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倒塌校舍之責任

四川汶川大地震，學校倒塌眾多，究竟是有多大的比例是由於人為因素造成，比如「豆腐渣工程」，需要追究責任的，成了一個政府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日前報道，震區有4700學生因校舍倒塌殞命，中央或省里已派出720人的工作隊到各地調查。

其實，不用調查，憑經驗，已能猜到結果，應該有相當數量的學校不合質量。不過這責任的歸屬，就比較複雜了。

先說這建築質量。且不說學校，且不說在邊遠的區，中國建造的房子一般質量有多高，就值得讓人擔心。記得，文革後期，北京在前三門（崇文門，前門，宣武門）地區蓋了第一批（相對）高層建築，據說是為落實政策所用（應該是由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來住 — 即不是一般老百姓）。我看過這樓，其工程之粗糙簡直慘不忍睹，房間里地面最高處與最低處，如果相差5個厘米，不會令人感到詫異。如果有人說，這是毛坯房（裝修前的房子），可是話當年，誰家曾裝修過地板，還不是直接住在水泥地上？這施工質量實在不能讓人恭維。還有另外一例，我一個朋友。其父晉陞副部長級，搬進新蓋的部長樓是二層小洋樓。沒想到僅一月余，門口的台階陷入地下半尺余。據說是，房子下面打了地基，門口伸出的台階處，沒打地基（偷工減料）。如果說，京城京官的房子也不過如此，即可想而知，位於邊遠地區的學校房子會如何！

至於說「腐敗」，究竟該如何定義這「腐敗」？在國外，舉一例，我曾在一家受雇於美國財政部的公司工作。公司條文按法律明確規定，當與政府人員交往時，不得有任何資金或金錢交往，私人送禮不得超過市值＄２０。否則，即違法（視為行賄）。國內呢？除了我們看到的，被判刑的，社會上有多少「腐敗」呢？我們不知道。但是這「灰色」收入，絕對是一種「中國特色」。多少年前（甚至於改革開放前）就是如此，外國人看我們收入很低，而老百姓日子過得還可以。記得改革開放前後，住房不太花錢，逢年過節單位發不少各種食物（灰色收入），那百來元工資，都留著買大件了。現在，這國內「灰色」收入的檔次，一定是與２０－３０年前不能同日而語。在國內的同學朋友，不只一個能送他們的子女出國留學，動輒一年花幾十萬（人民幣），看得海外人眼花繚亂。按照海外經驗，如果工薪階層有如此的開銷（一年花十倍於年薪的錢），肯定為來路不明之財，十之八九要被立案，以致獲刑。國內，情況不同，這也許仍來自「灰色」收入。可「灰」到什麼程度，就成了「黑」色？不知道！大概只有被判刑為違法之後，才能認定為「黑」色！這次學校地震倒塌事件，不知能查出多少「黑」色！

至於說政府的責任。最近，新任教育部長周濟說：「我們應該把學校建成最堅固和最安全的地方，在災難發生時學校應成為群眾的避難場所」。首先，這說明以前沒有做到這一點。其次，這是拾西方人的牙慧。在美國，學校的確都是按照一定的標準，都造得敦敦實實，比民房的結實度不止高出一個等級（民房好多是木頭房，輕飄飄，跟火柴盒似的）。可在中國能不能做到呢？難？原因是體制問題。中國的政府是為人民謀利益，而美國或其它四方政府是為民眾謀福利。中國政府，要管全國老百姓的吃喝拉撒睡。在這種情況下，假定政府手裡有一筆錢，工業部門也要，農業部門也要，教育部門也要，衛生部門也要，等等。給誰呢？如果給了學校，是純支出。而如果蓋了新工廠，則可以解決不少人的就業問題，又可提高GDP，同時還能刺激其它方面的發展。你說，如果你當總理，你把錢給誰？而西方政府，則不同，它只管收稅和花錢於公共建設（如建學校醫院）與社會福利。聯邦政府還開支於國防，地方政府收上的錢，就是蓋學校等。它還不能把學校蓋好？我在想，中國的GDP高，持續地高，是不是和把錢都花在了刀刃（工農業，科技）上也有關係？

我們可以看看美國人和中國人個人的開支，也許能有啟發。美國人家，一般住房開支佔１／３，車１／３，日常開支１／３。中國人呢（在美國的），住房開支只比美國人大，不會小（因為買房是投資），車大概只佔１／５，甚或１／１０（因為車是純消耗品，決不增值，只減值），一般消費也很省，剩下的錢，投資！所以，同樣收入的中美家庭，中國人房子大，汽車小，儲蓄高，家庭財富增值快！中國和美國相比，是不是也有與個人之間相比的類似性。  
綜上，我看這政府調查，大概最後也是個政治結論（不一定是按客觀標準的）。比如說，「大多數學校還是符合標準的，但的確有豆腐渣工程」，「罪大惡極」的一兩例，也許會嚴辦，以平民憤（因為死了人，家長不答應）。至於以後能有多大的改善？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