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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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 情人 (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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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5-9-21 21:40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我的生活很好,因為我有一個舉止紳士的丈夫和一個狂放桀驁的情人。

  但是最近我常被同一個噩夢所驚擾:在自家熟悉的書房裡,燈光融融的案頭,我正在看一本小說,這時,我忽然聽到門廳那裡有男人沉重的腳步聲。 夢境里的思維總是讓人匪夷所思的,在這場夢裡,我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入室搶劫的慣犯。

  電話遠在客廳,手機在卧室充電,於是我只好俯身在桌上裝睡,心裡暗暗盼望,但願這個男人不是那種兇殘成性的人,能在順利拿到他想要的財物之後就離開。可是那個男人卻徑直向書房走來,並且在我的身邊停下了腳步。夢境中的鏡頭有了切換,那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根棒球棍,他比劃了一下我太陽穴的位置,然後開始在我耳邊反覆練習瞄準。球棍帶起的風聲清晰可聞,恐懼在我的心裡慢慢擴大開來,看來,這個男人的目的不但是要取我的性命,而且他已經恨我入骨,也許,他想在我被驚醒抬頭的一瞬揮動球棍,然後一招斃命。我似乎已經感應到了他心裡那種殘忍的憧憬,讓自己痛恨的女人,在意識尚未完全復甦之時,因著突然而來的巨大痛楚的強烈刺激,清清楚楚地看到殺害自己的人的樣子,可是此時,一切都已來不及。

  我終於絕望了,緩緩地抬起頭來,準備迎接我的死亡。男人手中的球棍狠狠地落下,四濺的血污之中,我看到,那個男人微笑的臉,赫然地,是我的丈夫!

  看看枕邊的手機,正好六點半。我帶著一身冷汗躺在絲絨被裡,反覆回想著夢裡的情景,丈夫有打棒球的愛好,這個夢境里的殺人工具,是多麼地合理又多麼地不同尋常。冷汗漸漸落了,清晨的陽光從半開的窗帘那裡射進來,有著淡淡的安詳和溫暖。聽著窗外小鳥宛轉的啁啾,我的心裡有了一些安定。隨手披上丈夫的外衣,我撥開百葉窗向外面望,我的丈夫喬毅是省氣象局的局長,可能是出於職業習慣,在卧室長可及地的窗帘後面,他堅持安上了一大扇百葉窗,如果再有一個風向標和一隻溫度計,整件房屋簡直可以直接用作氣象觀察站。窗外的景色是熟悉的,這個小區的一草一木都已經為我所習慣,看到隔壁的老太太顛著小腳出去買早點回來,我完全鎮定了下來,雙手自然地插進衣袋,向她露出一個微笑。手指碰到了什麼東西,似乎是硬硬的一張紙。我把它抽出來,幾個黑體字映入眼帘――親子鑒定申請。

  門廳那裡有了響動,我把衣服和申請表原樣放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到客廳里去。是喬毅從外面晨練回來了,他的手裡提著棒球棍,邊走還邊琢磨著什麼,不時地比劃兩下。看到棒球棍,我的笑容凝結在臉上,竟然打了一個冷戰。喬毅放下棒球棍,換上拖鞋,仔細地擦乾淨手臉,才謙和地抬起頭,語氣里卻有著一些興奮:「老婆,剛才去測試了一下我的擊球速度和力量,我的水平已經可以去當職業運動員了!」我適時地找回了自己的笑容,像真正的賢妻良母那樣,我的口氣淡淡的,卻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和一絲可人的心疼:「你呀,就這麼點追求。天天起那麼早,別累壞了身體。」

  我在一家銀行做助理,因為有著喬毅這樣一個靠山,上班對我來說,純粹是由心而為的一件事情,心情好了就去銀行轉轉,心情不好就找幾個朋友去逛街,和單位倒也相安無事。

  周三銀行開例會,正好趕上喬毅出外地辦事情,於是我悠哉游哉地逛到了會議室。老總的講話還是又臭又長,十點鐘休會半小時,我抓起手袋就往外跑,卻和一個人撞個正著。抬起頭來,我看到一張謙卑的小辦事員的臉,似曾相識。正在詫異,對方卻已經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他斟字酌句地說:「請問,你是不是,謝欣然?」

  一些記憶破空而來,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是楊震。

  楊震是我的初戀情人,我第一次給他做飯,是在大學三年級的暑假,第一次到他家去拜望父母的時候。雖然有楊震在一旁跑來跑去地當下手,那頓飯我還是做得有些吃力,楊震家做飯的每一樣家什都要比我家裡的要大上一個型號,因為加上他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一個始終未嫁的姨母和年邁的父母雙親,楊震要負責運轉的,是個很龐大的家庭。

  當時我並沒有覺得怎樣,只是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我披散著頭髮,和楊震高高興興地聊著天,很賣力地燒熟了一大鍋飯,又擺了一大盤粉蒸肉放到籠裡面去蒸。

 可是回到家裡,當我把楊震家廚房的破落和他弟弟妹妹貪婪的吃相當作笑話講給母親聽,母親的臉色卻立刻沉重起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母親認真地問:「你跟我說實話,你們的關係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楊震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我微微紅了臉,低下頭不肯回答,母親竟急了:「你說話啊,媽媽問你話呢!」我怔住了,嬌生慣養的脾氣爆發出來,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重重地帶上。

  我並沒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裡,直到母親託人給我介紹了事業有成、樣貌不俗的喬毅,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母親是當真的。

  我立刻就有了一種慌亂的感覺,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試過做哪一件事情不討母親的喜歡。但是楊震卻很鎮定的樣子,他說:「只要我們不動搖,父母那邊遲早都會同意的,畢竟他們都是為了我們打算。」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楊震的父母也是不同意的,一問原因,我差點笑得岔了氣,楊震做了一輩子紡織女工的母親指指點點地告訴兒子:「這個女孩子腰身太細弱,恐怕不能生養。」兩個年輕人對著笑了一場,我又有些發愁,楊震卻很篤定的樣子,他把手放在我的頭髮上輕輕地揉著,髮絲間清涼的香氣慢慢地升騰瀰漫,於是我的心,也慢慢地跟著安定下來。

  接下來,就是與父母無休止的爭吵和對彼此的威脅和恫嚇,直至最後我和楊震頭腦發熱的逃離。從家裡逃出的那個夜晚,沒有什麼月光,我們巧妙地躲過了父親們的尋找,躲在路邊的樹后,看著兩個父親有些佝僂的背影慌張地消失在夜幕里。我忽然很想哭,身邊的楊震握住我的手,重重地捏了幾下以示安慰,我靠近他清瘦然而結實的胸膛,輕輕地說:「現在,我只有你了。」

  我和楊震跑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個北方小城,我們租到了一間很小的平房,並且分別找到了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一個月下來,我發現,作為大學還沒有畢業、無論學歷還是經驗都一無所有的我們,想要過上略有盈餘的生活,竟然是那樣艱難。

  要開學了,我和楊震漸漸一籌莫展,大學時光還剩下最後的一年,也是最關鍵的一年,可是,每個學年初,都是要繳納學費的,而且如果回到學校,這場逃離就算是劃上了句號,那麼這份感情,又該如何處置呢?

  商量了三天,我們決定守衛自己的愛情。當時我很為我們的真誠和感情的美好感動了一番,我甚至想,哪怕就這樣清苦地過一輩子,我也不要再和楊震分開了。

  秋天過後是肅殺的冬,北方的冬天真是讓在南方濕潤平和的氣候里長大的我和楊震吃足了苦頭。我們租住的房屋沒有暖氣,而租一間有暖氣的屋子要花掉兩個人一半的工資,裹著兩條棉被,我和楊震緊緊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冷,那寒冷,似乎是從心底滲透出來的。

 我發獃的時間越來越長,楊震也就只好沉默著,雪花飛舞的日子裡,屋子中的空氣似乎是凝固的,沒有絲毫的浪漫氣息。

  情人節那天,楊震為我買回來一盒我最喜歡的鮮奶巧克力和一朵小小的玫瑰花,我把巧克力一片一片地送進楊震的嘴裡,問道:「天氣這麼冷,玫瑰花不會死嗎?如果它死了,還怎麼來代表愛情?」 楊震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玫瑰其實是很難伺弄的花卉。 沒有經驗的人,種出來的玫瑰並不好看。」我就默默地落下淚來,我說:「楊震,我想家,想我媽做的花生粥,想學校的大教室,也想老師,我們,我們回去吧。」

  在離家半年之後,我和楊震結伴回到了家鄉的小城,然後我們發現,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為了找我們,楊震家幾乎傾家蕩產,而我的母親,在極大的刺激下變得有些瘋癲,聽到楊震的名字就要厲聲哭號。

  我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告別了自己的青春,再和楊震相遇,更多的是尷尬,曾經的牽繞纏綿已經變成深切的痛楚,兩個人之間,甚至沒有了多餘的語言。我和楊震分別得到了一個學校的處分然後復學,再然後,我就嫁給了喬毅,最後舉家南遷。

  掐指算來,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在此時此地,老天安排我和楊震遇到,又是為了什麼,是要我給我們清苦的初戀續寫一個光明的結尾,還是要我徹底將他忘懷?

  坐在銀行附近的咖啡廳里,我剛剛有了片刻起伏的情緒忽然平穩下來。對面的楊震似乎混得很不像樣子,聽說我是老總的助理,他的眼睛明顯地亮了一下,卻又訕訕地開不了口。我笑笑,體貼地問:「怎麼樣,老同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聽到「老同學」這三個字,楊震顯得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很快地進入了角色:「是這樣,我們公司想申請一筆貸款,可是我們的資產達不到抵押要求,所以……」。我瞭然地說:「好吧,你給我一個聯繫方式,然後等我的消息吧。」楊震再次猶豫起來,手在口袋裡掏來掏去,卻遲遲拿不出東西。我再次體貼地開了口:「名片用完了吧?沒關係,你直接說號電話碼就好,我存在手機上。嗯,給我你的辦公室號碼就行了。」

  主動付了帳走出來,我不經意地回頭,楊震正把咖啡廳免費供應的砂糖、黃油和面紙塞進口袋。我的眼前恍惚了一下,五年前那個氣宇軒昂的楊震,就此消失無形。

  心裡卻是無法不鬱悶的,攔了一輛車回到家裡,我在心裡暗暗盤算,趁著喬震不在,要不要讓江凡來陪我過夜呢?鑰匙還插在鎖眼裡,門卻已經開了,雇來的老保姆張阿姨提著菜籃走了出來。打過招呼,我順口問:「張阿姨,怎麼這麼早去買菜,寶寶睡了?」張阿姨有些奇怪地看著我:「早上你出門以後,先生回來把寶寶抱走了啊。」

  喬震躡手躡腳地抱著孩子進門的時候,我正坐在客廳里喝茶。看到我,他似乎嚇了一跳,然後有些尷尬地搶先辯解:「我在外地的會議臨時取消了,正好到了寶寶接種的時間,我就帶著他去醫院了。你怎麼下班這麼早?」我不動聲色地把孩子接過來:「開例會,散得很早。」喬震似乎在暗地裡鬆了一口氣,我忽然說:「你去的哪家醫院?聽說,親子鑒定要請專門的研究所來做比較准。」喬震的表情瞬間大變,他惶惑地看看我,像打仗一樣緊張。喬震一向溫文爾雅且篤定從容,除了現在,他這樣的表情我只見過一次,那是在兩年前,他有外遇被我發現的時候。當時他的表現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顧面子跪下求我不說,還拉來年邁的老母親為他講情。



  我的心裡忽然泛起夾雜著煩躁的悲涼,一直以為自己的丈夫是個紳士,沒想到內心齷齪不說,還如此地猥瑣和軟弱。我抱著孩子要走,喬震卻忽然擋在了我的面前:「我偷偷帶著寶寶去做親子鑒定是我不對,可是,是你背叛我在先,你不可信任。」我轉過身來,冷笑一聲:「是嗎?是我背叛在先?」可能想起了自己從前的外遇,喬震囁嚅起來,我接著說:「現在,親子鑒定你也做了,還有什麼要盤問的,直接來問我,不要再偷偷摸摸地看我的簡訊和通訊錄,更不要再找人跟蹤我,你不是要尊嚴嗎,面子是別人給的,臉可是自己丟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以為大家會各退一步,沒想到喬震真的開口說道:「好,那我就問了。那個江凡是幹什麼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你,你和他上一次發生性關係是在哪天?」我怒極反笑,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了他:「你自己直接打電話問他吧,像你以前那樣,用家裡的電話打給他他是不會接的。笨蛋!」

  有些凄涼地走在街上,想起剛才和喬震的爭吵,除了哭笑不得,還是哭笑不得。找個公用電話撥通了江凡的手機,我說:「我離家出走了,麻煩你今晚收留我一下。」江凡在那邊很誇張地說:「你在哪兒?出了什麼事了?你站著別動,我來接你。」

  躺在江凡家寬大的床上,耳邊滿是他的甜言蜜語,說不上虛情假意,但是聽多了,真的會讓人產生反胃的感覺。我一直不明白,我和江凡僅僅相差了三歲而已,怎麼就像是隔了一個朝代一樣,思想和行為完全不同。江凡是學美術的,頗有些憂鬱氣質,完全符合我從前對於情人的想象,是個完美的浪子。他也像所有的浪子那樣鬱郁不得志,埋頭在自己所謂的藝術里,靠我每月給他的一千五百塊錢過活。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我煮了兩碗雞蛋面,讓他端到桌上去,他端碗的時候,居然用滿手去捧,結果燙得呲牙咧嘴。我問他:「你以前在家的時候,從來不做家務嗎?」江凡回答:「我都是等飯做好了就吃,吃完了就走人。」這件事情曾經激起我對他的滿心憐惜,可是今天,為什麼卻讓我覺得可笑?是因為,在這一天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我對所有的男人都失去了興趣嗎?

  江凡磨蹭了一陣,心滿意足地到浴室去洗澡。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我隨手拿過來,心裡暗暗發笑,如果是喬震打來的聲討電話,那才好笑呢。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電話已經接通了,江凡的手機設立了自動應答。那邊傳來一個甜膩的聲音:「親愛的,今晚我爸媽不在家,你來陪我睡好不好?」

  穿好衣服走出江凡的家,我決定去酒吧喝上幾杯。酒是個好東西,至少它是可靠的,喝到了某個程度,人一定會醉。

  酒吧外面有兩個穿著相當暴露的女子在拉客,她們已經喝得爛醉如泥,高聲唱著「愛我的請舉手、愛我的請舉手」,眼神舉止頗為輕佻。是誰說過的,高級妓女不會露出多餘的肉體,她們是穿晚禮服的。於是我心裡更添了一些不屑,走過她們身邊的時候,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這時,她們中的一個忽然說:「今晚算是沒生意了,來來往往的都是帶著老婆的紳士。

  哈哈,女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公是紳士,時間久了,卻發現紳士其實是猥瑣的魔鬼,女人更希望自己的情人是浪子,不用太久,卻發現浪子原來是標準的色狼。」聽到她的話,我怔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轉身向她們走去,我說:「姐姐們,一起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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