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60)「可能是的。奧亨利還說了些什麼?」
「這種做法太不尋常了,」她急促的說。「那傢伙是個古怪的人。」
「可能確實如此,他是一個你非得和他打交道不可的怪人。」
「他為什麼要問我昨天夜裡做什麼呢?」
「他沒有告訴你?」
她不耐煩地把煙頭按熄在煙灰缸里。然後再把它搓得粉碎。「噢,他說的是有關商場的某個傢伙被殺的事。想知道我是否認識他。」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她焦燥地說。「他在海運部門工作。我怎麼會認識他?」她突然站起來,走到窗戶跟前,凝視著外面的積雪。「現在,他不僅懷疑我殺了蒲萊斯頓,還懷疑我殺了個什麼海運部的員工。」
我陪她站在窗前,假裝也沉浸在雪景之中。「他並沒有懷疑你殺那個海運部員工。他知道那個人是誰殺的。」我感覺到她朝著我轉過頭,所以就繼續說:「是我殺的。」
她嘴裡輕輕地啊了一聲。我相當確信,這對於她來說是條新聞。
「為什麼殺他?」
「因為他企圖殺我。」
這件事顯然她也是不知道的。她象是煩亂多於震驚。
「他為什麼要殺你?」她終於問道。
「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對吧?」
她走回沙發跟前,坐下來,搖搖頭。「我搞不懂。」
「你搞不懂?」我說。「除了你,還有誰想讓我死呢?」
她輕輕地一楞。「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
我從口袋把照片和信掏出來,扔在咖啡桌上。「我認為這封信,並不是開玩笑,你呢?」
她用鮮紅的指甲,把桌子上這兩件東西挪了挪,彷彿不想接觸它們。
我把信揀起來。「我喜歡這封信。有點象是個老流氓寫的。」我大聲地讀著這首詩:
「有個人名叫麥考萊,
是個可憐的包打聽。
他的主子已經死了,
他仍然向主子效忠,
結果他成為大傻瓜。」
黛安娜用極為失色的面容看著我。
「寫得不壞。」我說。「大概在打油詩競賽里得不上獎。你能向麥考萊所做的,已經是無以復加了。再壞我也不是南塔克島人的吧。」
我放下信,又拿起照片。「這也不能算是我最壞的形象。」
黛安娜給我一個苦笑。「很好的推測,昆特。」她斜靠在沙發上,雙臂交迭著,盡量控制著自己。「你有什麼理由認為這些東西是我寄的呢?」
「是這幅照片。」我把照片舉起來給她看。「它是星期三拍攝的。就是你請我陪你去吃午飯的那天。」
「你真是會抓稻草,不是嗎?這種照片任何時候都可以拍。」
我料想到她會怎麼說。我搖搖頭,挨著她坐下,舉起照片使我們倆都能看得見。
「不,它只能拍攝於星期三。」我停頓得很富有戲劇性效果。「我知道,在芝加哥,我不可能列入最佳穿著的男士之選。但是我絕不會,在穿純藍色條紋的襯衣時,戴一條棕色領帶。除非我無可選擇。」
我又停了一下。「在星期三那天,我就沒有可選擇的衣服穿。」
她向我擺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你依據昆特·麥考萊從來沒有的時間衝突為前提,就能做出這種荒謬的控訴嗎?」她顯得很可笑。
「還有另一條根據。」 我摸了一下光滑的嘴唇上面。「假如這幅照片,不是昨天或今天拍攝的話,就只能是攝於二十年以前。我的鬍子是星期三早上才刮掉的。在此之前,我把鬍子一直留了二十年。」
她的面容還是冷冰冰的。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如此說來,有人在星期三那天給你拍了張照片,而你認為這件事是我乾的。」
「很對,」我說。「攝影時變焦距要靠很好的觸覺,並且由於照片結晶粒的偏差,甚至會產生很大的影響。為造成極度的傾斜效果,你必須要用魚眼鏡頭。」黛安娜的眼睛眯縫著。「星期三那天,你帶著一個魚眼鏡頭。」
「這不過是巧合罷了,」她說,聽起來很缺乏自信心。
「有可能,」我說:「這是足以引起奧亨利好奇心的巧合。象這種巧合是不會很多的,你知道。並且我敢打賭,來上一批警察,帶上搜查證,說不定恰好在這座房子里,就能發現列印這種精緻便條的打字機。我還敢打賭,你的暹羅貓腳掌最近受過傷,或許生了個倒爪。對這些問題你有何感想?」(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