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86)我開著車出墓地時,奧亨利問:「你還沒有吃午飯吧?」
我看著他說:「你請客嗎?」
他嘴裡抱怨著些什麼。我聽得出來他是答應了,就直接把車開到白鹿酒家去了。
我們倆都要了三明治和基尼斯黑啤酒。奧亨利挺爽快地喝了一大口。
「很不錯,」他說。大概我把這傢伙還沒認準。
他一下子把三明治吞了一半。接著把醋澆在他點的法國油炸食品上。他嘗了嘗,再澆一點兒醋,又嘗了一口,才滿意地點點頭。他終於對我講話了:「難道你不認為,咱們倆應該互通情報了嗎?」
「為什麼你要給我提供情報呢?」對曾經懷疑過我的人,我總是有點兒不太放心。
「兩個原因,」他喝乾了一杯黑啤酒,向酒巴台的侍應揮了揮空酒杯。「 一,這是我能在你那兒獲得情報唯一方法。二,你的分析能力很強,在你周圍的人,甚至象蒼蠅一樣多。並且我還認為,你善於在女人面前扮演腳踩兩隻船的角色。另外,實話告訴你,我是絕不相信你和豪瑟的女人沒有什麼關係的。」
我沒有答話。我認為這時候我無論說什麼,都可能給自己造成麻煩。
「你認為是她把自己的老公殺了嗎?」他問。
酒巴侍應又端來一杯酒,順便把奧亨利的空酒杯收走。等侍應離開后,我才說:「有可能,我大致上認為。黛安娜·豪瑟是性格很不穩定的人,然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最佳懷疑對象。」
「許多證據都說明這件事是她乾的。」
我並沒有被這句話所嚇倒。「比如象什麼?」
奧亨利微微地笑了。
「假如你告訴我你的情報,我也得告訴你我的情報嗎?」我問。
「在某些情況下就得這樣。」
「好吧,你先說。」我點著了一支煙,然後把煙盒放在桌子上。
「好。」奧亨利往後靠在雅座背上,手裡端著酒杯。「她需要豪瑟的錢。」他為了強調這一點,停頓了很長時間,並且觀察著我的反應。他等待著,從桌子上拿起我的煙盒,取出一支煙。
「你介意嗎?」他問。我搖搖頭。他點著煙,漫不經心地合上我的火柴盒。
「她要他的錢做什麼?據我所知,她出身於一個有錢的家庭。」
「她娘家的遺產,確實是很大的一筆錢。但是一點兒也不會給她。」
「噢,真的嗎?」這件事越說越有趣了。
「是真的,她在她父親那兒得不到一個便士。因為有家男性雜誌,登出她一幅全裸照片。她爹爹顯然對此是極為惱火的。他在遺囑里刪掉了女兒的繼承權。他的遺囑修改得如此之快,以致使她受到措手不及的打擊。有些人認為,這就是她要嫁給豪瑟的原因。」
「她是為了錢呢,還是想找一個代替她父親的人?」
奧亨利聳聳肩。「我認為不屬於後者。想一想吧,那樣做可能產生什麼後果。」
「假如她嫁給豪瑟,是想找一個父親的代替者。根據這一點,要解釋她為錢而殺豪瑟,顯然就不能成立了。」
「可能不是的。然而對此,我還需要再補充些證據。」他上身向前傾著。「現在輪到你了。你也講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況吧。」
我在考慮講些什麼好。我可以告訴他關於老鼠的事,這卻只能算私人的事,並且會使他更加懷疑我和黛安娜有關係。假如告訴他黛安娜給我寫的恐嚇信,他會追究她的刑事責任。假如我什麼都不講,那真是和扣留證據差不多了。另外,我也開始喜歡這傢伙了。
「豪瑟收到的那些恐嚇信是她搞的。」
他揚起了眉毛。
「她說她這麼做,只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同樣,她還常在豪瑟商場偷些內衣什麼的。她說他正在疏遠她。她這麼做是為了回擊他。」
「她從她老公的商場,也就是她自己的商場里偷東西?」接著,他與其說是對我講,不如說是自言自語:「那甚至不能算是偷。」
我聳聳肩。「你不得不這樣來看待這個問題。」
「我只是隨便說說。」奧亨利說。
他喝乾了基尼斯黑啤酒,揮揮手再要一杯。我才喝完第一杯。酒巴侍應又給我們送上兩杯,我點點頭表示感謝。
「這種做法看來太整端了,也太明顯了。」
奧亨利點點頭。「我也曾有這種感覺。然而我記得,有時候罪案看起來太明顯,是因為那些殺人犯,無論是什麼原因─愚蠢,空想─ 從來沒有考慮過他,或者她會被捕。」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他有他的觀點。(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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