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坐小窗說紅樓之五 香魂凄戚甄英蓮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
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香菱原名英蓮，三歲上被拐走，不知家鄉父母，不知自己姓氏，香菱這個名字，是在薛家買了她以後，由薛寶釵給她起的名字。「菱花空對雪澌澌，」夏天的菱花，到了薛（雪）家會是什麼結果？香菱是《紅樓夢》里所有的女孩子命運中，最悲慘的一個。這個女孩子出現在本書開篇第一回，出場時只有三歲。她是作為林黛玉這個人物的暗線，在書中時隱時現。早在林黛玉等一干主角降世之前，她就是姑蘇城裡宦紳世家，甄士隱老爺的掌上明珠，生長於殷實之家，聰明俊秀，集父母寵愛於一身，看起來多麼幸福的人生畫圖，卻在元宵節后一場大火中，萬般成灰，開始了苦難的人生歷程。

香菱與林黛玉是同鄉，她們都是姑蘇古城的美女，香菱長林黛玉三、四歲。這兩個同一故鄉出生的女孩，在小時候是互不相識的。香菱三歲上被人販子拐走，甄家在短短的時間裡蕭條敗落，在姑蘇城裡，只留下一個令人嘆息的傳說。彼時，林黛玉在姑蘇剛剛出生，人對於自己出生以前的事情，通常是沒有感性認識的。但這兩個女孩，註定的有著緊密的聯繫，命中注定，她們在十幾歲時生命有了交集。

,《紅樓夢》的故事是由石兄口述的。第一回，石頭下世，由空空道人攜往塵寰，在甄士隱的夢中，與其有過一面之緣，自此，開始甄士隱去（真事隱去），借賈雨村言（假語村言）傳奇開講。

第一回，那道人道：「趁此何不你我也去下世度脫幾個，豈不是一場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宮中，將蠢物交割清楚，待這一干風流孽鬼下世已完，你我再去。如今雖已有一半落塵，然猶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隨你去來。」
    　　卻說甄士隱俱聽得明白，但不知所云「蠢物」系何東西。遂不禁上前施禮，笑問道：「二仙師請了。」那僧道也忙答禮相問。士隱因說道：「適聞仙師所談因果，實人世罕聞者。但弟子愚濁，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開痴頑，備細一聞，弟子則洗耳諦聽，稍能警省，亦可免沉倫之苦。」二仙笑道：「此乃玄機不可預泄者。到那時不要忘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隱聽了，不便再問。因笑道：「玄機不可預泄，但適雲」蠢物」,不知為何,或可一見否?」那僧道：「若問此物，倒有一面之緣。」說著，取出遞與士隱。士隱接了看時， 原來是塊鮮明美玉，上面字跡分明，鐫著「通靈寶玉」四字，後面還有幾行小字.正欲細看時，那僧便說已到幻境，便強從手中奪了去，、、、、、、

上面一段文字，寫甄士隱夢中所見，可見當年英蓮三歲的時候，賈寶玉還沒有出生，因為那時石頭（通靈寶玉）還沒到警幻仙子處交割，那塊石頭是應該隨著賈寶玉一起來世上的，在它隨賈寶玉投胎之前，先與甄士隱老先生見過一面，故事就從甄家開始了。按書中林黛玉小賈寶玉一歲，應該是香菱丟失一年以後，林黛玉在姑蘇城裡降生。

當甄士隱從夢中醒來時，見到家人抱著他的寶貝女兒，三歲的甄英蓮，女兒生得粉妝玉琢，乖巧可喜。他接過女兒，抱著她出門上街看熱鬧，這時竟遇上夢中那兩位仙人，一僧一道，

第一回，方欲進來時，只見從那邊來了一僧一道：那僧則癩頭跣腳，那道則跛足蓬頭，瘋瘋癲癲，揮霍談笑而至。及至到了他門前，看見士隱抱著英蓮，那僧便大哭起來，又向士隱道：「施主，你把這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懷內作甚?」士隱聽了，知是瘋話，也不去睬他。那僧還說：「舍我罷，舍我罷!」士隱不耐煩，便抱女兒撤身要進去，那僧乃指著他大笑，口內念了四句言詞道：
    　　慣養嬌生笑你痴，菱花空對雪澌澌；
    　　好防佳節元宵后， 便是煙消火滅時。

這個不祥的預言很快不幸而言中。英蓮此後的命運，只能用有命無運來形容。三歲上被人販子拐走，從那樣的家庭淪落到人販子手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想而知。可憐那般清凈秀麗的花朵，落進污泥，受盡蹂躪和摧殘。與甄家淵源甚深，受恩深重的賈雨村，在履新赴任后處理的第一個案子，就是馮淵（逢冤）和薛蟠為買甄英蓮而出的命案。賈雨村是天下第一忘恩負義的小人，他受甄家那麼大恩惠，得意后甄家已經敗落，他對甄家沒有半點幫襯回報，反而雪上加霜，娶走了甄家娘子的大丫頭嬌杏（僥倖），連嫁妝都不出，形同搶婚。現在又遇上這位恩公失落的女兒，他不但不施援手解救孤女，不告知女孩家鄉父母，甚至為了自己的官運，把女孩的推進更深的火坑。

試想如果不是這樣，馮淵雖死，家中還是有財產的，如果香菱能秉持那份家產，回到母親身邊，或者以後再嫁個穩妥之人，命運當完全不一樣。當然，世間事，沒有如果。

英蓮被薛家買下的時候，是十四歲，她與薛寶釵同歲，這兩個同歲的女孩，命運大不相同。按甄家的家世根基，雖不能說揮金如土，但在姑蘇古城，也算世家，富甲一方，中國曆來崇尚土地耕讀人家，她的家世遠比薛家清白高尚。但是失了父母，不知家鄉的孤女，經人販子這麼一轉手，就成了下下等人，在薛家做了呆霸王薛蟠的侍妾，她的命運更加悲慘，令人不敢稍作想象。因此，《紅樓夢》前些篇章，都不直寫香菱的生活，而是寫薛蟠，讓讀者從薛蟠這個污濁之物身上，隱隱看到香菱的遭遇。但是，香菱是不能不寫的，她是本書女主人公林黛玉的背影和隱線，她用悲慘的一生，演繹了如果陷入薛蟠這潭污淖，將是怎樣悲慘的結局。

這個跟林黛玉同鄉的女孩，她也曾經有過幸福的家庭。在筆者揭開薛蟠與黛玉之死的關係之前，紅學家們也都提到香菱與林黛玉之間，有某種命運的寓意和暗示，但從沒有人揭示香菱與林黛玉，這兩個女孩是這樣一種命運交集。她們的悲劇都交集在薛蟠這潭污淖上了，香菱的苦難愈深，那等待著林黛玉的污淖就越深、越恐怖。

如果說大觀園裡的青年女子，各人有各人的不幸，但畢竟每個人都活生生的展現過自己的個性，每個人都為自己奮爭過，青春的熱血，噴灑在悲情的畫面上，也是一派慘烈壯美。唯有香菱，她的個性被人販子打掉了，生命在污濁泥淖中淹浸，美麗在冰刀霜劍下剝蝕，人們甚至聽不到她的哭聲，大觀園的喧鬧淹沒了她的飲泣，她已經不再試圖掙扎，也無力反抗命運，那張美麗絕倫的臉孔，滿是空洞洞的麻木、絕望和認命。

那個佔有了香菱的薛蟠，是個什麼人？薛蟠是個不學無術，腦筋十三點的混蛋，可以說這世界上所有的正經事，他一件都不做，可能有的一應壞事他都去干。他是個雙性戀，玩戲子，嫖妓女，不學無術，骯髒污穢，下流不堪。薛蟠與賈寶玉是姨表兄弟，從年齡上看，是大了至少五、六歲的。可是薛蟠的行事為人之幼稚無知，可謂匪夷所思，從言談上，斷看不出這個差距，與薛寶釵在姐妹中的成熟穩重，超卓拔群恰成反比。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一家子，出了這兄妹倆，他們的行事為人，總會有些共同之處。薛家的男性名字都有個蟲字邊，作者在設計這個人物時，就寓意了「不是人」，卑微如蟲孑的內涵。這樣一個人類的渣滓，卻佔有了天仙一樣的香菱，實在令人痛呼惜哉！

香菱在故事中的存在，牽扯了幾個方面的的主要人物，從他們之間的關係，和寶、釵、黛三個人對她的態度，帶出他們之間的命運膠結。首先，在前八十回里，除了林黛玉，其餘的人，都與薛蟠有交集，林黛玉是在最後才和薛蟠扯上關聯。如果暫時拋開薛蟠，賈寶玉、林黛玉和薛寶釵三個人，對待香菱的態度，是非常耐人尋味的。

我們都知道，《紅樓夢》里有三個仙子是從天上下凡，並且在警幻仙子處登記註冊過的，這三個仙子分別是：秦可卿、賈寶玉和林黛玉。有趣的是，天上精靈往往比地上的生靈更有人性，更具悲憫情懷。大觀園裡眾多生靈，對於香菱的遭遇，多半麻木不仁，視而不見，只有兩位天上來的精靈，賈寶玉和林黛玉，不約而同地，對香菱這個苦難的生命，賦予了深切的關懷和同情。香菱的資質在所有副冊、又副冊的女孩之上，大觀園裡最美麗的丫鬟晴雯，也只是眉眼像了林黛玉，而香菱，卻是美麗婀娜直逼秦可卿。第七回，周瑞家的對金釧兒說：「倒好個模樣，竟有些像咱們東府里小蓉大奶奶的品格。」秦可卿是女人中的極品，集女子風流裊娜之態於一身，兼環肥燕瘦之美於一體，把香菱比同於秦可卿，可見其資質之出塵，仙風之飄逸。難怪寶玉感嘆可惜了這樣一個人，落在薛大獃子手裡，污褻了。也難怪林黛玉那麼盡心的教香菱做詩，希望這個可愛的女孩，能有適於她自身品貌資質的高雅和才學。

賈寶玉和林黛玉不約而同，對這朵淪落污淖的菱花，充滿憐惜之情，伸出友情之手，這裡也是有著作者的深意的。賈寶玉小時候，曾跟薛蟠一道在外面玩，跟著妓女唱曲，跟戲子蔣玉菡換腰帶等等，情涉苟且的行為，作者用整整幾個獨立篇章重彩濃墨，描畫出薛蟠的嘴臉，都有賈寶玉在場，若說了解薛蟠其人，賈寶玉當之無愧。對這位人渣表兄的了解，讓賈寶玉每看到香菱，就會心中隱痛，想到這樣美麗出塵的女子，竟糟蹋在薛獃子這種濁物手裡，寧不痛哉！作者不惜筆墨在這裡大作渲染鋪墊，是因為後來，寶玉心心在意的林妹妹，也將被逼迫重蹈香菱的覆轍，是可忍，孰不可忍！

生活在薛家見不得天日的香菱，在薛獃子又惹了禍，遠走他鄉到外頭去闖蕩的空擋，總算有了個喘息之機，得了機會，央求薛寶釵帶她進大觀園裡住住。她進大觀園后第一件事，就是學做詩，這是她夢寐以求，心心念念想做的事。她出身那樣的家庭，如果不是家裡突生變故，如果不是命運乖戾，她本可以比這園中任何一個女孩都不差，難怪她是那麼嚮往，能和大觀園裡別的女孩子一樣，吟詩作賦。有意思的是，當她要完成這個心愿的時候，大觀園裡那麼多女才子，卻只有病中的林黛玉，不厭其煩，耐心細緻地給她講解，一首一首的批改她的習作，終於成就了香菱作詩的夢想。這是一段非常感人的故事，讀者不該忽略這個重要情節。什麼是善良？對人不計利益，不看權位，不分高下卑賤，不以勢利俗見相待，這是真善良。林黛玉為人毫無矯飾，不懂世故圓滑，香菱是《紅樓夢》 里命運最卑賤的女孩，在大觀園裡跟小丫頭們玩鬥草遊戲，那些小戲子們，都毫無顧忌的欺侮她。可是，高傲如林黛玉，不僅看重香菱的資質，而且由衷的欣賞香菱的上進心，誠心誠意的幫她補上這一課，認為這是她應有的權利。什麼是厚道？待人誠心，善意為本，這是真厚道。這就是被下人們說成尖酸刻薄的林黛玉。讀者若不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豈不是落入重重陷阱？

儘管書中一再標榜薛寶釵的德行和厚道，可是我們除了薛寶釵的圓滑世故之外，實在並沒有看到任何一次貨真價實的厚道之舉。薛寶釵是如何看待香菱的呢？香菱學作詩一事，是在薛寶釵和史湘雲等的譏笑中，猶自去求林黛玉教她。病中的林黛玉，二話不說，當即允諾一定教會她。兩個都是聰明絕頂的女孩，儘管際遇不同，卻是惺惺相惜。也就雙雙成為薛寶釵口中的獃子。六十二回呆香菱情解石榴裙，雖然說的是薛姨媽碎嘴子，好像薛寶釵還能為香菱擔待一些似地，其實不然，這裡也是作者或者石兄在忽悠讀者。只要看看薛寶釵怎樣教訓邢岫煙那一節，讀者不難揣測薛寶釵的態度。就像從金釧兒的事件里，我們很容易看到當初薛蟠為強賣香菱，打死馮淵事件中，薛寶釵的態度一樣。薛家有那樣的薛蟠已是世所罕見，再加上薛姨媽和薛寶釵這樣一對母女，讀者不難想象，香菱生活在怎樣一個環境中。薛寶釵比之賈元妃更甚之處在於，賈元妃為賈寶玉指定薛寶釵，至少賈寶玉是個善良人，而在薛寶釵的勢力眼裡，她哥哥就算是條蟲子，沒半點人味兒，那也是她的哥哥，是他們薛家的主子，別的女孩子，就算是天仙，讓她哥哥糟蹋了也是活該，她是不會有半點憐憫不忍的。也可以想見，當初儘管薛寶釵才十四歲，對薛蟠強買香菱，鬧出人命一事的姑息，並不曾有任何道德上的譴責。對這種霸行和草菅人命，如果不是習以為常，至少也是視同尋常。她對香菱的冷酷，和後來對林黛玉的無情，一脈相承。第五十七回，薛姨媽愛語慰痴顰，薛姨媽還能說出把香菱給薛蟠是糟蹋了的話，而薛寶釵卻惡毒地玩笑，說要把林黛玉說給她哥哥。

這世上真正稱得上大奸大惡的人，少之又少。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就是小善小惡的累積。隱惡揚善，即成善人，隱善揚惡，就是惡人，善惡只在一念之間。薛寶釵無疑並不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如果作者把那些事件中的寶姑娘明寫，就難免把她寫成大奸大惡，有悖本書宗旨。而，那些隱於事件里的，一念之差的小惡，卻要靠讀者自己的眼睛看出來，往往是這些「小惡」釀成大悲劇。圓滑世故的人，必然是自私和勢利的。因此圓滑世故的薛寶釵，她的性格和行為里，就必然地隱藏了很多這種小惡。作者用「滴翠亭楊妃戲彩蝶」這樣一個例子，揭示了寶釵的心機和自私性格；用金釧兒的事件，告訴讀者，在寶釵的觀念里，人命是以銀子多少分貴賤的；用她對待香菱的居高臨下，對邢岫煙的儉省家訓，對待探春好意的刻薄不領情，讓讀者相信，寶姐姐其實不厚道。玉膚冰肌的薛寶釵，內里是一付冷若冰霜的鐵石心腸。

香菱的苦難在薛蟠娶了夏金桂以後，達到了極點，也接近了終點。原本是夏天的菱花，卻掉進了冬寒刺骨的薛（雪）家，本已在薛家奄奄一息，偏又來了個桂花，原屬秋天的桂花刺進了夏天（夏金桂），這一家人七顛八倒，橫豎是過不安生了。只可憐苦命的香菱，前無出路，后無退路，在這一家人的輪番作踐、凌辱、蹂躪、摧殘之下，一縷香魂嗚咽，苦命孤女早殤。

香菱在薛家的生活，之前也不是無跡可尋。薛蟠這個人自不待言，讀者早已熟悉了他的嘴臉，甚至薛姨媽的為人，寶釵的為人，都在每一次香菱的出場中點滴盡現。第六十二回，香菱與小丫頭們鬥草玩兒，嬉鬧過程中髒了新裙子，因為那天是跟了薛姨媽來大觀園做客，裙子髒了就很難對薛姨媽交代。這裡一般人很難看出來，按說香菱與寶釵同歲，已經是薛蟠的侍妾，但是薛家顯然拿她當丫頭，自己的事做不得一點主。穿了新裙子出門，是薛家的體面，弄髒了，卻是要挨罵的。賈寶玉用「姨媽是個碎嘴子」輕言帶過，可是，看香菱為裙子髒了，而嚇得花容失色，便知在薛家的日子難為。薛家母女是那麼善於偽裝，又那麼配合默契，當她們母女倆行走在大觀園中，太陽照著她們的頭頂，月光追隨她們的影子，尊貴和榮耀與她們同行。在大觀園一眾女孩子的歡樂與悲哀中，唯有香菱的面龐總是缺席的。香菱的悲哀之深之痛，都被嚴嚴實實地，遮掩在薛寶釵和薛姨媽的身影之後，因此，當她們母女的身影，悄悄向林黛玉遮過來時，更大的悲劇就在預謀之中了。（詳見《薛蟠與黛玉之死》一文）。

林姑娘不是揚州人？

難怪人講「男不看西遊,女不看紅樓」呢，洋洋洒洒一大篇，算初知其味。

回復 葉毅 2樓 的帖子

蘇州人氏

回復 小溪流 3樓 的帖子

沒聽說過，太離譜啦！

回復 小城春秋 5樓 的帖子

清人馬如飛所寫的彈詞開篇《林黛玉》中的唱詞有俏佳人自小生長在揚州之句。

回復 葉毅 7樓 的帖子

彈詞不算數啊，要看《紅樓夢》原著。

呵呵。她父親的祖籍姑蘇，林黛玉從小在揚州生長，她的父親林如海生前是揚州巡鹽御史。我們出國之後都說自己是某地之人，一般都是說自己自哪兒出來的，不會說祖籍。

回復 葉毅 9樓 的帖子

你這樣說也不能算完全錯，林如海確是在揚州做鹽政。只是林黛玉應該生在蘇州，賈雨村被罷了官，遊玩到揚州，聽說「今歲鹽政點的是林如海」，他去給林黛玉做私塾先生，那年林黛玉只七、八歲。可見林黛玉是七、八歲上隨父到揚州上任。一、二年後，賈敏病逝，她被接去賈府，在揚州總共那麼一兩年。
第五十七回，慧紫鵑情辭試莽玉，紫鵑道：「在這裡吃慣了，明年家去，那裡有這閑錢吃這個。」寶玉聽了,吃了一驚,忙問：「誰？往那個家去？」紫鵑道：「你妹妹回蘇州家去。」寶玉笑道：「你又說白話，蘇州雖是原籍，因沒了姑父姑母，無人照看，才就了來的。明年回去找誰？可見是扯謊。」
《紅樓夢》一直說林黛玉是姑蘇人氏，即便林如海病逝在任上，最後還是歸葬蘇州。

太驚心動魄
不敢看你的《薛蟠與黛玉之死》一文了

回復 溪水牡丹 11樓 的帖子

《薛蟠與黛玉之死》才是百年紅學沒有過的觀點，這些餘下的文章，都是一些論據支撐那裡面的論點。紅學歷史悠久，專家太多，很多人終其一生在《紅樓夢》里做學問，道行太深。筆者自幼接觸《紅樓夢》，因年紀太小讀不懂，因此反覆讀了很多年，長大以後反而不再讀了。這些觀點，是集數十年沉澱，從女性心理視角，理出作者隱藏在書里的線索，可謂標新立異之極。自忖不敢蹚「紅學」那塘深水，想當初劉心武涉獵紅學，遭到紅學家們大肆圍剿，放在筆者身上，時間和精力都是應付不來的。咱在美國，主要精力還得謀生啊，所以跑到貝殼村這小地方來大放「厥詞」。新《紅樓》電視劇誤導太過，也是筆者不吐不快的原因。

謝謝，學習了。

回復 葉毅 13樓 的帖子

客氣了

。。。第五十七回，薛姨媽愛語慰痴顰，薛姨媽還能說出把香菱給薛蟠是糟蹋了的話，而薛寶釵卻惡毒地玩笑，說要把林黛玉說給她哥哥。
~令人不寒而慄，不只是盡失憐香惜玉之心，倒是很惡毒了
看來先生的《薛蟠與黛玉之死》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回復 溪水牡丹 15樓 的帖子

沒錯兒，謝謝牡丹姐姐的相知！在紅學的歷史中，這是第一次提出這個觀點，他們都被我炸暈了吧，目前為止，還沒有人來找我理論，我的另一個「驚世發現」是為秦可卿正名，也是史上第一次，為此很得意呢！關於襲人與賈寶玉只有一次「魚水」再無下文，也是我的發現，史上第一次。賈元春用一個紅麝串內定了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婚事，是我的另一發現，歷來的紅學家都很靠近了這個方向，但沒有人真正走到這個位置，哎呀呀，我要顛覆紅學的歷史了！

紅樓夢在國內有一個很知名的網站 藝苑論壇。強烈推薦，這個論壇的資料非常全。

回復 001zmm 17樓 的帖子

謝謝！有網頁鏈接嗎？

回復 小城春秋 18樓 的帖子

http://bbs.openow.net/
這個罈子資料很多，包括演員資料非常詳細，去逛逛吧

回復 001zmm 19樓 的帖子

多謝多謝！去看過了，挺好的，挺單純的一個論壇。一直希望跟大家交流，沒有呼應，都缺乏寫作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