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費爾巴哈的提綱》是解蔽還原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起點

《關於費爾巴哈的提綱》是解蔽還原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起點。可惜這只是青年馬克思的一個提綱，而真正的手稿，卻沒下文，或者失傳了。如果馬克思壓根就沒有根據此提綱寫過手稿，那就是馬克思後來放棄了他的提綱，放棄了這一個天才的思路。這是馬克思思想豐富性、差異性、矛盾性的表現。



對《關於費爾巴哈的提綱》，有太多不同的理解。當然傳統教科書的解釋是：這是馬克思超越費爾巴哈，超越黑格爾，創立實踐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代名詞）的里程碑。但我卻總是想追問，而踏入一個小徑：


如果從這個提綱的思路，馬克思的新唯物主義——將人類的主觀能動，與客觀事物納入大自然法則之中，即實踐是思維與存在的同一或統一。客觀事物是邏輯與實在，理念與現象的統一。那麼馬克思就不應該得出物質決定論或經濟決定論，即唯物主義歷史觀這一獨創的結論。馬克思主義也不應該出現對黑格爾的誤讀、誤解和批判。例如說黑格爾是「客觀唯心主義」。這是奇談怪論。既然是客觀，就不是唯心，如果是唯心，就不客觀。


人類的思想、精神本身就是大自然法則的一個組成部分，人類是大自然的最高產物——傑作。精神與大自然法則同質，但遠遠不是一個數量級。我們可以將大自然法則比喻為上帝，上帝用自己的肋骨造人，所以人類可以與上帝溝通，可以窺探部分自然法則，卻不能洞察全部自然法則，窮盡自然法則。


事物永遠是不完善的，唯有不完善才有發展和進步。人類理性不可能達到對客觀理性的全面認識。這就是康德說，物自體不可知的認識論意義。物自體，就是自己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是自己動力的大自然終極和諧法則。物自體不可知，就是沒有絕對真理。也就是沒有絕對的唯物主義或絕對的唯心主義，談不上兩者的尖銳對立，——哲學的黨性。


譬如，物質為什麼運動？隨便什麼東西，孤立的或割裂的一個碎片，其中都有原子（基本粒子的統稱）在運動。原子運動是機械運動嗎？必須有推動力嗎？顯然，原子運動不是機械運動，原子運動是自由運動，不需要推動力——上帝之手。那麼原子的自由-任意運動，難道不是自由意志？難道不需要用自由意志才能解釋嗎？這個自由意志，難道不是精神嗎？因此，原子本身就是物質和精神的統一。


否則你只能這樣解釋：原子的本性就是運動，宇宙的本性就是運動。那就不需要牛頓、愛因斯坦發現物理定律，也不需要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康德、黑格爾和馬克思了。一切都是自然的本性。沒有偶然，沒有奧秘，不需探索，不需追問。形而上學哲學家們都吃飽了撐的！人類自然也就不會有科學的昌明和今天的文明。


再問什麼是本性？本性是物質嗎？看來只能這樣回答：本性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單純的物質，但與物質有關，是令物質成為其所是的東西，是令事物是此物而不是彼物的內在規定性。即法則。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其實，法則，就是理性，就是精神。只有人類的理性、精神，能夠窺探自然法則。我們完成了一個循環，一個圓圈，又回到原點，起點就是終點。


馬克思畢生追求人的本性的自由和解放，但最終以最不自由的方式——線性因果律，經濟決定論或物質決定論來追求人的本性自由。人類能夠脫離自然法則去追求本性自由嗎？不能！原子式的自由，永遠也掙脫不了自然法則——邏各斯尺度的約束。原子的自由意志（努斯）在一定條件下確實可以掙脫自然法則（邏各斯）的束縛，實現自由，但旋即在新的層次上再被邏各斯束縛，從而達到新的平衡。於是原子繼續掙脫，邏各斯重新束縛，事物就是如此往複循環不止。自由與尺度，努斯精神與邏各斯法則這對矛盾，永遠對立鬥爭。這就是宇宙運動，循環不止，事物永遠發展，自我否定、自我揚棄、自我更新的原因。


這個原理應用到當今社會，自由主義認為人類可以象原子那樣掙脫邏各斯的束縛，獲得自由嗎？當然可以。這是自由主義者的回答。其實，議會民主，選舉自由，只是達到更高一個層次的平衡，——看似人民獲得了自由，一人一票選元首。原子式的自由如果沒有邏各斯在新層次上加以束縛規範，那就是無政府，就是原子爆炸，毀滅一切！在金錢的掩蓋下的選舉自由，其本質，依然是不自由。——必然被新的邏各斯（遊戲規則）加以束縛。任何一個黨要成為執政黨，都必須有實力！在民主制度下，這個實力來自金錢，而不是真理。我們已經證明，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真理，只有不完善，才是在矛盾之中達到平衡的和諧。象美國這樣的民主國家，他的外交政策恰恰奉行的往往是雙重標準。要麼是我的同路，要麼是我的敵人！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內！美國本身，同樣是自由、民主的悖論。


將物質與精神截然對立，用因果律，線性決定論來解釋歷史，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一個需要解決的悖論。所以說，馬克思主義哲學必須揚棄，發展，推陳出新。但要嚴密徹底加以論證，就不是三言兩語或幾篇論文能說得清。不把西方哲學史、馬克思哲學來源翻個底朝天，清理一遍，不行！


要弄清什麼是人類追求的自由？人類追求自由是否可得？用什麼方式追求自由？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