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神佛的女人(十二):不平靜的夜,除魔
by qionghua
晚飯後,我本想回去。可是閨膩說還有重要東西給我看,而她的父母也拉著我不放手,我突然深深地體會到兩位老人的寂寞和無奈。
閨膩下樓送丈夫回家,轉眼就回來了,不由分說拉著我們所有人看帶功錄像。閨膩的母親氣鼓鼓地說累了,要睡覺,準備回卧房。閨膩竟然一副強忍著鄙夷的口吻說:「你看看,你看看,一學法你就犯困,唉……佛渡有緣人啊,你還是緣份不行啊。」她母親見我在場,隱忍不發,悶哼了一聲離開客廳。閨膩的父親忙解圍:「行了行了,我再陪你們看一遍」。這場面,一看就是老兩口不知被逼看過多少次了。
閨膩把客廳的電視和錄像機能擦的地方都擦了個遍,恨不能把所有的插頭都舔一遍,規整了客廳里零散的東西,又擦了一遍地板,畢恭畢敬地「請」出一盤錄像帶,對著帶子合十作揖后,雙手捧著送入錄像機,盤膝坐在電視機前。
「帶功報告」足足有三個小時,一直持續到深夜十一點多。閨膩的父親最後實在招架不住,推說腰疼,在閨膩譴責的目光下離開客廳。我忍著哈欠,硬挺著看,其實也是想看看這個「宇宙主佛」到底說些什麼。毫不誇張地說,李師傅足足吹了三個小時牛皮。錄像開始不久,我就斷定是騙人,且不說按照漢傳大乘佛教他是徹頭徹尾的邪師,最好笑的是,每當麥克風因為受到干擾或接觸不良發出嗡嗡的轟鳴時,李師傅絲毫不放過機會,恬不知恥地說是因為他發出的功太強了。每當這時,閨膩的父親都發出一聲嗤笑,而閨膩則雙手合十,虔誠地對著電視機拜一拜。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等閨膩左拜右拜完后,我要求把《轉花圈》借來一閱。閨膩略微猶豫,要求我不許躺在床上看,要洗過手乾乾淨淨地看,不能放在不潔的地方看等等。為了一看究竟,我一口答應。等拿到書進到給我安排的卧室后,管它呢,我當然要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看。對於這本以小學生語文寫就的書,不用我在這裡多評。我奇怪這麼低級的謊言能騙了這麼多人。
再說閨膩。她的房間和我的中間隔了一個客廳。我看書的時候,她那裡亮著燈。我想起閨膩母親告訴我她半夜練功的事。我看過書後,心裡不能平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大約凌晨三點半的時候,閨膩房間的燈又亮了,她躡手躡腳地去洗手間,回房后又是一片寂靜,還是在練功。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我想著早晨快點離開,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更不知是什麼時候被巨響驚醒。閨膩和母親大清早就大吵大鬧、摔東西,她父親在旁怎麼都勸不住。原來閨膩說母親偷偷進她房間動了她的聖物,帶進了髒東西。母親急怒攻心,嚷嚷著「我自己的房子想進哪間就進哪間」一腳踹開閨膩的卧房,指著牆上裝模作樣坐在大花上的李師傅罵了起來:「混蛋,看看你教的好徒弟,不真,不善,不忍!」
閨膩雙手高舉一把摺疊圓凳,做勢向母親頭上砸去。她怒目圓掙,五官扭曲得變了形,狂喝到:「你是魔!你罵李老師,就是不行!就是不行!」而她自己,正象一個活生生的夜叉。
她的父親護在母親身前,「那你除魔吧,把我們殺了吧!」
或許是見我出來,或許是見父親要犯病的樣子,或許還有一絲親情,又或許擔心按照李師傅的教導上班不能遲到,閨膩扔下凳子,使出牛勁從卧室拉出父母親,呯地帶上卧室的門,再瘋了一般推開家門,衝下樓,上班去了。她的母親跌坐在地板上,痛哭起來。
閨膩在家什麼活都干,一改過去推倒油瓶不扶、好吃懶做的作風,更是專挑剩飯剩菜,說是積德消業。不看電視了,因為李師傅說現代社會污七八糟,電視里儘是不好的東西,有不好的信息,有魔,影響修鍊。
閨膩自己感冒生病不看病,不吃藥,不打針,說是消業。而當她的父母生病時,病榻前說他們是報應。
閨膩的自行車丟了數量,自信也是報應,是她當初丟了自行車后撬別人自行車的報應,是師傅幫助消業。於是買了、接續丟了數量新自行車。不買二手舊車,因為二手車可能是被盜車輛,不能消業。
不和單位的人吵架了,說自己在積德。別人罵她,是給她長功、長德呢。我這就不解了,早晨和父母這一齣戲又是怎麼回事呢?
閨膩還主動找到與她母親交惡的一個同事,試圖調節矛盾。結果這事成了笑話,母親和那人之間的關係更糟了。
單位給災區捐款,本來總經理應該是捐得最多的,才一百,而閨膩直接捐了三千,全公司揚名。但是她在家裡吃、住,一毛不拔。自己家的孩子,父母不計較,可她花了大量錢財買李師傅的每一次講法書,錄像,磁帶,甚至三十塊錢一個的練功坐墊。
當閨膩的父母希望L「老師」勸勸閨膩的時候,L「老師」和閨膩形成銅牆鐵壁。
我離開閨膩家后,給那個佛教組織的朋友打了個電話。毫無疑問,驗證了我的看法。「是邪教,」他在電話里說,「X老說了,XX老也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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