌運動衫、一件哥倫比亞牌滑雪衫、一雙天伯倫牌沙灘涼鞋，總共花的錢還不夠我們在倫敦買一頂正品「耐克」棒球帽。

    到了晚上7點，我們又累又餓，於是來到王府井小吃街。這裡的食品應有盡有。我們點了餃子，但是還沒開吃，我的手機就響了。為了聽清電話，我走到一條小巷裡。

    我和傑克談論起這一天。我們多少學會了如何乘坐廉價、整潔和便捷的公交車。除了一個計程車司機還有幾個官員，我們碰到的每個人都令人愉快。我們沒有被騷擾，只是偶爾受點小騙。我們到過的其他城市都沒有北京給人的感覺安全，在這裡甚至沒有遭遇扒竊。我們沒有看到醉漢和舉止粗俗的人，也幾乎沒有看到有人隨地吐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