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20年之癢:商業足球時代「即將絕跡的忠誠」

■記者 菲利浦·奧克萊爾(Philippe Auclair)獨家提供中文版權

1986年11月6日，C.羅納爾多1歲9個月，魯尼1歲零13天，足球還只是他們的玩具。在這一天，弗格森接過曼聯帥印，足球變成了一項任務，他要為紅魔奪回在1967年之後就沒有染指過的英格蘭頂級聯賽獎盃。
20年過去了，C.羅納爾多和魯尼已經長大成人，擔當起了為曼聯攻城拔寨的重任。奪得了8個英超冠軍頭銜的弗格森依然在紅魔的教練席上坐著。11月4日老特拉福德球場，曼聯主場迎戰朴茨茅斯；第10分鐘，紅魔在前場得到了自由球機會，21歲的羅納爾多主罰，皮球劃過一道弧線，繞過人牆緊貼右側立柱入網。加上之前魯尼製造的點球，薩哈命中和維迪奇的頭槌破門，曼聯以一場3比0的大勝為弗格森執教的20周年獻上了大禮。
20年！他對於俱樂部的忠誠的確罕見，而且這種忠誠也變得越來越難得。倒不是現如今的教練喜歡跳槽，而是環境逼迫教練只要一旦面臨險境就可能下課。弗格森的傳奇堪稱商業足球時代里「即將絕跡的忠誠」，而曼聯俱樂部對他的無比信任，也是造就此傳奇的重要因素。在他之後，我們幾乎無法再看到哪支強隊的主教練會超越這種忠誠。剛剛度過10年執教紀念日的溫格算一個種子選手，但他還要再幹上10年才行。
65歲的激情
羅恩·阿特金森還能清楚地記得那個時間——1986年11月6日上午11點09分，他的電話響了，聽筒里傳來了保利娜·坦普爾的聲音，她是曼聯俱樂部主席愛德華茲的秘書。「羅恩，」她簡單明了地說道，「你現在能到訓練場來一下嗎？主席想馬上見到你！」
由於衝擊聯賽冠軍不力，阿特金森被解僱了。這個決定宣布之後幾個小時，一輛黑色的梅塞德斯轎車停在了曼聯以前的訓練場外面。44歲的弗格森從車上走了出來，開始了他20年來的第一天。「亞歷克斯（弗格森）在健身房見到了所有球員，」布賴恩·羅布森回憶了一個時代的開始，「他說：『每個人都有新的開始和機會，誰在訓練中表現好誰就能上場，我將根據情況隨時判斷每個人的狀態。』他給我們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
那時是默西塞德的足球時代，利物浦和埃弗頓等球隊壟斷了冠軍，曼聯在1967年之後就沒有染指過英格蘭聯賽的獎盃。觀眾人數降到了平均每場4萬以下，聯賽排名也跌入谷底。當20年後，弗格森帶著他的弟子站在老特拉福德時，他們聽到的是英雄般的歡呼。在當今歐洲足壇，只有他能夠把持一家豪門如此之久。考慮到如今的商業足球時代，這更是一種永恆。
誰都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和弗格森會面時的情景。每一位即將成為這個蘇格蘭老頭對話者的人都要小心，他對待記者的兇狠方式是英格蘭足球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擅長心理戰的弗格森清楚，每次交鋒都能透出一種安全感的缺乏，所以他總會將自己主動放到談話者的對立面，用簡潔、幽默、充滿魅力的話語，讓對方感覺到沒有人能從弗格森這裡獲得信任，在這一點上他向來都很吝嗇。
在入主老特拉福德20周年慶典到來之際，亞歷克斯爵士只接受了一家英格蘭媒體的面對面採訪。這家幸運的媒體幾乎沒有什麼名氣，自然也不是弗格森恨之入骨的小報，而是一本只在英格蘭北部街頭出售的雜誌——《The Big Issue in the North》。費勁周折后，弗格森也給了《法國足球》同等的待遇，他向我們打開了位於卡靈頓訓練中心辦公室的大門。這次老爵士顯得特別和藹，帶著毫無防備的笑容用法語問候了訪客。隨即他將目光投在助手拿來的一瓶法國葡萄酒上，那是曼聯主帥的一大愛好。「我喜歡盛產葡萄酒的勃艮第，你們知道我收藏了很多那裡的葡萄酒嗎？」只有當你的年收入超過500萬歐元時，才會擁有這些名貴的收藏品，而這樣的人往往都更加優雅和坦誠。
和20年前，甚至5年前相比，弗格森的額頭皺紋明顯增多了。12月31日，也就是蘇格蘭人會盡情狂歡的Hogmanay日(相當於中國的除夕)，弗格森將年滿65歲。在英國，65歲意味著退休，但對於弗格森來說，退休的那一天還遠未到來。「我每天早上6點起床，6點30分用早餐，然後會在卡靈頓中心的健身房裡呆半個小時。」和他所仇恨的撒切爾夫人，以及他多年來所支持的托尼·布萊爾一樣，弗格森每天只需要4到5個小時的睡眠。或許這正是老爵士能如同年輕人一般，在賽馬場、餐館、鋼琴前享受生活給他帶來的樂趣，並將一腔熱血投入足球之中的主要原因。
聽弗格森談足球，不僅僅是聆聽一名13年內闖蕩了6傢俱樂部的前球員，日後成為英國足球歷史上獲得冠軍次數最多的教練的故事。他更像一名普通球迷，滿嘴都在感嘆吉格斯那「魔術般的平衡能力」，以及老特拉福德那片聖潔的天空。有無數個奇聞軼事能告訴我們弗格森為足球作出了多少犧牲。他和妻子凱蒂於1964年在格拉斯哥的一次舞會上相識，兩年後共結連理。40年的共同生活中，弗格森將更多的時間留給了足球。只有那一年，他破天荒地帶著凱蒂在周末去羅馬度假，結果當天晚上他們是在羅馬奧林匹克球場里度過的：那天有一場拉齊奧的比賽，弗格森正好忙裡偷閒，實地考察了他日後引進的阿根廷球星貝隆。
野獸·智者
今年9月底，另一位英超名帥溫格在阿森納的酋長球場迎來了自己執教槍手10周年的慶典。從1996年到現在，溫格和弗格森之間的纏鬥成為了英超的一段傳奇。在溫格回顧自己執教經歷的時候，他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唯一遺憾的就是上賽季的歐洲冠軍聯賽，我現在最想要的也是歐洲冠軍杯。」
弗格森沒有這樣的遺憾，因為他的球隊在1999年拿下了「三冠王」。兩年多以前，當阿森納以不敗戰績登上英超之巔，切爾西的投入開始加大時，只奪得聯賽第三的曼聯在很多人眼裡已經開始衰亡，人們開始在猜測弗格森退休的時間表。但是，他沒有走，一如既往地在他的秘密花園裡思索著紅魔的未來。在被切爾西連續壓制了兩個賽季后，曼聯本賽季一直與穆里尼奧的球隊不相上下。在溫格之後，穆里尼奧的出現讓弗格森的執教生涯又多了一段挑戰和精彩。
弗格森從來就不怕挑戰，他天生就是一個喜歡對抗的人，這也是他成為20年來歐陸俱樂部不倒翁的主要原因。「野獸」，弗格森將這個外號送給了自己，從他在女王公園或者聖約翰斯頓俱樂部每個周末為幾個先令踢球開始，這種身份就一直沒有變過。他永遠都是一隻特別的動物，一個叛逆者，無論在Remington工廠的會議大廳里，還是在他相繼效力過的幾傢俱樂部的更衣室里。而穆里尼奧所稱讚的「老闆」弗格森從來都不擔心說出這些事實。
很多人在脫下球衣穿上西裝成為教練后，往往會蔑視手下比自己當年更加出色的球員，但弗格森從來不會禁止球員們展示他都想象不出來的足球技術。「一名教練應該知道對待不同類型的球員要說不同的話。對某些人，他應該說：『盡量踢簡單一些，你踢得更樸實的時候最能發揮水平。』但是也有一些球員能夠將比賽帶上一個不同的水準，一個我也不能想象的水準，因為我沒有他那樣的視野，因為他們看到了教練所看不到的東西。比如坎托納、斯科爾斯、吉格斯……」
如今，弗格森也不缺少這樣的球員，比如魯尼和C.羅納爾多。這是一段輝煌時期的輪迴，人們猜測，正是有了這些球員，弗格森才決意繼續幹下去，讓曼聯重現統治英超的時光。這個蘇格蘭老頭從不妥協，有時甚至對成功有些偏執，但他永遠都是那個從兒時就將生命獻給足球的人。
即將絕跡的不倒翁
20年在曼聯的經歷，弗格森更多的是品嘗了足球帶給他的快樂。這20年來，能在時間上超越弗格森的頂級聯賽主帥只有前歐塞爾主教練居伊·魯，他在去年6月率領球隊奪得法國杯后，辭去了歐塞爾主帥一職，這時距他上任已經過去了44年。
現役教練中，能在執教時間上超過弗格森的是克魯隊的達里奧·格拉迪，他在這支英格蘭第三級聯賽的球隊已經待了23年。
此外，德國弗賴堡的主教練芬克16年來一直執教這個目前身處德乙的球隊，他帶領球隊在甲乙級之間三起三落，還打入過歐洲聯盟杯。當然，他在成績上和弗格森相去甚遠。無論是居伊·魯，還是格拉迪、芬克，他們所在的球隊都是那些中小俱樂部，上層的壓力更小，更容易形成他們的教父地位。
相對而言，豪門教練的壓力更大，更迭更為頻繁，弗格森這20年見證了一個個主帥的上下課。在這個炒教練如家常便飯的年代，只有弗格森的位置最為穩固，唯一能和他們相比的只有阿森納，但溫格的槍手經歷還只有弗格森的一半。
通過與另外10家歐洲豪門過去20年主教練更迭的對比，更顯弗格森20年如一日的可貴。除了弗格森和溫格，希斯菲爾德、卡佩羅、克魯伊夫和特拉帕托尼也都經歷了成績和帥位都非常穩固的階段。除去曼聯，其他球隊過去20年中的平均使用主帥人數超過了10人。這個數字再次證實，弗格森是多麼優秀。
皇馬是炒教練的「冠軍」：20年內主教練更迭了21人次！1989至2000年和2004至2006年這兩個階段，是皇馬主帥的短命時期。博斯克能夠在2000至2003年間干滿了3年，簡直堪稱奇迹。雖然很多人認為博斯克的能力一般，遠不如托沙克、希丁克、卡佩羅、海因克斯等名帥，但他是20年來皇馬任期最長、成績最好的主教練，卻是不爭的事實。兩座歐洲冠軍杯，兩個西甲冠軍，一個豐田杯。這得益於博斯克對於更衣室的掌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成績保住了他的飯碗，否則，弗洛倫蒂諾不會讓俱樂部百年慶典時指揮球隊被拉科魯尼亞羞辱的教練在皇馬待這麼長時間。
20年來，國際米蘭在換教練上一點也不輸給皇馬，僅在1998-99賽季，他們就擁有4任教練。不過皇馬雖然換教練非常瘋狂，但他們在20年的時間裡至少獲得了8項重大賽事的冠軍。國際米蘭則不同，他們只有兩個聯賽冠軍，最近一次還是在球場外獲得的。20年間，在位時間最長的是特拉帕托尼，5年；而國際米蘭俱樂部歷史上任期最長的也不過是「大國際時代」的埃雷拉，為期8年。
放眼近百年各個豪門的歷史，尤文圖斯執教時間最長的是10年的特拉帕托尼；皇馬上世紀60年代由前球員穆尼奧斯統領，在位13年，創造了這家球會的紀錄。弗格森能夠在曼聯堅持20年已經殊為不易，這一方面是弗格森個人努力的結果，另外也得益於紅魔的傳統。在英格蘭執教千場教練名人堂中，15位教練中只有弗格森和巴斯比的千場紀錄是在一個俱樂部完成的，而他們執教的都是曼聯，——巴斯比為紅魔工作了24年。
在英格蘭各級職業俱樂部教練執教排行榜上，弗格森在曼聯的20年生涯只能排在第27位。但是，排在弗格森前面的，除了巴斯比和格拉迪之外，其餘教練都是上世紀30年代以前的；而且，排在前八位的都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教練。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教練下課越來越頻繁的趨勢，也證明弗格森是現在教練領域的「活化石」。
教練比球員風險更大
教練是什麼？「教練可不是白痴！」特拉帕托尼1998年在拜仁時說過很多經典名言，這是其中之一。「我已經厭倦了總當球員爸爸的角色，總是要維護球員，我在球員那裡無論如何都是錯的。」
特拉帕托尼一席話道出了主教練這個位置的風險。冠軍畢竟只有一個，當多數球隊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時，教練就成了「替罪羊」，俱樂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解僱「價值連城」的球員，教練走了還可以找一個。這也是教練下課越來越頻繁的原因之一，教練工作的危險度和不穩定性遠遠大於球員。
為什麼總是要把過錯歸咎於教練呢？因為教練是挑選球員的人事主管，是確定工作時間的規劃人，是向球員講解技術的訓練指導，是分析團隊精神動力的心理學家，是解決合作者個人問題的社會工作者，是搜集對手信息的辦公室主任，是向球員展示解決問題策略的策劃人，是事後必須就球員為什麼沒有領會戰術意圖作出解釋的新聞發言人。
教練承擔著太多的職責，當其中有一項運轉不靈的時候，教練的位置就會受到威脅，進而被另外一位教練所取代。
德甲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聯賽，浮躁的情緒在最近幾年蔓延在德國賽場。球隊成績剛出現一些波動，俱樂部高層、球迷、媒體甚至球員，都把換帥當作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2003－04賽季，14名教練在德甲下課創造了紀錄，而上賽季又創造了8名教練在前半程聯賽下課的紀錄。
在德國足球中，教練是一個相對弱勢的角色，他們要擔負太多的責任，又只有很小的權力。二戰之前，除了國家隊主教練內爾茨和赫爾貝格外，沒有哪個德國教練有著重要的影響力。相對於歐洲其他頂級聯賽，德國足球的職業化要滯后很多，直到1963年才引入德甲。隨著職業化的進程，各個俱樂部的教練才開始有了自己的地位。不過，德國還有著與其他國家不同的一點是，國家隊教練高高在上，因為1954年世界盃的勝利，這一角色從一開始就被赫爾貝格神秘化了。
在德甲，很長一段時間占統治地位的是那些外籍教練。狡猾多端的塞爾維亞人，比如把拜仁帶上德甲的卡伊科夫斯基和先後帶過拜仁、漢堡等球隊的澤貝克；玩世不恭的奧地利人，比如帶領慕尼黑奪冠的默克爾和率領漢堡拿下歐洲冠軍杯的哈佩爾。而拉特克這位德國名帥也是受到了奧地利人的影響。他們狂熱的崇尚一種「監工」形象，教練就要像一個冷酷無情的馴獸師一樣，揮動著鞭子。
與之相反的是德國本土教練的培養策略，門興的魏斯魏勒依靠這樣的方式成為了德甲第一位傳奇教練。之後，雷哈格爾在不萊梅15年、費舍爾在卡爾斯魯厄12年和芬克在弗賴堡16年，就像弗格森一樣，締造了自己的球隊，培養了自己的球員。但這畢竟是少數，直到今天，教練這個行當的顯著特徵還是體現為「消防隊員」的形象。哪裡著了火，他就跳進去，儘管有時候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早在上世紀70年代，職業球員們就已經明白，即使他們踢得不好，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因為扮演傻瓜的始終是教練。到90年代，教練們開始陷入更大的壓力。各個方面都想干預職業足球，他們的威力也越來越大：電視業，因為他們為足球掏了越來越多的錢；經理們，因為他們操控著越來越多的錢；球員們，因為他們掙的錢越來越多。就連觀眾也擁有越來越大的影響力，比如1998年斯圖加特解僱沙費爾，就是球迷起了決定作用。
在各種因素下，教練下課的周期變得越來越短。今年10月30日，星期一，對於如今的德甲教練只是意味著新一輪聯賽準備的開始。不過就在43年前的10月30日，德甲卻有了第一位主教練失去了自己的工作，這就是紐倫堡隊的維德邁耶。
那時，第一個賽季的德甲戰罷九輪，本應是在強隊行列的紐倫堡0比5慘敗給凱澤斯勞滕，掉到第13名。連續的失敗讓球迷們失去了理智，數百面象徵俱樂部的紅黑兩色旗幟被燒出了大窟窿，甚至連維德邁耶的妻子去超市購物都被球迷們謾罵，夜裡維德邁耶的汽車也被毀壞。最終俱樂部高層只能無奈地解除了維德邁耶的職務，「作出這個選擇，我們實在無能為力。但依然非常尊重您，真心感謝您的工作！」
維德邁耶成為德甲下課第一人，在那個賽季除了他還有三名同行被中途解職。維德邁耶後來成為了德國足球教練協會主席，並且留下了一句名言：「有過下課經歷的教練，才是好教練。」
縱橫英超20年，弗格森已經習慣了去看待對手俱樂部中主教練的頻繁更迭。「我之所以能堅持這麼多年，」弗格森解釋道，「也是因為能做到讓自己與外界孤立起來，不要讓自己受到某些事件的干擾和影響。當然，隨著年齡日漸變大，我也明白很多事情必須派個代表處理。在我這個年齡，每天東奔西跑、一個人幹完所有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卡靈頓訓練中心這座城堡內，他也是絕對的主人，格雷澤家族入主曼聯后也沒有任何改變，弗格森在他的辦公室安置了一個誰也不能輕易進入的神秘花園。「一名主教練有時就應該孤獨，而孤獨也完全適合我。」他經常將自己反鎖在辦公室里，「桌上放一杯茶，打開窗戶聆聽小鳥的叫聲，然後陷入沉思。所有人都以為我和誰在忙著談工作，我確實很忙，但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我在思考。」
亞歷克斯·弗格森 Alex Ferguson
1941年12月31日出生於蘇格蘭格拉斯哥
球員生涯
女王公園(1958-1960)，聖約翰斯頓(1960-1964)，鄧弗姆林(1964-1967)，格拉斯哥流浪者(1967-1969)，法爾科克(1969-73，球員兼教練)，艾爾聯(1973-1974)
教練生涯
東斯蒂爾靈(1974.7-1974.10)，聖米倫(1974-1978)，阿伯丁(1978-1986)，蘇格蘭代表隊(1985-1986)，曼聯(1986至今)
執教榮譽
1999年豐田杯；1983年、1991年歐洲超級盃；1999年歐洲冠軍杯；1983年和1991年歐洲優勝者杯；1980年、1984年、1985年蘇格蘭聯賽冠軍；1993年、1994年、1996年、1997年、1999年、2000年、2001年、2003年英超聯賽冠軍；1982年、1983年、1984年、1986年蘇格蘭杯；1990年、1994年、1996年、1999年、2004年英格蘭足總杯；1986年蘇格蘭聯賽杯；1992年、2006年英格蘭聯賽杯；1993、1994、1996、1997、2003年英格蘭社區(慈善)盾冠軍。

(截至2006年11月)

老資格了哈

像他這樣的教練，後來者可能不多了。

天下足球介紹的最久的是44年
可能沒人能破這個記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