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商為何要西進中國

　

今天學生來找我,我對他說,我在路上聽到你與經濟學老師高談闊論,他說了些什麼?學生說:「他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他主張臺獨、痛恨王又曾這些外省人，尤其是還要拿一兆五千萬去從事軍眷村改建，並且也反對臺商西進大陸，要求政府嚴格管制臺商。」我聽了，對這位學生以及所有想法被污染的學生做了總答覆，由於說完後我覺得確實是項無上功德，於是特別記錄下來:


1.      臺商為什麼會西進大陸?


如果臺商可以不西進大陸便可以得到很好的生活,誰願意離開臺灣?我們無法忽視中國崛起的事實,當臺灣從事國際貿易失利,我們的主要市場受到來自與臺灣等級的其他新興國家競爭下,我們的臺商只好去尋找更有利於他們生存的生產基地。最成功的例子是郭台銘，當他在臺灣投資設廠，所被要求的期初成本遠大於在中國大陸設廠的數十倍，且他又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成功下，他當然選擇西進大陸；他西進大陸的結果是在十九年之間從數千萬的資本額擴充到數千億的資本額，這個例子給臺商很大的震憾。另一個例子是旺旺仙貝董事長蔡衍明，當他宣告買下八億四千多萬臺幣的專機後(商業周刊 第978期　文／吳修辰 研究員／楊少強)，也為臺灣人帶來的震憾，因為美國不再是冒險家的樂園了，而是中國，中國提供了願意為成功而打拚的條件，試問臺商為什麼不西進?


2.      學生說:「問題是，中國大陸是人治的社會，萬一有一天中國政策改變，臺商會變得很慘，而且臺灣龐大的資金會要不回來。」


我說：不會。


中國是人治的國家，為什麼英美各國要跟他們建交？為什麼那些國家的商人願意接受他們勞工所生產的商品，不會說：「等你民主化了以後再建交、再經商？」


    我去大陸很多次，我和當地居民有無數次的接觸，不管是北京、上海、南京、杭州、桂林、廣東，那些中國人民看到我們臺灣來的，多半都是以經商的角度來說話，他們不愛談政治也不想碰觸政治，他們是一群可愛的真正在拼經濟的老百姓。換句話說，現在的他們，除了把毛澤東當做神在看外，沒有人愛談政治這件事。如果你說人治，就會讓目前的改革開放回到過去毛澤東時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有一位朋友是上海財經大學的會計所所長，過去他們強調政治，要抓權力，所以他非但要當所長也要兼上海市政府成立會計師事務所所長，結果是薪水一個月8000元人民幣，三年前他辭掉了教職，專任所長，薪水變成一個月25萬元人民幣，你看到郭台銘與香港影星在上海夜店狂歡的新聞嗎？大陸的有錢人已比臺灣多了，你不用擔心中國改回獨裁封固的道路，因為他們自己人更關心也反對這件事。


3.      慾需不是反對就可以解決的。


       西進大陸與愛用中國貨已經是一種慾需，不是反對便可以解決的。比方說你在臺灣讀私立學校與讀臺大，私立學校提高你高額的獎學金，在可選擇的條件下，你會選擇臺大還是私立學校，答案很清楚，因為臺大相對較看得到未來。誰願意在人生的奮鬥中失敗?要不要我付你錢請你失敗,而我得到成功呢?慾需的總合便是潮流，潮流是任何人都抵擋不了的。就像是共產主義崛起的時候，很多外省人都不願意來臺灣，結果戰敗了，被迫來臺灣，他們是出於無奈，他們對中國人說：「共產主義是壞傢夥」可是沒人聽，不要忘了，臺灣的228事件中有很多被害者是臺共，你可以去看蘇新寫的「未歸的臺共鬥魂」，由此可見，當共產主義是潮流的時候，誰都擋不住。


       想想，如果蔣介石可以消滅共匪，今天的中國本來就是統一的，蔣介石也沒有藉口來臺灣一幹便幹了25年總統，中國也早就民主化了，問題是潮流是不可逆的，如果潮流可逆，美國人為什麼要在越戰中戰死五萬多人？為什麼要打韓戰？不就高喊口號便可讓北越投降?


       每個人的需求構成一條市場需求曲線，當大家都知道成功必需西進，你說該怎麼辦呢？現代的政府想擋都擋不住，這不是「商人無祖國」，而是潮流。


4.      學生說：「可是臺灣的資金、技術去了中國，臺灣會被掏空呀！」


       你那個經濟學老師從美國回來，卻會說出這種話，令人匪夷所思。我們的報導常常喜歡報導中國負面的訊息，不敢講正面的，比方說，中國陜西西安發生件化學合成的紅辣椒，我們便說，那是中國有不好的假貨，反正是大陸各地的都灌之以「中國」，於是說中國貨都不好。可是你想想臺灣有多少東西也是有問題的？像桃園米的鎘中毒、雲林的戴奧辛鴨，我們為什麼說那是桃園、那是雲林，不是臺灣呢？我們為什麼還要辯解說臺東的池上米不錯喔，為什麼臺灣有一個地方不好，便區隔、縮小他的範圍，為什麼中國有一個地方不好，我們便訴之於全中國呢？


       臺灣有一批學者硬要說中國既將崩潰，勸大家不要去中國，問題是中國崩潰了對已去中國的臺商或是其他已去中國的外商會比較好嗎？這就像父母對子女說，不要跟他（她）在一起，我看到你將來會很悲慘。可是你的子女執意不從，非要嫁（或娶）他（她），這時候你怎麼辦呢？難道要每天詛咒？希望你的子女早日婚姻失敗，回家來被你嘲笑？那些臺商去了中國，萬一中國崩潰了，他們也垮了，對臺灣會好嗎？臺灣就可以這樣子得到更多的資金或技術嗎？這個理論好可笑。


5.      學生說：「可是日本就沒有全盤西進？」


       日本是先進國家，他們沒有西進，當他們想西進的時候，中國還是封閉的，他們只好來臺灣、到美國。歐、美、日的事業體是有規模的（請參考Japan: who governs?一書），臺灣的經濟體很小，日月光被收購的價格是1,791億元臺幣，由此可知，臺灣再大的企業也不過這種數字，比得上動輒百億美元資本額的美資或日資企業嗎？臺商前進大陸的主因是什麼？賺錢嗎？主因就是為了經濟學上的規模，為了追求規模，他們不得不去。如果在臺灣生產，政府會無條件送土地？人工成本會降到四千臺幣一個月?甚至生產出來的產品大部分可就地銷售嗎？如果答案是No,No,No,那他們當然非去不可。去了以後他們可以「遍地開花」，到處設廠，產品越多、成本越低，他們便可以以更低的價格去擴大市場，這是莫可奈何的。不要去想為什麼臺商去了大陸不把錢帶回來，他們正在不斷的擴大規模，我們還是期望中國更加強盛，人民更富有吧，臺商也才會得到更多的利益，臺灣人失業的現象才會有所解決。我知道有個人組織什麼大陸臺商被害聯盟，這些人可不可以去美國投資呀？可不可以去印尼投資呀？他們去那裏就不會被害？因為他們講自由？講民主？民主國家講自由競爭，競爭便會有人失敗，如果到人治國家去會失敗就組一個聯盟，那到民主國家去就要組更多的聯盟才對。


6.      學生說：「 那個 教授很討厭外省人，覺得臺灣獨立是被外省人擋住了，所以要起來革命，這樣才可以建立一個新國家。」


我說：「是要殺光外省人嗎？那外省人在那裏？中國國民黨來臺灣已六十多年了，還有多少人被叫做外省人？」


    如果要革命推翻中華民國政府，那就把陳水扁殺掉，因為他是外省人？因為他用的人馬永成、顧立雄都是外省人？你那個老師的邏輯很奇怪。現在臺灣有很多外省人的配偶是臺灣人，也有很多國語說很好的是臺灣人，臺語說很好的是外省人，你怎麼想像的出所謂「外省人」？黃俊英選高雄市長，被人冠上「中國英」的稱號，他世居高雄，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你卻要從認不認同民進黨主張的角度來看他是不是臺灣人，那臺灣有一半的人不支持民進黨，這些人都是外省人？


    我很懷疑到底外省人在那裏？陳水扁做中華民國總統七年，每天都要蓋中華民國大總統官印，他的內心世界真單純地認為自己是臺灣人嗎？你看那些臺獨份子對他叫得那麼親熱，你覺得他只是單純地臺灣人嗎？如果一個人參加國民黨，便要被認定是中國人或外省人，那當中華民國總統七年卻不認為是中國人或外省人，這不叫邏輯了，那叫想像；就像是林志玲握你的手，你便認定她是你老婆一樣，這不是很奇怪嗎？回過頭說，「外省人在哪裏？」現在90%以上的臺灣人都是臺灣出生的，你說誰是外省人？


7.臺獨不可行，可行早做了。


      臺獨根本不可行。中美建交公報上說什麼？「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合法的政府，臺灣是中國神聖不可分割的領土。」如果我們去「中華民國」變成臺灣共和國，那不就兌現了那句話？你知道State是什麼意思？States是民族國家的意思，美國實行的不是「聯邦制」而是「聯合國制」，州、邦都是我們翻譯的名詞，在西方，那有什麼州、邦，他們都是一個國家，只是「United States」是指有很多國家願意犧牲國防、外交等的權力交給他們的主席（President）來全權運作，臺灣對美國來說早就是一個State，你獨立了最好，你就是中國的State嘛，他怎麼會與你建交？


       民進黨那些傢夥早就知道這麼一回事，所以會在中華民國護照上加註臺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上次大選的時候為什麼不公民投票改國號？你總統權力這麼大，說要改中正機場便直接改成桃園機場，你為什麼不就直接改國號？當年滿清政府有多少軍隊？革命黨不過幾萬人便敢改國號，結果改了以後清朝不就結束了嗎？民進黨早該在七年前便成立制憲會議，改國號呀！改了美國就承認了。答案很簡單，改國號便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也會承認你，因為你就算改成public，在美國眼中還是中國的一部分，除非中國宣告不承認這塊土地是中國的。我們說歐洲叫歐盟，因為他們是邦聯制，人家早就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人，我們這樣就要說他是「盟」、那樣就要說他是「邦」，好像在用詞上有區別，其實在洋人眼裏都一樣。


       還有一批臺獨份子說現在不獨立，是因為內有外省人外有中國打壓。問題是就算中國不打壓你，你就能獨立嗎？請問獨立後，臺灣要不要跟中國談判？要不要通商？如果獨立後，臺灣仍不跟中國談判、不通商，那歐美商人還是會離開臺灣的，現在有很多經濟學家也擔心臺灣會被邊緣化，事實上，老共現在的策略就是不理你，不理的結果是臺灣邊緣化了。如果越來越多的外商打電話請臺商到中國去談生意，你說臺商會不會去？


8.凡事要往後想一千步


      臺灣獨立是大家的慾需嗎？顯然不是。至少在民進黨黨員的心中都不是，他們在臺灣當了七年大官，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是因為不臺獨而產生極高的痛苦？為什麼他們還願意與主張統一的中國人在一個議會中討論事情？因為臺獨只是一種想像，就像是貼一張林志玲或蕭薔的海報便代表她是女朋友一樣，或是在家中貼一張財神爺的像就代表今年會有好運，那只是一種想像。


      想想臺獨之後，臺灣要不要跟中國談判就好了。或是臺獨之後就禁止臺商去大陸嗎？那當然要禁止臺灣錢轉往日本或是美國；或是禁止中國人來臺灣，想想這些可行嗎？如果你不能禁止臺灣錢轉到美、日或其他國家，那就是有商人會利用這些管道把錢送到美、日或其他國家，再轉往境外金融中心，再用人頭戶轉到中國大陸去，你可以要求別國不可以搞OBU嗎？你也未免太可笑了。我去大陸常常遇到面熟的人，我還以為是我臺灣的學生，打了招呼講話後才知道是內地口音，不是臺灣人，請問臺獨後你要怎樣區別臺灣人與中國人?所有臺灣人都去染成金髮嗎？又很多中國人在美國有美國籍，英文很好，國語不太好，你說他們可不可以來臺灣？他們有很多都是高科技人才或是大學教授，我想你那個老師，搞不好指導教授就是中國人。我們常請很多加州大學的教授來臺灣演講，他們英文很好，長像跟你我一樣，但他們不是臺灣人。


       還有日本，日本人長的跟中國人也很像，你怎麼判斷他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要像金美齡那樣公開說我是臺灣人就不是中國人嗎？那王又曾也是臺灣人呀？那個老師憑什麼說他不愛臺灣？我看照他那種分法，只要是關在監獄或被起訴的都不是臺灣人、都是中國人，所以趙建銘與吳淑貞都不是臺灣人，因此陳水扁也不是臺灣人，這理論對嗎？


9. 不要凡事都找外省人出氣


      嚴格說來，你那個經濟學老師的腦筋出了問題。眷村改建是圖利外省人嗎？上網去退輔會查一下吧！現在退除役的軍士官兵絕大部分是臺灣生的，臺灣生的有13萬多人，臺灣籍的也有13萬多人，都佔榮民總數的一半。榮民尚且有一半是臺灣人，那請問現役軍人有多少是外省人？又可以買軍眷戶的都是需要已婚的，難道他們的配偶都是外省人？我覺得很好笑！「外省人在那裏？」我今年40歲，你我都是台灣生的。


       不要把問題都推給外省人，因為在臺灣已沒有外省人了，如果外省第二代還算外省人，那外省第八代就不是外省人唷？許多不認同臺獨的人都是臺灣人。外省人在臺灣佔不到三成，有什麼本事奪得一半的選票？可見有很多臺灣人不支持臺獨。臺灣人反對臺獨是因為那只是一種想像，要不大家來做臺獨公民投票，我們要記名式地投票，贊成獨立的就是他們所謂的「臺灣人」，反對臺獨的便是「外省人」，我看要不要這樣做？你會發現很多臺灣團結聯盟的人都會投反對臺獨票。現在的選舉是匿名式的，所以大家都可以公開亂講話，講完後再投不一樣的票，否則針對民進黨支持者做一個民調吧，問他們「陳游蘇呂謝是不是主張臺獨呀？」如果答案超過80%是，那就叫他們快點獨立吧！相信獨立後國軍沒有人會叛變，中國也不會打你，因為全世界都沒有人會理你，「不理你」是國際社會找到對付臺獨最好的方法。


       臺獨後請問要怎麼做？不跟中國談判？禁止所有中國人來臺灣？禁止所有臺灣人去大陸？禁止中國貨運到臺灣來？遣返反對臺獨的「外省人」回大陸？又強迫美、日等國放棄「一個中國原則」跟你臺灣建交？這真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