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四人幫」后,關於對江青的生活作風又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傳說。說江青有「三假」,什麼頭髮、乳房、屁股是假的。江青沒有「三假」,都是真的。她的頭髮好得很,黑亮濃密。她的護士聽到傳言后說:「江青不但不用任何裝飾品,而且沒有用過任何化妝品,沒有戴過任何首飾。」
一日生活如此過
江青由於植物神經衰弱和多年養成的習慣,晚上難以正常入睡,她喜歡熬夜,用各種方法打發時光。她和常人的生活習慣正好翻了個個兒。
就從60年代末70年代初她的起床開始說起吧。
在正常情況下,江青每天下午1時左右醒來,先是打幾個慵懶的哈欠,再象徵性地張開雙臂,做兩個擴胸運動,然後準備起床,這就是早晨起床。
起床前,她習慣地伸手打兩聲電鈴通知護士。護士聽到鈴聲,便把事先準備好的漱口水、麥片粥用托盤快捷輕盈地端到江青的床邊,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柜上,然後慢慢地將厚絨布窗帘拉開半邊,透進一點光亮。
江青穿著睡袍半躺在床上,護士幫助她漱口、吃麥片粥;而後又幫她換上另一件睡袍,攙扶她到衛生間解大小便、洗手、洗臉;再往後,護士給她脫去睡袍,穿上衣服鞋襪,這才到辦公室辦公。
江青到辦公室后,閱讀、閱批文件、看資料是每天的必修課。這似乎成了她人生的象徵。
她在寬敞高大的辦公室里體味著權力、地位、高貴和柔和的燈光。辦公時,她習慣吃些新鮮可口的水果,彷彿為了消解一種生命的緊張。
她辦公的時間多則一個小時,少則幾分鐘。興奮中常常夾帶著一些煩惱和不安,每天的內心活動和表情都深不可測。然後,她打鈴3下通知警衛員準備到室外散步。
散步時有時步行,有時騎馬,有時學開汽車。江青騎馬的技術高超,馬背上的江青神氣活現。散完步,即到17號樓,或是打撲克,或是打兵乓球,或是看電影。在17號樓一般要消耗兩個小時。警衛員估計她玩兒累了,便悄悄地把安眠藥送到她手裡,吃完葯回到她的住樓吃午飯。
江青的午飯一般是下午4時左右開始。飯後,她再吃一次鎮靜葯,由護士攙扶到卧室上床睡覺。下午6時左右起床后,中央有會就去參加會議;沒有會,看半個小時的文件,就再到戶外散步、騎馬、開車,到17號樓打撲克、打兵乓球等。
晚上8時左右,回住樓吃晚飯。晚飯後,約上住在釣魚台的陳伯達、康生、張春橋、姚文元,後來還有王洪文,到17號樓禮堂看電影。有時還約上電影界的導演、攝影師、燈光、美術及著名演員陪看,說是教他們學習文化藝術。有時看外國原聲電影,就請去外語翻譯。一個偌大的禮堂,或是他們五六個人看,或是只有江青一個人看,在微弱的燈光下總是顯得空洞而幽深。
江青對電影尤為著迷,有時一連看兩三部電影,仍不疲倦。有的影片反覆看。我們說:「江青看《紅菱艷》,百看不厭。」如果她出去參加會議,無論回到住地多麼晚,也到17號樓看上一部電影,彷佛只有坐在那寬大的銀幕前才能使過去的時光重現。她看完電影,感到疲倦了,就回到住樓睡覺。
回住樓之前,江青吃上一次安眠藥;回住樓之後,洗澡、漱口、沖牙、解大小便、按摩,然後,吃第二次安眠藥,上床之後,再吃第三次安眠藥。
護士還要在她的床頭柜上放一份備用安眠藥。凌晨4時左右,江青帶著無限的幸福或痛苦,慢慢進入夢鄉。
江青就是這樣結束了一天的生活。
江青實在難侍奉
一年四季,每天早、中、晚,工作人員都要向江青問候、「請安」。起床時江青不肯用力坐起,怕傷了心臟,要護士輕輕地把她托起。從裡到外的所有衣服,包括貼身短褲,都要由護士給她按次序穿好拉平。穿好衣服以後,給她報風向、風力、天氣溫度,我們能從每天的天氣預報中讀到江青臉上的陰晴圓缺。
給江青穿鞋襪時,她連腳也懶得抬動一下,護士只好跪在地上給她穿。穿快了,她說護士動作粗野,搞得她緊張出汗,說對她沒有溫柔的感情;穿得慢了,她說護士故意磨磨蹭蹭,有意使她著急出汗,說是用軟刀子殺人,弄得伺者哭笑不得。
上床睡覺之前,護士幫她把所有的衣服、鞋襪脫掉,給她穿上睡袍和拖鞋,小心翼翼地扶她去衛生間,駕著她坐在浴盆中特製的木墩上,給她洗澡。護士拿著洗澡用的噴水蛇管,在其全身均勻噴洒。水溫不涼不熱,水速不急不慢,江青閉著眼睛盡情沉浸在溫水滋潤肌膚所帶來的快樂中,彷佛這輕輕的流水能沖刷她一天的煩擾與憂愁。
洗完澡,她不在衛生間解大小便,而是坐在床邊特製的馬桶椅子上。她怕馬桶椅子東倒西歪,叫人把4條腿固定在地板上;還怕馬桶椅子的座墊、靠背、扶手硬,坐著不舒服,就叫葉群和邱會作帶上裁縫師傅用塑料泡膜包起來。
江青喜歡吃既清淡又有營養的飯菜。炒菜、燒湯不喜歡用骨肉湯,也不喜歡放味精。她說,骨頭湯里膽固醇高,味精是化學製品,有有害物質。但是,她喜歡菜里湯里有骨頭湯和味精的美味。她吃雞蛋只吃蛋清,不能有一點兒蛋黃,她說蛋黃里有膽固醇。吃雛雞要半斤的,魚要掐頭去尾,只吃中間的。螃蟹只吃公的不要母的,她說母螃蟹膽固醇高。菠菜要做成菜泥,芹菜要抽掉筋,豌豆要剝去皮,綠豆芽要掐掉頭和尾。飯菜的溫度要求適度,既不能燙嘴,又不能不熱。她不但喜歡吃中餐,還喜歡吃西餐,喜歡吃法國、德國和俄羅斯式的點心。
江青喝的水既不能涼,也不能燙。有一次,她要水要得急了一些,水溫稍微高一點,就說護士故意燙她,用力把水杯摔個粉碎。
江青吃水果也要求有一定的溫度,把蘋果切成長條,泡在溫水裡,浸泡得溫度適度時,她再吃。
江青的衣服很多,樣式各異,有中式的、西式的。大衣有長的、短的、中的、單的、夾的、棉的、便衣和軍用的。但新衣服很少,布料也沒有高級的。她的內衣更多,因為她好出虛汗,只要身上覺得稍有汗漬就要求立即更換,每天要換幾次,春夏秋冬,天天如此。
換內衣時,也是夠難的,護士幫她脫掉衣服以後,用毛巾擦乾她的身子,擦時用力輕重有致。供她使用的毛巾足有上百條,都要舊的、很鬆軟的。江青無論走到哪裡,護士總是背著一個大挎包,裡面裝的全是準備更換的衣服和毛巾。
江青特別注意世界名人的穿戴,在電視上,她看到菲律賓總統馬科斯夫人的衣服很特別,就非常羨慕。有一次,馬科斯夫人來華訪問,江青特意叫服裝研究部門仿照「唐三彩」為她趕製了一件黑色繡花連衣裙和一雙雲頭鞋;還叫有關單位給她特製了3種樣式的假髮,但她沒有戴過。
江青的住房寬敞,設施齊全,有大卧室、大辦公室、大衛生間、大客廳、大餐廳,還有大放映室、大娛樂室。
不論走到北方或南方,她所住的房子內,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室內凡是她能活動的地方,都鋪上地毯,連衛生間都鋪滿地毯。她說:「在地毯上走步有安全感,如果不小心摔倒了,也不會摔壞。」
江青住室、辦公室的窗子玻璃是4層的,窗帘是3層的(紗簾、綢簾和厚絨簾)。室內的牆壁、屋頂、窗帘、燈光、地毯以及各種傢具顏色,都有一種柔和的感覺。住所內經常用紫外線消毒。
江青有「四怕」
江青的確有病,是個極敏感的人,感情纖細而脆弱,這樣的人禁忌似乎特別多。但對她一生來說,有4樣東西她特別敏感,人們發現江青有「四怕」。
一是怕風
「風」對於江青來說太可怕了。她經常對工作人員講:「室內的風可厲害了,針大的孔,斗大的風,風對我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它究竟是一把軟刀子還是一把硬刀子,你們是知道的。你們如果不能給我解決風的問題,就是沒有盡到保護我的責任,就是對我沒有階級感情。」
江青居住在釣魚台國賓館,房子堅固、寬敞、嚴密;窗子原本安裝雙層玻璃。按照江青的特殊要求,她的住樓安裝了兩層玻璃;通往她的卧室、辦公室有兩道密封門。她在卧室、辦公室或餐廳、會客廳時,把門窗都關嚴,3層窗帘全拉上,可有時她還說有「賊風」。她每次喊有「賊風」的時候,就坐卧不寧,臉上露出焦灼和沮喪的神情,她命令我們立即找風源,堵「賊孔」。如果找不到風源「賊孔」,她說我們對她不忠,故意捉弄她。有時她別出心裁地叫我們點著一支香煙,睜大眼睛,屏住呼吸,仔細觀察煙往哪個方向飄動,如果往北飄動,她就說風源在南邊;如果往東飄動,她就說風源在西邊,叫我們立即採取措施。如果冒出的煙筆直地往上飄動,可以證明沒有風,這個時候如果還感覺有風,她便睜開眼睛緊張地四處張望,突然冒出一句:「這裡有鬼了。」於是大家面面相覷,彷佛真有什麼鬼魅藏在什麼角落。
有一次,她叫護士周淑英查風源,周淑英用盡了一切辦法也沒有找到風源,只好對她說:「你交給我們查風源的辦法都用了,也沒有找到風源。你今天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本來沒有風,你感覺有風?」
江青聽了以後,勃然大怒,先是對小周一陣痛罵,接著又隨手抄起一把銳利的大剪刀,狠狠地朝小周扔過去,幸虧小周躲閃得快,沒有被剪刀戳傷。還有一次,她叫護士趙柳恩找風源,沒有找到,她就狠狠地打了小趙一拳。
江青到室外散步,無論是嚴寒的冬天,還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乃至酷暑盛夏,她感覺不適時,身上都穿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帽子,脖子上圍上圍巾。甚至出樓門時,面朝里,背朝外,警衛員在她的身後,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引導她往後退著走。出樓門以後,再用毛巾捂著口鼻,緩緩轉過身去,低著頭,慢慢走,一輛小轎車緊跟在後,只要她一說有風,汽車趕快開過去,她立即鑽進汽車。
人的感覺有時受精神的支配。要說江青怕風,怕得真夠水平的。但她不怕風的時候,可以站在風頭上。
1970年11月13日,江青到海南島休養。18日,她來了遊山玩水的興趣,要求乘坐魚雷快艇到西瑁島去玩兒。快艇從某軍港到西瑁島的途中,海風颼颼。江青為了拍攝快艇後面的浪花,竟站在快艇的最高處。當時,快艇時速幾十海里,她還嫌太慢,一直在喊:「加速!加速!再跑快點兒!再跑快點兒!」
我們被海風吹得都站不穩了,受不了了,卻見江青迎風屹立在艇頂,一點兒事兒也沒有,既不打噴嚏,也不感冒,無比從容和坦然。上島后她還參觀了女民兵的火炮陣地。這個海島的女民兵連早在50年代,就因葉劍英元帥的題詞而聞名:「持槍南島最南方,苦練勤練固國防。不讓敵機敵艦逞,目標發現即消亡。」女民兵們應江青的要求,還打了一陣火炮。
二是怕聲
雜訊難耐,誰也討厭。但江青怕聲怕得太邪乎了。
江青曾住過釣魚台國賓館的10號樓和11號樓,這兩座樓坐落在國賓館的中心區,東北距離大馬路甚遠,況且有15號樓和16號樓遮擋,幾乎聽不到汽車的聲音。西邊是玉淵潭公園。自從江青住進釣魚台以後,這個公園就封園了,四周用鐵絲網圍了起來,並有警衛部隊把守。南邊既沒有居民居住,又沒有馬路。北邊的9號樓由張春橋、姚文元辦公和居住,他們都知道江青怕聲音,從沒有從樓內發出過聲響。這樣一個安靜優雅的環境,在北京城內是很難找到的。
我在本文前邊已經提到,江青房子的窗子和門都很嚴密,門縫、窗縫都用密封條貼得嚴嚴實實。即使是這樣好的環境和住所,她還總是覺得樓房內外有聲音。我總覺得她的耳朵對於聲音就像她的情感一樣敏感,對隱隱約約、淅淅瀝瀝的細雨聲,風吹草動聲,樹枝竹葉的搖動聲,鳥鳴聲,她都聽得見,並且覺得「聲音太大啦,讓人恐懼!」有時她捂著兩隻耳朵,閉著雙眼,緊皺眉頭,搖晃著腦袋,讓工作人員專門為她轟鳥、趕蟬、打樹葉、砍竹子。
有一次一隻蟋蟀鑽到屋裡鳴叫,江青不幹。因為室內到處是傢具和地毯,房間又大,要找到一隻小小的蟋蟀談何容易!我們只好硬著頭皮請求江青暫時挪個房間。江青依從了,工作人員便在有蟋蟀的房間噴洒極濃的敵敵畏。蟋蟀是不叫了,房間里留下了比蟋蟀更讓人恐懼的異味。通風通了很長時間異味才消散。
江青怕聲音怕得最厲害的時候,對工作人員走路時鞋子在地毯上落地聲,衣服的摩擦聲,都極敏感。聲音讓她感到頭腦發漲,耳根發麻。於是我們就非常小心,不穿硬底的鞋,走路時兩條腿叉開,兩隻胳膊抬起來,以免發出摩擦聲。我們在她旁邊,很少大聲呼吸,嗓子癢了,也強力地控制著不咳嗽,拿放東西時更是輕手輕腳。
慢慢地,我們掌握了與江青說話時聲音的大小,速度的快慢,甚至語氣的輕重。
奇怪的是,害怕聲音怕得要死的江青,在她高興的時候,多麼大的聲音她也不怕了。
文革中,江青會見成千上萬「革命小將」的時候,紅衛兵高喊:「向江青同志學習!向江青同志致敬!祝江青同志身體健康!」江青不但不怕從喇叭里發出來的震耳欲聾的聲音,而且高興得手舞足蹈,並高喊:「向紅衛兵小將學習!向紅衛兵小將致敬!」
她幾次外出乘坐的專機是蘇聯製造的伊爾18型飛機,4個螺旋槳一齊轟鳴,她照樣打撲克和睡覺。坐火車時,車輪和鐵軌的撞擊聲,她一點兒也不怕。
1970年11月15日,她在海南島到某高射炮陣地去視察,她拿著攝影機,命令十幾門大炮一齊開火,炮聲劃過寧靜的海島,震耳欲聾,她哈哈大笑地說:「真過癮,今天我可搶拍到了不少好鏡頭。」
三是怕冷怕熱
江青一年四季所要求的室內溫度:冬天控制在21.5攝氏度;夏天控制在26攝氏度。
可是有時溫度也是隨著她的感覺走的,同樣的溫度,煩躁時感到悶熱,孤單時感覺寒冷。儘管工作人員按照她的要求調節好了室內溫度,但未必就一定讓她適應。我不止一次聽江青說:「溫度表不能說明問題,我的感覺才能說明問題。」
江青的感覺就是來自她的心情。她是個反覆無常的人,心情瞬息萬變;我們不知道、也無法掌握什麼時候她有什麼樣的心情,掌握的溫度總是無法跟著她的感覺走。
當她感覺溫度不合適的時候,她會親自去看看溫度表。
她是怎樣看溫度表的呢?她感覺熱時,就彎下腰去,從溫度表的下面往上看;她感覺冷時,就踮著腳跟,從溫度表的上面往下看。從下面往上看,或從上面往下看,視覺相差兩三度,以此來證明她的感覺是對的,溫度表是「假的」。在室溫的控制上,常常弄得我們和江青本人都很尷尬。
有好幾次,她看完溫度表以後,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們說:「這表是假的!」我記得有一次,她把溫度表摔個粉碎,拂袖而去。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們就重新換一隻溫度表,慢慢地,江青氣也就消了。
我不知道江青是否真的怕冷。北京的嚴冬季節,寒氣襲人,她卻能到戶外拍攝雪景、深夜拍攝夜景。春寒料峭,她在凌晨拍牡丹,一折騰就是三四個小時,也沒有事。我想,大概是創作的興奮使她忘記了寒冷。
1970年11月份,江青在海南島。14日那天她高興了,要到海里摸海貝。在水裡一待就是4個多小時,也沒有事兒。
1971年6月9日,江青在釣魚台17號樓給林彪照相時,七八個大聚光燈一齊打開,室內溫度很快上升到30多攝氏度。我們在場的人都熱得大汗淋漓了,她卻全神貫注,興緻盎然,自始至終也沒聽她說熱。
1970年7月底8月初的一段時間,江青在室內打撲克時間久了,嫌空氣不新鮮,就讓工作人員在室外給她搭了一個凈空七八平米的大型蚊帳,她晚上鑽進去打撲克,白天也鑽進去打,一打就是兩三個小時,也不說裡邊熱。
到過廣州的人都知道,那裡8月份的氣候,既潮濕又悶熱,江青陪同大肆吹捧她的美國作家維特克,在室外一玩兒就是三四個小時,逛月秀,看蘭圃,去石灣,活動量大得驚人,跟隨她的工作人員都熱得難以忍受,而江青並不喊叫熱。
四是怕光
江青怕光怕得出格。她大白天在室內看文件,有時叫工作人員把3層窗帘全部拉得嚴嚴實實的,一絲光也不準進去。打開光線柔和的落地燈,燈罩上不是蓋著一塊黑布,就是蓋一塊厚厚的深綠色的布。
江青在全國各地居住的房間室內的光線都很暗。特別是在上海的房間,室內的各種色調更加適合江青的要求。諸如燈光、屋頂、牆壁、門窗、地毯、窗帘以及各種傢具都是綠色的。打開燈以後,好像進了威虎山的威虎廳。如果我們一個人在她的室內工作,還真有點兒害怕。可這非常適合江青,她覺得非常舒服。
但是,她在公共場所會見外賓、接見紅衛兵時,攝影記者給她拍攝,聚光燈驟亮、強光照射、閃光燈不停地閃爍時,她一點兒也不怕,還興高采烈地鼓掌、講話。
江青對同一事物的「四怕」和「四不怕」是受她的情緒支配的;況且,江青這個人神閑氣定的時候又極少。但是,江青有病也是真的,在中共中央高層領導人中大多數都知道江青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從1949年到1956年,江青前後4次到蘇聯去治病。
第一次去是1949年4月初。江青得的扁桃體炎,高燒不退,在莫斯科做了扁桃體切除手術。在那裡她靜養了7個月,於11月回到北京。
第二次去是1952年的初秋。江青得的肝炎,肝區疼痛,發高燒,用青霉素消炎治療,大約治療和休養了11個月才回國。
第三次去是1955年7月。江青得了子宮頸癌,在莫斯科進行治療,不久回國。
第四次去是1956年夏天,江青的子宮頸癌惡化了,又回到莫斯科的醫院裡。她這次的病很重,身體衰弱,情緒很不好;白血球降到3000,稍有感冒就有生命危險。在給她做放射治療時,一邊輸血一邊吸氧。1957年春天,江青才脫離了危險。她吃不慣蘇聯的飯菜,讓工作人員打電話給北京,要可口的菜。北京用飛機運去了活魚、香蕉、蘋果、茄子、西紅柿和其他新鮮蔬菜。在她情緒比較好的時候,蘇聯最高領導人的夫人發出邀請,江青愉快地接受了邀請。赫魯曉夫、馬林科夫、莫洛托夫、卡岡諾維奇等蘇聯領導人的夫人坐在江青左右,宴請她並談她的健康問題,江青面帶微笑。回到別墅,江青覺得在克里姆林宮沒有吃飽,坐下來又吃中國可口的飯菜。
文革期間,江青曾跟我們工作人員講過,「我經過那次放射治療以後,把我的內分泌全部破壞了,造成了嚴重的植物神經失調,很痛苦。」文革期間和文革結束以後,我們經常談論,江青為何有「四怕」?大多數同志認為,江青一是心態不好,二是因病所致,三是有時故意刁難我們這些工作人員。 |