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肯傾聽城市裡那一聲鳥鳴

誰肯傾聽城市裡那一聲鳥鳴


    黃昏，在環城公園漫步，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鳥鳴，悠悠的，極甜美，似從地底傳來，似從天空傳來，又似從縹縹緲緲、若隱若現的遠山傳來。

    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美妙的聲音了！居住在熙熙攘攘的都市中，天空總是灰濛濛的，路旁樹上的葉子總是黃懨懨的，耳邊總充斥著車輛、行人的鳴笛聲、吵嚷聲，一切都顯出疲憊、慵懶的神態。

    這鳴叫不是那些變得無聊的麻雀或家鴿發出的，它帶有自然的清新之氣，如沐在瀟瀟春雨中，驅走人身上的煩躁與悶熱。

    這鳴叫比我聽過的一切音樂都美妙、悅耳，令人心動，它來自一個純真的靈魂，是純粹感情的流露。這鳴叫使我想起小時候生活過的鄉村和繞村流淌的小溪，那溪水潺潺的輕唱亦如這鳴叫；我想起那鄉村裡純樸的鄉親和純樸的農歌，那農歌淳淳的輕唱亦如這鳴叫；我想起村外茂密的樹林和林間做巢的小鳥，那小鳥稚稚的輕唱亦如這鳴叫。這鳴叫是從家鄉傳來的吧？

    這鳴叫里透著的是失望，驚奇，還是喜悅？

    我四處尋找，只看見灰濛濛的天空，黃懨懨的樹葉，護城河裡滯著的一片片黑黑的水窪。我側耳細聽，只聽見來往車輛人流的喧鬧。它是於我不經意間悄悄地去了。

    我想，發出這聲鳴叫的鳥一定有著圓圓的可愛的腦袋，嫩黃嫩黃的喙子和腿腳，它一定有著雪白雪白的羽毛。

    在鳴叫的一瞬間，它飛走了，是飛到了城市的另一個角落，還是回到了遼遠幽深的故鄉？我既希望它停留又怕它停留。（作者：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