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10)「謝謝你能騰出時間來見我。」他的話音是如此真誠,幾乎使得我弄不明白,他的話意味著什麼。他在坐下來的同時,示意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他親切地看著我,彷彿覺得我的面容有了什麼變化。「你平常不戴眼鏡吧?」
「不。」我回答說:「我是把鬍子刮掉了。」
「啊。」他點點頭說。
我打量著豪瑟與眾不同的辦公室。室內的牆壁,全是用硬木條鑲嵌起來的。巨大的辦公桌,是用一整塊橡樹原材製作的,僅就這一點而言,毫無疑問是獨一無二的。房間里瀰漫著舊皮革和打磨硬木傢具的混合氣息。令人驚訝的是,這個辦公室歷經豪瑟家三代人使用,竟然沒有多大的變化。兩邊的牆壁上,掛著豪瑟父親和祖父的畫像。我立即注意到,這個家庭幾代人的面容都非常相似,並且都有著居高臨下的風度。這種豪門之主的特徵,也沒有因為時代沿革而有所削弱。站在辦公桌後面,可以臨窗俯瞰密執安街,這條繁華林蔭大道的特別景觀。
豪瑟的辦公桌上,擺著三個精緻的像框。裡面裝的照片,其中兩幅因為角度的原因,我看不見是什麼內容。最右邊一幅,在我的視野之內,絕對可以肯定是黛安娜·豪瑟的照片。這幅照片是在湖邊拍攝的。黛安娜迎風挺立,其悠閑之風度,不知道是真情的顯露呢,還是故做姿態。照片上的黛安娜,穿的是斜紋呢夾克衫,和現在穿克什米爾皮上衣,披銀狐皮毛外套的她相比,顯得更為平易近人。
「她很別緻嗎?」
豪瑟對自己的攝影創作頗為自豪地說著。這種口吻實在令人吃驚,完全不象是豪瑟這類強人所應有的。緊接著我明白了,他所說的和我所看到的,不是同一幅照片。他顯然認為,我是對中間的照片特別感興趣,並且把這幅照片轉過來,使它面對著我。
他說得對。這幅照片確實有些別緻的地方,拍攝得是一匹馬,並以群馬奔騰為背景。
「你知道阿拉伯人嗎?」豪瑟問道。
「只從《黑馬叢書》里讀到過一些。」
他微笑起來,好象我們倆有了某種共同的特殊愛好。接著,他又把照片轉了過去。
「我認為,象她這麼完美的生靈,上帝是不可能再次創造出來了。」他嘆了口氣,用一種近似惱怒的口吻補充說:「然而黛安娜恨她。」
我敢肯定,豪瑟以前曾經受過嚴重的刺激。他竟然把一匹馬的照片擺在中間,而把他妻子的照片擺在旁邊。另一旁,我還不知道是什麼照片(可能是他的母親)。象這種人,我認為簡直是不可理諭的。
豪瑟終於把注意力,從那匹馬身上抽了回 來。他清清嗓子,談起另一個話題。「感謝你恰當地處理了豪瑟太太引起的麻煩事。」
「理應為您效勞。」
「她常處於不可預料的狀態。」豪瑟嘆口氣,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自己的說法。「但是我猜想,這就是為什麼,當你遇到象這樣精力充沛的年輕女人時,你不得不期望著你的……」他在未說完的話里,留下暗示的尾音。
看來對於我,豪瑟也象描述一匹馬似的,那種才關到馬廄里,還高度緊張著的馬。其看重的程度甚至超過他妻子。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總是漫不經心地談到黛安娜,這究竟是為什麼呢?然而,這個話題絕不能再深入下去了。
「你找我要談的是珠寶展的保安計劃吧?」
豪瑟的眼睛盯在辦公桌上,盯著一個皮革製作的記事簿。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抬起頭來,看著我說:「確切的說,並非如此。」
我靜靜地等待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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